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玉真楚楚如此說道,李長青聳了聳肩,道:“那又如何?”</br> 玉真楚楚眉頭一皺,略顯不悅之意。</br> 又道:“他野心很大,且城府極深,此次出關,必定是為了奪回屬于他的榮譽。”</br> “而如今,你便是擋在他前進路上的唯一絆腳石,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br> 玉真楚楚三言兩語,直接點破李長青的危機。</br> 身為道子的李長青,自然避免不了其他想要取代者的挑戰。</br> 這是他無法避免的,如今飛寒升成功破十品元神,并且突破到了化神之境,如此恐怖的實力,玉真楚楚也不敢說能拿下他。</br> 一旦他對李長青發起挑戰,這必然是一場龍爭虎斗,若是李長青敗了,他就會跌下神壇。</br> 這種時候,任何修士處于李長青的位置,都會提起警惕之心,然而她想不通,李長青為何如此淡定。</br> 只聽著李長青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師姐,老朽可不是吃素的。”</br> 十品元神?很厲害嗎?</br> 很顯然,這等極限的恐怖存在,放在其他修士眼里,必定是巨大的威脅。</br> 但是在李長青這里,根本形不成威脅。</br> 就以他現在的實力而言,渡劫之下無敵,渡劫之上,一換一。</br> 出道至今,未嘗一敗,這記錄不是吹出來的,而是一劍一劍砍出來的。</br> 飛寒升名聲顯赫,李長青也不是無名之輩。</br> 玉真楚楚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br> 見李長青露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玉真楚楚一時愣住了。</br> 慢慢細品他的這一句話,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br> “好像也是!你,從來不是什么善茬。”</br> 若有所思道,整個太玄道門,可以說除了慕容素卿之外,她應該算是最了解李長青的了,也是接觸最多的。</br> 她很清楚,李長青也不是什么善類。</br> 心里突然有點期待起來,若真有一天,李長青和飛寒升對上了,會是一種怎樣的局面?</br> 應該會是一場很精彩的對決吧?</br> 玉真楚楚在想什么,李長青無心去理會。</br> 只是覺得今天甚是有趣,沒想到回天劍洞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比較有趣的修士。</br> “飛寒升?呵呵……有點意思。”</br> 目光注視著那天邊的青衫白衣男子,那玉樹臨風,仙氣飄渺之姿,倒是惹眼。</br> 從玉真楚楚的話中,李長青大概了解到了飛寒升的來歷。</br> 此人乃八荒仙界人族最強的家族之一飛王大族,嫡傳子弟。</br> 此一族,在八荒仙界遠古時期可是出過仙王至尊的,即便如今,也是有著極高的影響力,權勢通天。</br> 而李長青,只是小世界飛升而來的一介窮寒修士。</br> 注視著那九天之上的仙姿,只見著他一劍斬向一座大山,轟的一聲巨響,大山應聲而倒。</br> 如此驚天劍氣,瞬間震驚全場。</br> 太玄山禁地,無數個洞府,踴躍出許多圍觀修士,紛紛對飛寒升的表現,表示嘆為觀止。</br> “天啊,十品元神破化神境,力量竟達到如此恐怖的地步,這家伙是怪物嗎?”</br> “不可思議,這么多年來,我太玄道門,除玉真楚楚那個變態之外,竟然還有能突破十品元的極限的。”</br> “這家伙,是想對那無上的王座發起沖擊嗎?”</br> 一時間,眾多修士語無倫次,議論紛紛,對飛寒升的表現,感到無比的震驚。</br>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修士投來了敬佩的目光,身處于九天之上的飛寒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br> 他今日剛剛出關,因為成功突破十品元神,心情大好,對眼前的一切都表示很滿意,就連看向以前不怎么對付的對手,都格外的順眼了許多。</br> 他的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談笑間,目光突然掃到了那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眼神一動。</br> “玉真楚楚!”</br> 內心的斗志油然而生,這個女人,可以說是他前進道路上最大的心魔,也是他愛而不得,不可攀登的高山。</br> 當年,他曾多次向玉真楚楚表示自己的愛慕,卻沒想到,他得到的只是玉真楚楚的冷眼。</br> 甚至在那最后的對決之中,惜敗于玉真楚楚。</br> 從那一刻起,玉真楚楚就成為了他的心魔。</br> 他本是天之驕子,萬眾矚目的萬古奇才,又怎能接受的了自己落敗的結果。</br> 身為飛王大族嫡傳子,他有著自己的自負,驕傲,每當想起玉真楚楚這張冷冰冰的臉,內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br> 十年,他整整閉關十年,為的就是證明自己,他飛寒升,不比玉真楚楚差!</br> 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向她證明,自己完全配得上她。</br> 這可能就是飛寒升最初的想法,只可惜他錯了,如果換作是其他女修,可能會為他的執著而感動。</br> 可惜這個女人是玉真楚楚。</br> 她是油鹽不進啊。</br> 她眼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一心只為修仙,除此,沒有別的事情能引起她的注意。</br> 所以,飛寒升注定要失望了。</br> 當然,飛寒升根本不明白這些,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玉真楚楚那張熟悉的俏臉,內心一喜,片刻間已然飛了過來。</br> 剛才他出色的表現,不知能否撬動玉真楚楚那冷冰冰的內心。</br> 只聽他微笑著說道:“玉真師姐,好久不見。”</br> “嗯!”</br> 他本以為十年不見,玉真楚楚會和他多說兩句,沒想到玉真楚楚直接回了一個嗯,就沒有了。</br>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起來,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br> 這尷尬的一幕,剛好被李長青親眼見證了,不厚道的發出笑聲。</br> “呵呵!”</br> 果然還得是玉真楚楚啊,這冷得確實讓人有些猝不及防。</br> 李長青這突如其來的大笑,打破了這尷尬的僵局,飛寒升在玉真楚楚這里碰了一鼻子灰,一肚子氣不知道該向誰撒。</br> 看見一旁不厚道大笑的李長青,頓時眼神一冷,仿佛找到了出氣筒。</br> “你是誰?竟敢如此放肆……”</br> 見他把矛頭對準自己,李長青也是愣了一下。</br> 這家伙,在玉真楚楚那里碰一鼻子灰,拿我當出氣筒了?</br> 李長青瞬間想明白了他的意圖,頓時收起那不厚道的笑聲,緩了緩,道:“放肆?”</br> “放肆的應該是你吧?”</br> “見了本道子,不行禮問好,竟敢如此無禮,你在找死嗎?”</br> 霎時間,李長青臉色一冷,沖天的氣勢瞬間爆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