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伸指一彈,一塊里面記錄著靈物信息的玉簡向溫雅飛來。</br> 溫雅對于烏龍府的了解遠非他能比,安排個地方修煉,突破到體修渡劫層次,不會是件多麻煩的事。</br> “是,主人。”溫雅接過玉簡點頭。</br> 交待了溫雅要辦的事,李長青便暫時清閑下來。</br> 此次府城之行功德圓滿,剩下的只是盡快提升實力,好為重入太清遺跡做準備,瓊蛇芙叁,李長青眼中的殺意一閃而沒。</br> 府城,方圓數十萬里,靈氣濃郁,極為少見。</br> 放在八荒仙界,如此遼闊的地域,如此濃郁的靈氣,足以開辟不少仙宗門派。</br> 烏龍府存在無數年,也曾遭遇了不少危機,可都在這種開拓進取的精神與烏龍府歷代的積累下轉危為安,時至今日,烏龍府仍是東勝荒域最強的幾個修仙大府之一。</br> 禁木山位于府城西南側,禁木山并不同于其他山峰的險峻與挺拔的氣勢,而是多了幾分秀麗。</br> 禁木山,因泉水清流見底,如玉晶瑩而得名。</br> 此時禁木山一處靈湖便,圓木搭建的小臺之上,一個身著麻衣道袍的老道盤坐在蒲團之上。</br> 老道面朝著波光鱗鱗的湖面,面如止水。須臾間,這老道自木臺上一躍而起,時若野馬縱蹄于野,時若猛虎嘯于山林……</br> 木臺上的老道自然是李長青,他反復變幻著各種妖獸的形態,數個時辰后,李長青才消停下來。</br> 嗡!</br> 一道雄渾的血氣自體內冒起,如同罡罩一般,在身周四周緊密排列。</br> 凝血成罡,正是渡劫境體修的實力體現,血罡越是濃密,說明其在體修上的造詣也越是高深,此時李長青體內散發出的血罡已經凝如實質。</br> “看來除了突破到半步金仙,再無寸進的可能了。”半晌之后,李長青托著下巴,看著微波起伏的靈湖思索道。</br> 這禁木山,方圓數百里,正是溫雅借過來的一處修煉道場。</br> 李長青左手一托,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皇髓出現在手心,雖是暫時不煉化這靈物,不過作為一名體修,便是將這靈物拿在手里,李長青也能感覺到一種異樣的舒適感。</br> 未多時,一道靈光自天外飛掠而來,身姿窈窕動人,正是溫雅。</br> “主人要的靈物奴家率先收集了一批,請主人過目。”溫雅取出一只儲物戒指向李長青送來。</br> 李長青接過儲物戒指一看,大都是體修所用之物,還有一些陣法、傀儡材料。</br> “不錯,后面若是沒什么事,便在一邊給我護法吧。”李長青笑道。</br> “遵命。”溫雅雙眸一亮,之前李長青讓她收羅這些靈物,她心里還有些疑惑,畢竟親眼見識了這個主人的煉丹水平,還有其與境界不相襯的驚人戰力。</br> 若不是親眼所見,絕難想象他非但是劍修而且還兼修體修。</br> 溫雅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句。</br> “任何一個修士,能做到主人三種中的一種,都足以成為一方天驕,三種齊聚于一身,真不知是怎么修煉過來的。”</br> 正思緒亂飛的時候,李長青伸手一拋,兩套陣旗,一套陣法盤分別錯落有致的落在四周。</br> “陣法師!”溫雅看到李長青駕輕就熟的手法,眼神一陣怪異。</br> 看主人的眼神仿佛看著個怪胎一般,尋常的修士陣旗,陣盤到了手中肯定要先熟悉一番。</br>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哪里還看不出,李長青這陣旗陣盤操控一點都不生澀,一個對陣法一知半解的修士,換做是她便絕對做不到。</br> “主人涉獵還真是廣得很。”溫雅神色復雜地道。</br> “若非如此,恐怕早就尸骨已寒了。”李長青平淡一笑。</br> 由于溫雅的身份,再加上陰陽離魂符的存在,溫雅現在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這點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br> 話音一落,李長青便將五只傀儡同時祭出,分布于身周四側。</br> “就是太謹慎了一些。”溫雅心里無語地說了一句。</br> 體修渡個劫而已,竟然擺出這般陣仗,五只九階傀儡,三套陣法,尋常出身普通的渡劫修士,修煉之余,能拿出其中一樣,也算是不錯了。</br> 溫雅心里正帶著這樣的想法,可看到天上的劫云之后,卻是面色大變,身體連忙向后退出數千丈遠。</br> 便是以他此時的修為,看到天上那翻滾的劫云,竟然也絲毫輕松不起來。</br> “難怪準備做得如此充分,怕是知道天劫非同凡響吧。”溫雅一臉驚悸地道。</br> 李長青一臉從容地看著眼前翻滾的劫云,實力不同,境界不同,看待事物與危險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樣。</br> 憑他現在的實力,即便是渡劫失敗,也有信心自這場劫云中全身而退。</br> 現在他要做的只是盡可能在這場雷劫中獲取最大的好處,當然,也不能說其中沒有一點兇險,至少劫雷淬體,一個不好,怕也是要受傷不輕。</br> 禁木山附近翻滾的劫云越聚越多,片刻間的功夫已經籠罩住了方圓數十里的區域,甚至禁木山附近的大量修士都被驚動。</br> 雖說烏龍府作為東勝荒域的大府,渡劫修士的數量遠甚于八荒仙界其它界域,可渡劫體修只存在于傳聞之中。</br> 尤其對于人族修士偏多的東勝荒域來說,體修更是少之又少。</br> “看樣子是體修在渡劫天劫啊。”禁木山的西南角,一個短袿青年滿臉羨慕地道。</br> “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有這一天。”</br> “無知。”一道冷冽地聲音響起,顯然對這短袿青年不屑一顧。</br> “牛鼻子,你說誰呢。”短袿青年回頭看去,看到一個衣衫破舊的長須老道御風而來,眼神不善地道。</br> “體修劫天劫,老道我也有幸見過兩次。”長須老道對于短袿青年的怒目相對不以為意,手中的拂塵一揮,慢條斯理地道。</br> “什么?你竟見過兩次體修渡劫?可真是見多識廣,見過大場面的大佬啊,這位道長如何稱呼?”四周的部分悟道修士搭不上話,可有不少化神修士都圍了過來,向長須老道熱情地道。</br> “貧道雖說不是體修,不過也算是薄有見識,一千多年前,有幸得見鑄星老祖成功體修渡劫,便是在三百年多前,也曾親眼見到鍛器宗師龍臂真君歐陽烈渡劫。”長須道人拂塵一擺,下巴微揚。</br> “什么?鑄星老祖?據說他身懷神獸血脈傳承,不算正宗的人族修士,竟然體修達到了渡劫層次?”</br> “龍臂真君,本身身為煉器宗師,是為正兒八經的體修。”</br> 眾修士聽得驚嘆不已。</br> “所有修士不得擅入禁木山域,否則休怪本妃不客氣。”便在禁木山附近聚集越來越多的修士時,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正是板著臉的溫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