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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榮光41

    ,他是我的榮光 !
    這年的夏天林疏清是在鄉(xiāng)下度過的。
    用三個月的時間來治療和散心, 加上她很積極對待心理治療, 一直在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樂觀的心態(tài),到八月中旬的時候, 林雨柔給她做出的最新的診斷是完全沒有了抑郁的傾向。
    她擺脫了輕度抑郁。
    也就是說, 她可以回沈城, 做回那個急診科里樂觀開朗的林醫(yī)生了。
    刑慕白開車來接他們,他把車停在外面的大路上,步行進了院子里,結(jié)果就看到女人一襲白色長裙,蹲在地上背對著他正在喂一只小白狗吃東西。
    這只狗狗正是那次他們在村子里逛把她嚇得跳到他后背上的那只。
    “小白,你多吃點啊,等我一會兒走了可就再也不能喂你了。”
    刑慕白聽到她對那只白狗的稱呼, 嘴角一抽。
    小白狗低著頭吧嗒吧嗒吃的特別歡兒, 尾巴不斷地搖。
    林疏清的手在小白狗的后背上輕輕撫著,她的下巴擱在平放在膝蓋上的那只手背上, “小白, 你會不會想我啊?”
    刑慕白:“……”聽不下去了。
    他走過去,小白狗率先看到了他,仰起頭嗚嗚了幾聲,林疏清感覺有個人影在身后,擋住了她周圍的光線, 她剛扭過頭就被他一把扯起來, 一瞬間, 林疏清就跌入他的懷抱里。
    刑慕白微皺著眉說她:“你能不能別給它瞎起名兒?”
    林疏清樂了, “那它是小白狗,叫它小白不對嗎?”
    “嘶……”他揚眉瞪眼,“再說?”
    林疏清撇撇嘴,而后笑起來,她眨了眨眼,不怕死地鬧他:“小白?”
    刑慕白抬手就捏住她的臉蛋兒往外扯,“又欠收拾!”
    她撥開他的手,躲在他懷里笑,臉上一派明媚燦然。
    ……
    回了沈城的家里,林疏清收拾了下房間,然后洗了個澡,換了另一套衣服,一件白色的雪紡七分袖短衫和一條黑色的輕紗長裙。
    今晚是要出去吃飯的,不僅僅會有刑家的人,還會有許家的人,白瑞庭也在今天下午跟著他們過來了沈城,為的就是今晚的晚宴。
    這幾個月林疏清想通了也看淡了,該怎樣就怎樣,見他們,也認他們。
    她接受所有的事實和真相。
    許家其實對于林疏清這個孫女突然出現(xiàn)是意外又驚喜的,許老有兩個兒子,老大許建軍沒有結(jié)婚就英勇犧牲,老二許建國是結(jié)婚了,生活也安穩(wěn),就是因為孫淑蓉的身體原因一直沒有兒女。
    說起來,林疏清是許家唯一一個孩子。
    這是林疏清第一次見刑慕白的姥爺和她真正的爺爺許老。
    進包廂的時候林疏清挽著刑慕白的手臂,兩個人一出現(xiàn),包廂里的人齊齊望了過來,其他人都已經(jīng)坐在了里面,就等他們兩個了,就連在外面拍戲的刑信晗也正巧殺青回了家,趕上了這次的飯局。
    林疏清禮貌地挨個叫了人,這次喊許建國的時候去掉了姓氏,只換了一聲叔叔,孫淑蓉也從阿姨變成了嬸嬸,許家兩老她便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爺爺奶奶,刑老她就跟著刑慕白叫姥爺,白瑞庭更不用說,林疏清很熟稔地喚了他一聲爺爺。
    這幾個月其實也多虧了白瑞庭開導(dǎo)她。
    許家的兩位老人見到林疏清笑的合不攏嘴,這段時間他們都有了解林疏清的狀況,也不敢去見她,怕會給她帶來負面情緒,只能囑咐在村落里和林疏清還有刑晗珺一起生活的白瑞庭多開導(dǎo)開導(dǎo)這個丫頭,別讓她鉆牛角尖。
    許家人甚至對白瑞庭說:“只要這丫頭好好的,她不認我們許家人也沒關(guān)系,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而最后的結(jié)果比他們想的要好,林疏清足夠堅強,挺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也想通了這些事情,聽了白瑞庭對她說的話。
    不為難自己。
    這句話刑慕白也對她說過。
    這頓晚飯不僅僅是歡迎林疏清同許家人相認,還有另一個原因。
    刑慕白想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
    再過不久中隊里的老兵們就要退伍,到時候他也會從中隊離開,調(diào)離特勤。
    然后和她結(jié)婚,從今以后,他們一家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
    足矣。
    飯桌上幾位長輩很隆重地商量了一下他們的婚期,刑慕白自然覺得越快越好,最后在許老夫人和刑晗珺還有孫淑蓉三個人查了日期后,定了九月九號。
    那個時間正巧刑慕白剛剛能轉(zhuǎn)銜升職完。
    一切都剛剛好,正合適。
    只不過接下來林疏清和刑慕白的任務(wù)比較重,因為時間不多,他們必須要抓緊拍婚紗照這類的事情了。
    ……
    晚上回了家里后,林疏清和刑慕白商量,說明天她先給院長打個電話說下,后天再正式回醫(yī)院上班,然后明天他們先把婚紗照拍了,其他的適宜讓刑晗珺他們幫忙顧著點慢慢整。
    刑慕白應(yīng)允,回她說那他明天告訴魏佳迪聲兒,讓魏佳迪明天帶中隊訓(xùn)練,順便趁這兩天打結(jié)婚報告給上級。
    林疏清把事情都計劃好,心情舒暢地坐到沙發(fā)里,抱住抱枕輕嘆一聲,說了句真好。
    刑慕白笑了下,過去就把人給抱了起來,一瞬間,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林疏清在鄉(xiāng)下治療和散心的這三個月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是屈指可數(shù),每次他去找她也只能和她呆幾個小時而已,每次都是根本還沒有溫存夠兩個人就又要分開。
    這下終于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不再受任何因素干擾,能同她好好地呆在一起。
    刑慕白去親吻她的時候她很上道地抬起手去解他的衣扣。
    客廳的燈還開著,滿屋亮堂。
    他們之前沒有一次是開著燈做的。
    林疏清把他的衣扣全都解開后手指撫過他的胸膛,附在他的耳畔聲音極輕地對他說:“在這兒嗎?”
    刑慕白的嗓音很啞,嗯了聲,極其壓抑的那種。
    “燈……”
    “開著。”
    林疏清:“……”
    他含住他的唇瓣,含糊著說:“讓我好好看看你。”
    林疏清的臉色潮紅,對他笑的明媚,眸中泛著水光,她揚聲勾著尾音說:“好啊,隊長可要好好看,記在心里。”
    他低笑了下,“你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我都不會放過,全都會刻在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后抓著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左胸口,“還有這里。”
    ***
    后天林疏清早早地去了醫(yī)院,和之前就約好的院長見了一面,然后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換上了自己許久都沒有穿過的白大褂。
    快到了上班的時間,林疏清從休息室出去,在走廊里遇到了之前經(jīng)常跟著她的小護士張恙,小姑娘驚訝的說不出話,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她萬分錯愕地不確定地喊了林疏清一聲:“林……林醫(yī)生?”
    “嘖。”林疏清對她笑,“好久沒有聽到別人這樣叫我了。”
    張恙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撲過來抱住林疏清噼里啪啦的掉眼淚,抽噎著對林疏清說:“你之前怎么都不和我們打聲招呼的,背著我們大家就離開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特別擔心你嗚嗚嗚……”
    林疏清微微嘆氣,拍著她的后背安撫:“不哭啦,別哭了,張恙……恙恙……祖宗……”
    張恙松開林疏清,用手背抹眼淚,抽抽嗒嗒地說:“蘇醫(yī)生可是很生氣的,他都放話你回來他也不搭理你了。”
    林疏清越過張恙往她身后看去,目光同男人驚詫的眸子對上,挑起眉含著笑懶懶散散地“哦”了下,問:“是嗎?蘇醫(yī)生。”
    蘇南臉色不好看,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林疏清輕笑,和張恙往急診科走的路上每遇到個同事就會對她一同噓寒問暖,每個人嘴上都責怪她不辭而別的事,但語氣里全都是對她擔心。
    林疏清的心從來沒有這么暖過,這群人和她沒有絲毫的血緣關(guān)系,他們只是同事而已,卻讓她感受到了超越親人的溫暖。
    急診科這個大家庭,在科室的每個人心里都有很重的分量吧。她想。
    就像她當初不想告訴他們她要離開的事不想讓他們?yōu)樗龘囊粯印?br/>     整整一個上午,蘇南一句話都不和林疏清說的。
    林疏清也不急,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她走過去問他:“一起吃飯嗎?”
    蘇南依舊哼了一聲,不搭理她。
    林疏清理解他的心情,他們是特別好的朋友,可她遇到了事情一點都不告訴他,走的時候也沒和他說實話,更沒同他好好告別,換誰誰也會心里不舒服會生氣,會覺得她把他當成了外人,完全沒有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
    她隨著他去了醫(yī)院的餐廳,買了飯后跟他坐了同一張餐桌。
    林疏清期間又和他說了幾句話,蘇南就是作出一副你愛說什么說什么我就不理你的模樣給她看。
    有點幼稚。
    但也是真性情。
    因為他在乎他們這份友情,所以才會和她置氣。
    “我要結(jié)婚了,蘇南,你來不來?”
    “不去!”
    林疏清樂了,說:“哦,那你別來,晗晗邀請你你也不許來,聽見沒有?”
    蘇南瞪她。
    林疏清嘿嘿笑,說:“蘇少爺,別生氣了行不行?”
    “我給你賠罪,給你們賠罪,今晚請所有同事去吃飯。”
    蘇南翻了個白眼,“以后再單獨請我一頓。”
    林疏清:“行行行,帶上你的晗晗一起來行嗎?”
    “這還差不多。”
    林疏清嘴角上揚,對他伸出手,蘇南抬手和她互相擊了個掌。
    “從今以后還是好戰(zhàn)友。”
    “必須的!”
    然而林疏清說的晚飯并沒能實現(xiàn),下午四點鐘急診科接到急救電話,路華工業(yè)區(qū)一化工廠發(fā)生火災(zāi),需要急診科出動去現(xiàn)場救援。
    林疏清跟著急救車到現(xiàn)場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封鎖,只有來回奔跑的消防員們進進出出。
    林疏清一來就陷入救治工廠里被救出來的工人的任務(wù)中,根本無暇分心去看刑慕白在哪兒,但她知道他肯定在。
    他一定在現(xiàn)場。
    那就,一定要平安,刑慕白。
    ……
    廠房上方彌漫著滾滾黑煙,同時夾雜著明亮的火光,空氣中散開很刺鼻的化學品氣味,哪怕林疏清他們戴著口罩都不管用。
    沈城各個區(qū)的消防隊全都趕來了這里參與這場救火行動,一群群消防員逆著逃生的人群沖進去,再帶著被困在火場里的人員撤出來,換了氧氣瓶后繼續(xù)往火里沖。
    工人們一個個被救出來,卻有幾個消防員在火場中受了傷,每次有消防員從火場中抬著人出來大喊醫(yī)生的時候林疏清的心就會狠狠的顫一下。
    將近三個小時,廠房的明火才被控制住,大部分被困人員被安全營救出來,但消防員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
    他們要繼續(xù)搜救和滅火。
    林疏清在火場在來回奔波,給一個又一個受傷的工人做緊急處理,另一邊的刑慕白依舊在火場里帶著隊員滅火。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對講機里傳來刑慕白平穩(wěn)的聲音,“明火已經(jīng)完全被撲滅。”
    “收到。”
    廠房里的消防員正在往外撤,他們在里面呆的時間太長,氧氣瓶不足以再供他們呼吸,需要立刻出去換氧氣瓶。接下來的搜救工作會有另一波消防員進來。
    林疏清做完急救工作站起來,轉(zhuǎn)身就看到一群消防員從還在冒濃煙的廠房里沖出來,她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出入口,試圖找那道身影。
    但是無果。
    出來那么多人,就是沒有他。
    刑慕白……刑慕白……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他的名字。
    刑慕白也在往外撤,只不過他之前進入的區(qū)域離出口比較遠,所以有些落后。
    跟他一起的還有特勤中隊的班長肖揚。
    “等等!”刑慕白突然叫停,肖揚停下來,兩個人站在原地,然后轉(zhuǎn)身朝左方走去,在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被砸傷的工人,刑慕白和肖揚把壓在工人身上的板子移開,將人攙扶起來。
    刑慕白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對扶著工人的肖揚說:“你先把人送出去,我再去那邊看看。”
    “隊長,”肖揚話語擔心:“咱們的氧氣就快要沒了,到時候你會有危險。”
    刑慕白說:“我心里有數(shù)。”
    肖揚不敢耽誤時間也不能違抗命令,只得帶著工人率先往外走,可就在肖揚和工人剛剛踏出廠房的那一瞬,身后突然發(fā)出轟然聲響,肖揚護著工人趴倒在地。
    而起火的廠房,就在剛才,發(fā)生了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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