凱厄斯找的飛機(jī)平穩(wěn)的飛在半空中,小于裹著毯子蜷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睡得并不安穩(wěn)。
    吸血鬼長老端著水晶杯第n次路過，表情充滿著各種猶豫和忐忑。
    這位曾經(jīng)憑借自己一只吸血鬼揍翻一森林狼人的氣勢蕩然無存,終于還是一臉憂慮地蹲在了小于身邊,小聲問身邊的卡萊爾“他睡覺一直就是這樣嗎看著不太開心”
    卡萊爾也同樣擔(dān)憂地看著眼皮震顫的小于,搖了搖頭，語氣透著濃濃的心疼，“平時不是這樣。他在做夢,現(xiàn)在是在連續(xù)做夢，這樣他的睡眠質(zhì)量會很差。”
    卡萊爾說完伸手幫小于拽了拽毛毯,又把他額前的碎發(fā)輕輕撩起。
    凱厄斯輕嘆了口氣,小于表面樂觀,睡前還在給飛機(jī)里隨行的守衛(wèi)普及中國可以用動物血做的美食，暢想說等找到家人要一起開血旺arty。但他心底還是超級擔(dān)心的。這不，他夢里就暴露了最真實的心理狀態(tài)。
    可是凱厄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一想到自己掛心了那么久的人可能會遭遇各種各樣的意外,他甚至沒有心情去安慰他們可憐的孩子。
    好在這時候小于的掛件、那個素食者終于派上了用場。凱厄斯給卡萊爾遞了一個拜托照顧的眼神，卡萊爾垂眸凝視身邊的人，眼底十分溫柔，輕輕點頭。
    小于是在早餐的香氣中醒來的。
    他面的小桌板上是一盤簡單但是營養(yǎng)豐富的早餐。卡萊爾伸手拉開了遮光板，幫他把平躺的的座椅調(diào)直。
    “感覺怎么樣”卡萊爾小聲問。
    “我咳，我覺得我一晚上和三只巨熊打了一架，現(xiàn)在全身都有點酸疼。”小于誠實地回答。
    小于嗓音沙啞,喉嚨很干,他努力活動了一下肩膀,仿佛聽到了“拉拉”的關(guān)節(jié)活動聲，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堆隨時都能稱斤賣掉的舊零件。
    卡萊爾一臉了然“因為你后半夜有點低燒。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燒了。”
    “低燒”小于端起桌面的水，又慢慢放下了杯子。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有生過病了，甚至可以說，從有記憶起，他就健康得不行。
    卡萊爾伸手幫小于捋了捋頭發(fā)說“凌晨3點時你的體溫是37度8，凱厄斯長老一度差點踢開艙門想跳傘給你買藥，最后被我攔下了。”
    小于腦補(bǔ)了一下睡到一半機(jī)艙狂風(fēng)大作身邊少一個人的場景，連忙驚恐地?fù)u了搖頭，端起水杯牛飲一口，“我怎么會發(fā)燒呢”
    “我用飛機(jī)上的設(shè)備簡單給你做了檢查，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大概是有點消化不良我們猜測是你太擔(dān)心了”卡萊爾說著手指下滑，紙腹蹭到了小于的側(cè)臉位置，像安撫小動物那樣揉了揉，“所以放輕松，一切都會好的。”
    小于不太好意思地把毯子往上拽了拽，忽然看到了飛機(jī)艙另一側(cè)站著說話的凱厄斯和沃爾圖里的守衛(wèi)，凱厄斯若有所覺地側(cè)過臉，和小于溫和對視，微微扯動嘴角，努力做出了一個不太熟練的慈愛微笑。
    小于眨眨眼睛，沒有再說話。
    落地中國后幾人從hk轉(zhuǎn)機(jī)，因為航線管制，中間在休息室等了一個多小時。小于吃了早餐以后狀態(tài)好了很多，卡萊爾檢查了他的扁桃體，又給他量了體溫，一切正常。
    凱厄斯在休息室一側(cè)小聲地交代守衛(wèi)注意事項，小于和卡萊爾緊貼在一起坐在休息室的角落，他正抱著手機(jī)看展安寧給他發(fā)的短信。
    大寧子已經(jīng)醒了，并且第一時間給他發(fā)短信詢問家里人，想來是愛德華告訴了他現(xiàn)在的情況「哥，你們到了沒爺爺、姑姑和大伯怎么樣了有消息沒有」
    小于眼神暗了暗，盯著手機(jī)沉思片刻還是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那邊聲音嘈雜，一聽就不是在福克斯舒適的森林別墅里，小于立刻問道「你在哪兒呢」
    大寧子的聲音聽著很有活力，完全不像是頭一天被吸血鬼咬了以后失血過多的樣子，「在機(jī)場，卡萊爾派飛機(jī)來接我們了，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出發(fā)」
    「身體怎么樣這邊我先過去就行，你不行再歇一歇。」
    雖然卡萊爾剛才已經(jīng)給小于看了愛德華實時匯報的信息，大寧子的身體各項機(jī)能的數(shù)據(jù)一切正常，但是事關(guān)大寧子，小于實在不放心。
    「沒什么問題，就是脖子上多了兩個小牙印不過哥。」大寧子說到這句頓了頓，「你們竟然都知道他們是吸血鬼就我傻了吧唧蒙在鼓里」
    小于尷尬一頓，立刻祭出一早就想好的解釋，靈魂三聯(lián)問「這個你聽我說是這樣的，我們大家的意思是讓愛德華親自告訴你。這是你們倆的感情問題，身份對愛德華而言很重要，你覺得呢他告訴你代表你們感情質(zhì)的飛躍，是不是所以應(yīng)該你們獨自來面對，對不對」
    「有道理哈不過吸血鬼挺好的聽著就比較血色浪漫」
    展安寧也不知道是好糊弄還是現(xiàn)在心情不錯懶得計較，哼了一句就算過了。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邊時大時小，小于一時也聽不真切，干脆換了個話題
    「你和愛德華怎么樣了」
    電話那邊安靜了片刻，就連背景音都少了一些，展安寧大大咧咧地說「等下，我終于找了個不吵的地方愛德華去給我買午飯了，趁他不在我正好能好好說說。我今天一醒來就看到他蹲在我床邊，他突然就說要對我負(fù)責(zé)，我說不用，我還告訴他我昨天跟他說那些都是開玩笑的，讓他別當(dāng)真也別有壓力。然后他就生氣了」
    小于一言難盡，大寧子的愛情故事果然從來都不讓他失望，他努力按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八卦心情，只能克制地用語氣詞回應(yīng)「哦」
    「嗨。他脾氣挺大的，別看他不會罵人或者什么的但是我就是能感覺他在生悶氣，自己跟自己較勁兒。我之前靠近他，他不高興，我現(xiàn)在打算克制一下自己，他還是不高興這小脾氣不過我喜歡嘿嘿。」
    「」小于覺得大寧子那聲“嘿嘿”略猥瑣，作為兄弟都忍不了，想拿鞋底拍他。
    「然后，我看他有點沮喪，就順便問了一下我能不能追求他的事情。」
    小于心里一提，竟然也感覺到了幾分緊張，「他怎么說」
    大寧子似乎在憋笑，「他正生氣呢，我這么一說他又嚇壞了，半天都沒有說話，表情就像是在懷疑我被咬傻了。噗」
    小于腦補(bǔ)了當(dāng)時的場景，不知道該同情自家兄弟，還是該同情自己的“長子”，或者同情一下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呢就嚇壞了你倆就這么尷尬地沉默」
    大寧子順了口氣，連忙替他倆正名「他說稍等，然后出去了一會兒。我當(dāng)時就以為這事兒要完了。沒想到他過一會兒回來以后給我?guī)Я随?zhèn)上的水果派和小蛋糕，說餐館還沒有營業(yè)，只能先讓我吃這個墊墊肚子。然后他就看著我吃這些小蛋糕順便給我講了講他的想法。他說他剛才冷靜了一下，他覺得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是他來追求我，還認(rèn)真跟我講，不是因為他咬了我才這樣的」
    小于目光一閃，心里的陰霾倒是被大寧子的事情攪散了一些，聽到大寧子活力四射的聲音，心情好了不止一丟丟。
    「哦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對你也有感覺」
    「我真不知道啊哥，這陣兒我們是怎么相處的你也看到了，我覺得有點魔幻。」
    一直默不作聲的卡萊爾用手指撓了撓小于的耳廓，等小于回頭看他，吸血鬼醫(yī)生用唇語無聲對小于說“愛德華其實很在意安寧。”
    小于露出一張了然的臉，嘴角微勾，眨眨眼睛，用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
    卡萊爾微微一笑，側(cè)過臉示意。小于默契地在吸血鬼醫(yī)生的嘴角啾了一口。
    「哥哥你還在聽嗎」
    小于收回還能更進(jìn)一步的嘴，「咳，在啊。」
    「哦，我以為信號不好」展安寧嘟噥著，「不過，愛德華真的超級傳統(tǒng)的。他問我，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彼此重新認(rèn)識一下，認(rèn)真相處試試以長久交往為前提。因為他覺得之前我們都不夠重視，相處的也不夠不夠得體。」
    「嗯」
    重新認(rèn)識長期交往得體聽著怎么像相親
    這濃濃的“不如我們重新來過”的文藝小言范兒是怎么肥四
    再次感嘆，大寧子的漫畫書從不讓讀者失望，大寧子的愛情故事從不讓小于失望。
    大寧子唏噓道「對啊，我都懷疑他還想拿一封介紹信給我但我看他這么認(rèn)真，也不好意思，嗯拂了他的好意。我的追求計劃只走了第一步?jīng)]想到就這么神展開了」
    「沒事，以后變成他追你，你比較省力氣。」
    「有道理。」
    大寧子又兀自高興了沒兩秒，帶著小于的情緒也好了很多，大寧子聽到電話那邊小于的輕笑，心也跟著慢慢放下來。
    他剛才故意插科打諢看來是有了效果，他一早就收到了卡萊爾的短信。
    這位哥夫不是，這位岳父好像也不對總之，這位卡萊爾在短信里拜托他安慰一下小于，最好能說點開心的事，因為小于真的很緊張。
    大寧子剛才無厘頭的語氣消失了，聲音放低，突然嚴(yán)肅道
    「對了，哥。就家里的事你們肯定要比我和愛德華先到，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你想進(jìn)去找，一定等我們到了一起，人多力量大。你千萬別單槍匹馬地走。如果如果一定要做什么，那就帶著卡萊爾，我覺得他很靠譜。」
    小于慢慢收斂了笑意，點點頭「嗯。」
    「哥。」
    「嗯」
    「你看我這么魔幻的感情都有個好的轉(zhuǎn)機(jī)，所以都會沒事的。以前那個山上的夫子怎么說的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搞不好還有什么大驚喜呢」
    感動了沒有兩分鐘的小于哭笑不得地按掉了電話，「好了好了。你快登機(jī)吧，飛機(jī)上好好休息，積蓄點能量。」
    展家人是從青海省這邊上山的，小于他們最后一段使用的直升飛機(jī)也直接降落在了柴達(dá)木盆地的西南側(cè)平地。
    之前被凱厄斯叫走的守衛(wèi)早已守在了那里，每只吸血鬼旁邊都是一輛拉風(fēng)的黑色梅賽德斯大g。場面灰常壯觀，看起來很像汽車廣告。分分鐘放個bg寫個“勇于攀登”就能直接投放在電視上。
    “只能將就一下。我其實更看好騎士十五世，但是那個車暫時調(diào)不出8輛只好暫時選了g系列，他們說這是目前最安全的一款。”凱厄斯挑剔地看著拉風(fēng)的車隊解釋了一句。
    小于看了眼這一群都還沒有上車牌的大家伙，他沒有想到看著就很古堡貴公子的吸血鬼老爸竟然也是懂車的，并且還發(fā)現(xiàn)在選車這點上，凱厄斯和卡萊爾有很相似的品味“在安全的基礎(chǔ)上，選貴的”。
    “g已經(jīng)很好了，我的新車就是一輛紅色的g，不過我還沒有什么機(jī)會開。”小于盯著壯觀的車隊小聲說。
    凱厄斯聽了以后眉梢稍霽，反而覺得現(xiàn)在車隊看起來順眼許多。
    越靠近進(jìn)這群拉風(fēng)且熟悉的車小于就越心癢難耐，可憐他紅色大g還在福克斯車庫里吃灰，而他現(xiàn)在身體恢復(fù)，分分鐘就想要跳到駕駛座上去。
    最后還是被卡萊爾抓住塞在了后排。
    凱厄斯上了打頭第一輛，自己開車，小于和卡萊爾的車在中間，前后都是吸血鬼守衛(wèi)開的車，卡萊爾說那些空車?yán)镅b著他和凱厄斯在飛機(jī)上擬好的物資清單。幾輛車連著實時通訊設(shè)備，幾乎是可以隨時互相通話的。為了安全起見，現(xiàn)在通話全面開放，所以無論你在哪一輛車?yán)铮寄苈牭狡渌嗽谧鍪裁椿蛘哒f什么。
    車隊沿著草原和沙漠界限分明的天然路帶崎嶇前進(jìn)，像是一群兇猛的野獸在青海境內(nèi)疾馳，即便路遠(yuǎn)且阻，上下顛簸，有時還有深坑和飛濺而起的碎石渣，但隊形一直保持的特別好。
    這期間卡萊爾拿著衛(wèi)星電話和埃斯梅通了一次話。
    「地理位置太寬闊了，氣味分散的太快，不過好在我們還是找到了一點蹤跡這是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祁漫塔山東部其中一處兩座山峰間是一個盆地，盆地中心是一個小型冰磧湖，當(dāng)?shù)厝擞纸兴嘞毯Ｎ覀儎偛旁诤呎业搅艘粋€背包，里面是喝空的兩個礦泉水瓶和幾件衣服，我們覺得可能是展家人刻意留下的。」
    小于聞言把頭向衛(wèi)星電話方向探了探，有些著急地問「包里除了衣服還有什么」
    「還有我看看，還有一包草種子。」埃斯梅說，「用這是用亞麻布包著的，有些像小麥，但是聞起來有些苦，還帶著嗯這好像是柑橘香」
    小于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了，謝謝。這是我們家小院子里特有的種子，種出來的草帶著天然的果香，可以做甜點的配料。這應(yīng)該我爸專門留下來的。是有什么寓意吧我暫時還沒有想明白。但至少證明他們來過這里。」
    卡萊爾看著沉思中的小于，不敢出聲打擾，但是心里還是十分疑惑。
    「那個湖應(yīng)該還有一個名字，叫淚湖。」小于繼續(xù)說，「我好像記得小時候看爺爺那本手札里說過。有一種湖，水質(zhì)清澈，在光線下能幻化出奇異的翠藍(lán)色波光，但是有風(fēng)時湖水又會變的雪白細(xì)浪，像是碎玉拍打在暗紅色的湖岸邊因為水又咸又苦，像是眼淚，所以又叫它淚湖」
    平日都是卡萊爾和凱厄斯給小于普及各種知識，現(xiàn)在突然情況反轉(zhuǎn)，小于變成了講解的人，對象還是十幾只高齡吸血鬼，一時幾輛車都變得分外安靜。
    「這個湖其實對當(dāng)?shù)厝瞬]有什么用處。因為水不能飲用，里面也沒有什么生物。更像是死湖一片」小于說著用手機(jī)調(diào)出地圖，仔細(xì)查看，「而且湖很危險，因為湖面看著清澈見底，會給人一種水很淺的錯覺其實湖非常深。乍一踩下去，腳就陷進(jìn)去了，很難再出來。」
    小于其實還想給意大利的吸血鬼們科普顯擺一下這是光線折射的科學(xué)問題。這個初中物理知識還是他在成都做飯的時候一位食客給他講的，食客是當(dāng)?shù)匾幻踔欣蠋煟芟矚g吃小于做的豌豆雜面，小于也喜歡聽他講這些有意思的科學(xué)故事。
    小于克制了一下，挑重點繼續(xù)道「我小時候看爺爺?shù)氖衷锩娴故菦]有解釋光線什么的科學(xué)道理，書里只是說湖被詛咒，路過的旅人和小動物會因為苦咸湖漂亮的顏色而沉溺其中，產(chǎn)生的幻覺會誘使他們一步一步走入水中，最后被湖水吞噬徒留下一滴悔恨的眼淚。苦咸湖吞噬的生靈越多，淚水就越多，因此水更加苦澀。」
    小于的聲音很清澈很平和，即便是悲傷詭異的故事從他嘴里說出也帶著一點神秘的浪漫色彩，大家一時聽得入迷。
    「對了，我剛看到湖灘邊有許多鳥雀的羽毛會不會是有什么野獸吃鳥的那種但其實我和賈思帕都沒有聽到」愛麗絲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出。
    卡萊爾見小于沉思，這邊沒有人回答，只好自己站出來解釋「理論上不會。按照小于剛才的講解，這些羽毛應(yīng)該是遷徙的鳥留下的，它們穿過大半個中國或者更遠(yuǎn)的地方，飛到這里已經(jīng)精疲力竭，又餓又渴。又看到漂亮的湖泊，心生向往留了下來。但是直到它們落地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表象，水不能飲用，方圓百米寸草不生沒有食物，等它們意識到被欺騙后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再次起飛，所以最后的歸宿自然就是死在湖邊或是撲入河中。羽毛就是那時留下的。」
    「所以，難道是說，他們掉到湖里了」凱厄斯的聲音突然從汽車實時對話的外放設(shè)備里傳出。聲音夾雜著電流，緊繃又驚怒。
    「不，不是。您您先別急。我老爸留下包一定是有提示的。」小于立刻反駁，他的關(guān)注點還在那包種子上。而且他覺得自家人不能那么傻。
    「那個種子我們都叫它橘豆長得像是豆子，其實是在地底巖石縫隙中生長的，喜歡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我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小于自言自語著，「埃斯梅，你看看周圍的山，有沒有山洞」
    「好的，我們看看。剛才一到這里所有人都被湖水吸引了注意力。陪著我們的人類向?qū)б恢倍加X得我們找的人掉水里了他們說每年這樣的事故特別多。所以我們就沒有關(guān)注過其他我們現(xiàn)在去看看。」
    「好的，辛苦。」小于輕聲說。
    「那保持聯(lián)系。」
    汽車距離埃斯梅他們的位置還剩最后120公里，小于沉默地看著窗外看起來毫無起伏變化的風(fēng)景，泛著黃的草原，紅褐色的戈壁，偶爾幾只牛羊，遠(yuǎn)處是綿延的鋸齒帶狀的山和積雪的山峰
    卡萊爾給小于披了一件黑色的沖鋒衣，幫他扣好了拉鏈和粘扣，“為什么想到了山洞包在湖邊，正常人都會覺得他們失蹤和湖有關(guān)系。”
    “因為橘豆這是我很小的時候就接觸的小植物。很常見，背得很熟。小時候跟著爺爺和老爸種各種草藥，一開始我不被允許碰土，只能看著他們種，心癢難耐的我在旁邊背這些奇奇怪怪的草藥，背它們的生長習(xí)性和藥理，而且那時沒有書，都是口口相傳橘豆生長在家里園子里的巖石縫隙，但是用量大，巖石縫隙并不好種植，產(chǎn)量低老爸偷懶就會搭一個人造的小山洞，竟然效果也很好這事兒被爺爺知道了以后還被打了屁股。老爸知道我一定記得這些”小于輕聲說。
    “那為什么”
    卡萊爾話還沒有說完小于就繼續(xù)道“你是想問為什么把包扔在湖邊嗎”
    “嗯。”卡萊爾收緊了手臂。
    “因為他知道我們一定會被淚湖吸引吧把背包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我們才能立刻發(fā)現(xiàn)。”
    卡萊爾輕笑“這也太隱蔽了，我以為他們會留個字條。”
    “我也以為，但是我想應(yīng)該是不方便，或者來不及抑或是不夠安全。”小于滿不在意地聳聳肩，“不過我老爸就是這樣，他喜歡有探險意味的活動，從小就是我那個時候要是在家不安分了你也知道的，一直在山上，總會很無聊。我老爸就會在家里放很多小線索，做一個玲瓏閣小迷宮什么的讓我自己慢慢解鎖著玩有時他的謎題就是一種特殊的小種子，游戲的獎勵是糖果或者點心。這是我們倆都熟悉的方式?jīng)]有人能夠比我們彼此更熟悉。這比什么都保險吧”
    打頭那輛車?yán)锏膭P厄斯沉默地握著方向盤沒有說話，外放設(shè)備里是小于平和帶著上揚(yáng)語調(diào)的聲音。他心里卻因為小于的話難以平靜。吸血鬼長老忍不住在腦海中描摹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山間玩耍尋找小謎題的答案，尋找最原始的快樂
    同時，卡萊爾心中也一片柔軟，“這是獨屬于你們父子間的默契，只能被你理解，這樣看來這的確是最安全的傳遞消息的方式”
    小于雙眼明亮而溫柔，嘴角勾起“所以，大俠不僅用這樣的方式傳遞了信息，保證了真實還告訴了我他沒事，把這一切當(dāng)一個平日里的小游戲。游戲獎勵是把他們找到，帶回來。”
    一小時不到，汽車就在目的地停下了。小于跳下車，竟然在這片土地感受到了一絲晚秋才有的冷意，這里海拔很高，風(fēng)不小，呼呼刮得臉有些木，他連忙拉高了沖鋒衣的拉鏈，望著遠(yuǎn)處白色的山峰和若隱若現(xiàn)翠藍(lán)色的湖。
    小于呼出一口氣，跺了跺腳，活動身體，指著不遠(yuǎn)處幾個小黑影，“看起來他們找到山洞了是不是”
    果然，幾秒后卡倫家的吸血鬼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卡倫家成員已經(jīng)知道了小于吸血鬼父親的事情，但是看到沉默站在一邊的凱厄斯，他們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地訝異，尤其是凱厄斯伸手幫小于拉高衛(wèi)衣的帽子時，小于清楚地聽到愛麗絲震驚地抽了一小口氣。
    艾美特率先開口“小于，神了真的有一個狹窄的山洞，我們一進(jìn)去就找到一塊碎布料，和之前背包里的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但是有點問題，山洞里面四通八達(dá)，岔路特別多，初步判斷每一個岔路都路很長很深，我們?nèi)耸植粔颍逻M(jìn)去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就等你們來一起進(jìn)去了”
    “很多岔路”小于問。
    “對，特別多，而且一直是幾何倍數(shù)地增加，形狀像是樹根。”賈思帕道。
    “你看這些人夠嗎不夠我現(xiàn)在就調(diào)。”凱厄斯說話了。
    現(xiàn)場因為凱厄斯的開口都沉默了一秒，還是埃斯梅勇敢搭話“應(yīng)該是夠的，但是得篩選直接走估計效率很低。”
    凱厄斯點頭吩咐“德米特里，聞聞衣服。”
    高壯的吸血鬼站出來，拿起賈思帕手里的衣服，聞了聞，皺了皺眉“混合著各種植物的味道，這里太開闊了，我不確定，但是我先試試”
    “好。”凱厄斯在德米特里聞過以后把那件傳說是展大鵬的衣服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再不松開了。
    “等等你們說岔路很多像大樹樹根”小于突然開口。
    大家都停下動作，回頭看著裹著沖鋒衣只露著一張小臉的小于。
    小于遲疑地開口道“我想，不用那么麻煩，我應(yīng)該能帶路。先帶我去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