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別讓陸家提前發現,啟動癸水神雷陣,摟草打兔子把咱們一起滅了!真君打算如何進入陸家?“李長青將話鋒轉了回來。</br> “老夫已經另有安排,咱們呆在一起,目標太大,還是分開為好,你們不會連陸家的請柬都未收到吧,若是沒有,老夫幫你們弄兩張也未嘗不可。“依幻真君說道。</br> “這點不勞真君費心了,咱們陸家見。“直劍航打了個哈哈,跟李長青一起聯袂而去。</br> “按照以往各大修仙家族接待的習慣,渡劫修士與受到邀請的化神修士是分開的。一方面是身份有別,另外一方面,也是對渡劫修士進行重點照顧,以防生亂。當然以往這種情形基本不存在,不過此次陸家把一個燙手山芋弄到領地中來,就不知形勢會如何了。此次進入陸家的渡劫修士必然會受到嚴密的監視,咱們以渡劫修士的身份出現反而不合適。作為化神修士受邀進入陸家,雖然被安排在外圍區域,反而更便于行動。”直劍航一邊御空而行,一邊給李長青解說道。</br> “咱們冒名化神修士的身份進去,不會被認出來?“李長青知道直劍航必有方法,若是他未服用烈猴酒,有易形丹在,這壓根不是問題,只不過現在易形丹效果大打折扣,卻是行不通了。</br> “像陸家這樣的大族,直系陸家修士已經有數十萬之多,開枝散葉這么多年,支系更是不少。一個如此規模的家族,所涉及的行業幾乎延延到了烏龍府所有的角落。沾親帶故,與陸家有所往來的小型家族不知凡己,別說是這些外圍的小型家族,便是陸家修士,陸家的渡劫修士也未必能認全。”</br> “有些要召入陸家以示恩惠之意的,也有前來巴結的。他們能分辨個明白?咱們此行,不過是頂替兩個化神修士而已,有請柬在手,光明正大的進入。當然,這身裝扮需要改變一二,天劍道友你這行頭醒目得很,當初在青靈城擊殺魔族墨使時,你那易容之術出神入化,多半是因為易形丹的緣故,現在為何不用?“直劍航給李長青介紹完之后,有些詫異地道。</br> “與修煉的功法有點沖突,這段時間用不了。“李長青胡亂找了個理由道。</br> “原來如此。“直劍航倒是沒有多懷疑,畢竟李長青與陸襄結怨,李長青不用易形丹怕是多半如此了。</br> 一段時間后,兩者來到毗鄰陸家的一座小鎮,陸云鎮。</br> 此時在陸云鎮,往來的修士比起往日也要多了不少。李長青改變外相,單從外表,已經很難再找到之前的痕跡了,只不過遇上修為高深,亦或是精于此道的修士,還是可以識破的。</br> 此時在陸云鎮靠東邊的一處規模并不大的肖記酒肆,里面修士極為稀少,里面三兄妹看上去神情有些焦慮,不時會往外張望一下。</br> 這三兄妹,均是臉上滿是戴著塊黑色面具,遮住了臉,僅露出眼和額頭,頭上也裹著黑布。</br> “大哥,你說的那修士會來嗎?”坐在左側的男子按捺不住地問道。</br>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只叫我們在這里侯著,至于什么時候來,我也不甚清楚。咱們的小命都捏在對方手里,那修士什么時候來,來了便是,那么多話干什么。”老大語氣不是很好。</br> 他們本是摩鼎郡的一個小型修仙家族嚴氏,靠他兄妹三人掌舵,依傍著陸家這棵大樹。</br> 老大現在已經修煉到了化神中期,二弟和三妹不過才化神初期,不過半年前,替陸家收羅了一件罕見靈物,陸家為了以示恩寵,此次陸家少主大婚破格邀請前來觀禮。</br> 起初嚴氏三兄妹也頗為興奮,直至有一日一名不速之客闖入嚴家,三者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對方控制起來,至此原本的那點興奮完全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焦慮與恐懼。</br> “怎么,等得很不耐煩是嗎?”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br> 嚴家三兄妹還未反應過來,兩道身影已經如幽靈一般,相繼進了這酒肆。</br> “不敢,請問前輩有什么吩咐?”嚴氏三兄妹聽到聲音駭了一跳,連忙站起躬身迎接這兩位不速之客的到來。</br> “請柬拿出來。”直劍航淡聲道。</br> “是,前輩。”嚴氏三兄妹幾個對視了一眼之后,各自取出一張請闌放置于桌面。</br> 直劍航冷笑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機。</br> 李長青作壁上觀,很顯然,直劍航要了他們的請柬,又不想走漏風聲,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三者的嘴閉上。</br> 這直劍航素來狠辣,心機深沉,李長青自問果決不輸直劍航,只不過這行事的作風上,比起在直劍航,還差了幾分陰狠。</br> “前輩,晚輩的家族產業,完全靠陸家庇護,雖然規模不大,不過與陸家接觸的瑣碎事務倒也不少,不少事都是兩位兄長與晚輩親力親為,這幾日雖是陸家世子大婚之跡,亦未有中斷。若是晚輩不去交接,恐遭禍事,而晚輩兄妹三個現在又在陸家地面,到時晚輩三個身死事小,誤了兩位前輩的大事事大。”嚴小魚不卑不亢地說道。</br> “你敢威脅我。”直劍航雙眼一瞇,左手微伸,嚴小魚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處,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漲紅,眼中滿是恐懼的神色。</br> “你真以為沒有了你們,我便找不到其他替代者?”</br> “前輩言重了,以前輩通天的手段,想要拿捏幾個化神修士易如反掌。只是晚輩兄妹三人也不過是想求一條活路,若是求活無望,無非一死而已。”嚴氏兄弟身軀微微顫抖,有心想救下嚴小魚,卻是根本沒有這個能力。</br> “找死!”直劍航冷叱一聲,便要下殺手。</br> “好了,幾個小輩而已,無需如此。這幾個小輩看起來不是愚鈍之輩,應該知道該怎么做。”李長青擺了擺手,示意直劍航不用動怒。</br> “前輩過獎了,還是之前那句話,晚輩幾人不過是想求條生路,并無意冒犯。”嚴氏兄弟聽到李長青的話,見事情有了一絲轉機,急忙說道。</br> “既然你們兄妹另有安排,便由你們的妹妹帶我們兩個進入陸家,至于你們二人,尋個地方躲上幾日,不要露面便是了。”</br> 李長青伸指一彈,嚴氏三兄妹身體一僵,只覺得一絲真氣浸入身體內,直入道果,竟然縈繞在道果周側,并無異動。</br> 但給三兄妹的感覺卻仿佛有一只猛虎臥于道果內,而且隨時可能暴起一般。</br> 那一絲真氣凝練之極,道果內自己的真氣自動地想要將這股異己的真氣驅逐出去,卻有如以卵擊石一般,對方巋然不動,而自己的真氣已經潰不成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