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這些事情都不是現在的我們能考慮的,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只有真正強大起來了,才有面對這場浩劫的資格。”</br> “諸位,廢話不多說!在下先撤了。”</br> 說完,竹銘轉身離開了,自從上一次太清遺跡之旅后,他的心性似乎發生了很大的改變。</br> 或者說是受到了來自于李長青和玉真楚楚的打擊,讓他深深的明白了自己的不足,那心高氣傲的性格開始收斂了,變得謙遜了起來。</br> 李長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至始至終,李長青都沒有小瞧過他,從剛才他所爆發出來的氣息看,此時的竹銘,已然達到了渡劫境。</br> 雖說沒有追上李長青和玉真楚楚的步伐,可是在八荒仙界眾多的天驕之中,已經算的上佼佼者的存在。</br> 他一直在追趕,從未停歇!或許就是這樣一顆好勝之心,支持著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br> 眾修士目送著竹銘離開,默默無言。</br> 許久,飛易凡發自內心的感慨道:“當是少年英雄,天命不凡,只可惜……”</br> 剩下的一句話他沒說,不過從他那遺憾的眼神不難看出,他在替竹銘感到惋惜。</br> 只可惜,在這個時代,光芒并不屬于他。</br> 搖了搖頭,飛易凡又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又是一陣嘆息。</br> 竹銘如此,他兒子又何嘗不是呢。</br> 原本他以為,以他的血統,足以讓飛寒升獨領風騷,登頂年輕一代。</br> 誰曾想,這五千年間,出了個玉真楚楚!這是他們始料不及的。</br> 一個玉真楚楚,便是一座大山,壓在了所有當代天才胸口上的大山。</br> 而后來,又冒出了一個李長青!讓這一座大山,變得更加沉重了。</br> 這些同輩天才,到底能不能翻過這座大山,猶未可知。</br>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很難!</br> 竹銘離開之后,現場的氣氛格外的壓抑,大家心緒不寧,不知在想什么。</br> 許久,鬼靈道君深深的看了李長青一眼,隨后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大長老那邊盡快解決,早日回歸吧,老夫先撤了,諸位告辭?!?lt;/br>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br> 通過今晚這一戰,他已然明白大勢已成,他無力改變。</br>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保全鬼神殿,其余的,他顧及不暇。</br> 若是真有一天,太玄道門遭受滅頂之災,無力回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豁出這一條老命,把一些有潛力的弟子送走。</br> 只要還有弟子存活下來,傳承就不會斷。</br> 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但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也不得不去考慮。</br> 很快,眾修士逐漸散去,除李長青等之外,也只有飛易凡父子還沒有離開。</br> 沉默了許久,飛寒升開口道:“爹,您什么時候上的山,也不傳訊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br> 那語氣中多少有點埋怨,這還是親爹嘛,突然上山不說,上了山之后也不去他那里,反而先跑到長青道場。</br> 你兒子不在這里,你是不是記錯了?</br> “呃?哈哈!”</br> 飛易凡聽出了飛寒升話里的埋怨,尷尬的哈哈一笑。</br> 本身他這一次來長青道場拜訪,就是偷偷來的,沒有告訴任何外者。</br> 本想拜訪完之后再去找飛寒升,交代一些事情的誰曾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讓親兒子抓了個正著。</br> 這多尷尬啊。</br> 好歹也是親兒子,這么無視有點不太好吧?</br> “我這不是順路嘛,本想在這邊轉轉,回頭再上伱那去的,誰曾想發生這樣的事情。”</br> 飛易凡尷尬的解釋道。</br> 很明顯,他最初的初衷,哪里只是順路隨便轉轉啊,分明就是專程來的。</br> 飛易凡尷尬解釋一聲,隨后轉身對李長青說道:“長青小友,這次突然拜訪,屬于是不請自來了,又欠考慮,多有打擾,還請不要怪罪哈?!?lt;/br> “哪里的話,前輩想來,隨時歡迎,何談打擾。倒是我在閉關,不知前輩到來,招待不周,還請前輩莫怪才是。”</br> “嘿嘿,不怪,不怪。”</br> 見李長青如此表現,飛易凡心中甚是滿意。</br> 冷不禁的撇了飛寒升一眼,嫌棄的表情頓時掩蓋不住了。</br> “爹,你這是什么眼神?”</br> 飛寒升頓時懵了,他什么也沒干,怎么感覺好像犯了天條一樣,罪無可恕了。</br> 這嫌棄的眼神,您是認真的嗎?我可是你親兒子啊,能不能給點信心?</br> “對了,青蘿啊!你有沒有事啊,讓爺爺瞧瞧?!?lt;/br> 閑聊片刻,飛易凡突然想起來什么,走到青蘿跟前,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情況。</br> 之前兩次,險些受到重創,她現在的神魂非常不好。</br> 飛易凡心中自責,若非他大意,也不至于如此。</br> “爺爺,青蘿沒事,只是有點困了,想睡覺?!?lt;/br> 她縮卷在項語煙懷里,有氣無力的回答道。</br> 或許是之前項語煙險些喪命,激發了她心中的怒火又強行的壓了回去,兩次折騰,讓她消耗了不少。</br> “都怪爺爺,沒能保護好你,爺爺對不起你?!?lt;/br> 說到這里,飛易凡內心一陣自責。</br> 李長青不明所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體會不到飛易凡的那種感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br> 搖了搖頭,眼神示意飛寒升,對方點了點頭,走上前道:“爹,今日之事,您已經盡力了,您不必自責?!?lt;/br> “對,前輩!若非有您在此,恐怕青蘿此時已經被那邪君灰度抓走了,我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br> 慕容素卿緊接著說道。</br> “唉!”</br> 嘆了一口氣,飛易凡看了看眾人。</br> “呵呵,好了!伱們不必安慰我,我還不至于如此脆弱,還撐得住?!?lt;/br> 飛易凡呵呵一笑隨即摸了摸青蘿的小鼻子,調侃道:“青蘿,本來爺爺帶你出去玩來著,不過看這情況,你師尊怕是不同意了。”</br> “為什么啊?”</br> “不要嘛,師尊,你就讓我去嘛,我都好久沒有出去玩了?!?lt;/br> 她看了看李長青,露出了楚楚可憐的表情。</br> 這小模樣,看的飛易凡心里一陣心疼。</br> 李長青沒有說話,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青蘿的演技了,瞧瞧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br> 仿佛你不答應她,就像是犯了天條一樣,罪無可恕。</br> 她太會了。</br> 所以,她這一套,放在其他修士那里都有效,唯獨在李長青這里,沒有任何效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