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羅的別墅當中,氣氛異常壓抑。</br>
勞斯此時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一旁,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擔憂。</br>
而最下面,站著的就是榔頭等幾個人。</br>
“廢物,一群廢物。”徐文羅吼道。</br>
榔頭幾個人顫抖著,瞬間就趴跪在了地上。皇帝威壓,哪是他們幾個毛頭小子敢頂撞的?</br>
“失敗,又一次失敗,竟然還被那林向南撞上了,直接把人給救走了。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徐文羅的語氣森冷,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br>
“大少饒命,大少饒命啊,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一定可以辦好。”榔頭求饒道。</br>
“饒命?呵呵。”徐文羅冷笑了下,道:“殺了吧。”</br>
榔頭一聽,頓時急了,不停地磕頭。旁邊的四人也同樣如此。</br>
勞斯卻是一震,也不理會榔頭等人的求饒,頓時掏出迷你的手槍,一槍一個解決了。</br>
榔頭等人應聲倒下,他們倒不是不想跑,而是清楚知道,這里的暗樁眾多,守衛森嚴。</br>
如果不怕,死了之后家里還能得到一筆撫恤金。如果跑了,恐怕等待的就是滅族之災。曾經有一個就是跑了,結果才跑了不到百米,就被槍殺,隨后一家五口,加上老婆孩子,全部被殺,極其血腥。</br>
皇帝的手段,有時就是這么殘忍。林向南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畢竟以林向南的強大,就連徐文羅也無法掌控。</br>
這一次,才是徐文羅真正意義的大發雷霆。只可惜,林向南沒看到,否則的話,對徐文羅的評價就會低那么一點兒。</br>
畢竟徐文羅不是圣人,沒辦法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緒。</br>
“勞斯。”良久,徐文羅冷靜下來,雙眸閃爍著精光。</br>
“大少,您吩咐。”勞斯立刻轉身。</br>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務必讓林向南跟楊立兵見不了面。”徐文羅看了一眼勞斯,道:“計劃進行了這么久,決不能因為一個林向南就出問題。”</br>
“明白,大少放心。”勞斯立刻點頭道。</br>
旋即勞斯走了出去,并讓人清理了榔頭等人以及遺留下的血跡。</br>
徐文羅瞇著眼,旋即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淡淡道:“出來吧。”</br>
很快,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徐文羅身后。這是一名中年人,氣息沉穩,雙眸的眼神極其凌厲。</br>
“你見過他兩次,有多大的把握。”徐文羅問道。</br>
“把握?我沒有。不過,如果大少真要我出手的話,我會全力以赴。”中年人沉聲道。</br>
“連你都沒有把握?”徐文羅終于驚訝了,轉過身看向中年人。</br>
“他的實力,很強。境界,至少是二重境的巔峰。跟他交戰,勝負五五之分。不過要傷他,我的把握有八成。”中年人思索了會,判斷道。</br>
“好,如果你能傷了他,讓他暫時消停會,也算達到了目的。”徐文羅笑了起來,道:“事成之后,我放任你自由,你也不欠我徐文羅什么。”</br>
中年人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嗯了一聲,迅速消失。</br>
徐文羅看著中年人離去的背影,眼神流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br>
半晌,他又離開了房間,來到另一間房前。</br>
“大少。”門外,兩個人立刻恭敬喊道。</br>
徐文羅擺擺手,打開門走了進去。</br>
站在門口,徐文羅并沒有深入,只是看著里面的女人和孩子。</br>
余娟正在給余曉芳講故事,哄著余曉芳睡覺。</br>
“宙斯想要為鳥類立一個王,指定一個日期,要求眾鳥全都按時出席,以便選他們之中最美麗的為王。眾鳥都跑到河里去梳洗打扮。寒鴉知道自己沒一處漂亮,便來到河邊,撿起眾鳥脫落下的羽毛,小心翼翼地全插在自己身上,再用膠粘住。”余娟笑著道。</br>
“這寒鴉好聰明啊。”余曉芳眨著眼睛道。</br>
“是啊,它很聰明。指定的日期到了,所有的鳥都一齊來到宙斯面前。宙斯一眼就看見花花綠綠的寒鴉,在眾鳥之中顯得格外漂亮,準備立他為王。眾鳥十分氣憤,紛紛從寒鴉身上拔下本屬于自己的羽毛。于是,寒鴉身上美麗的羽毛一下全沒了,又變成了一只丑陋的寒鴉了。”余娟說完,看向余曉芳,問道:“從這個故事你,你聽出了什么?”</br>
從寓言、從故事,然后提取出一個道理。這是華夏教育的一個小分支,小孩子們也都喜歡這一套,更淺顯易懂,也更容易被理解接受。</br>
“唔,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依靠外物是不可靠的,必須完善好自身,才有競爭力。”余曉芳努力想了想,道。</br>
余娟欣慰笑了笑,能在這個年齡,領悟這個道理,很不錯。而這個故事,最主要講述的道理,的確也是這個。</br>
外物終究是外物,如果不完善自身,始終都缺乏核心的競爭力。想到這,余娟的眼神忽然有點散亂,似乎想到了什么。</br>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徐文羅卻是笑著開口了:“不,這個故事可不能單純這么理解。寒鴉丑陋乃是天性,它知道自己的不足,能努力集眾鳥之所長,這是上進的行為。我倒不認為,寒鴉的做法有什么錯。”</br>
余娟的眉頭微皺,道:“曉芳,你先快點睡。”</br>
余曉芳卻是看向徐文羅,據理力爭道:“它的做法沒錯,可卻沒考慮眾鳥的感受,它的行為是自私的。”</br>
余娟一愣,就連徐文羅都是好半晌沒有說話。他們都沒行到,竟然會從余曉芳嘴巴里,冒出來這么一句話。</br>
更重要的是,這一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余娟和徐文羅都從這句話中有了感觸。</br>
“快睡吧,媽媽馬上就回來。”余娟拍了拍余曉芳,轉身朝著徐文羅走去。</br>
兩個人出了門,在外面散著步。余娟不說話,徐文羅也不說話。</br>
“如果沒話說,我就回去了。”余娟似乎很不喜歡這種氛圍,精致的臉龐上,眉頭始終緊鎖。</br>
她看了一眼徐文羅,就要轉身。</br>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認為我像那只寒鴉一樣,沒有考慮你和曉芳的感受,很自私。”徐文羅終于開口道。</br>
“自私?在你的眼里,這個詞或許是褒義詞吧?”余娟卻是冷笑。</br>
對于她而言,能說出這種話,可見心里對徐文羅的怨恨,到了什么地步。</br>
“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人?”徐文羅笑了。</br>
“你覺得呢?”余娟卻是反笑起來,笑容中更是冷漠。</br>
氣氛再次陷入寧靜。</br>
“他來了兩次,不過都被我趕走了。”徐文羅忽然道。</br>
果然,余娟一聽到這個,臉色就變得緊張起來。</br>
“按照跟你的約定,我放過了他。不過他似乎不肯安分,還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徐文羅冷冷道。</br>
這一次,他來的目的,除了看看余娟之外,就是想跟余娟攤牌。</br>
林向南的威脅太大,無論是從感情,還是從他的計劃上,都必須除掉林向南。為此,徐文羅甚至不惜說了一次謊,放棄了皇帝的金口玉言。</br>
放過了林向南?除了游行意外,還沒真正占據過上風吧?</br>
“你敢!”余娟捏著玉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br>
她的性格溫婉,卻也有要守護的東西。為了余曉芳,她可以孤身冒險,獨自坐飛機趕回香江。為了林向南,她更可以拼盡一切。</br>
徐文羅的眼眸閃爍,一團團怒氣仿佛抑制不住。</br>
“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他?他根本就沒辦法和我比!”徐文羅有些激動道。</br>
“在我眼里,一萬個你,都比不上一個他。”余娟的美眸冰冷,說出的話,卻是讓徐文羅憤怒異常。</br>
“比不上他?你竟然認為我比不上他?他到底有什么好?”徐文羅的聲音又高了一分。</br>
“在我眼里,他什么都好。”余娟盯著徐文羅,分毫不讓。</br>
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眼里,林向南就是淪落為乞丐,她依舊會選擇林向南,而不是光鮮亮麗,幾乎坐擁香江的皇帝徐文羅。</br>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更想殺了他!”徐文羅冰冷道。</br>
他的臉色有些慘白,但是眼神中的戾氣,卻是恐怖無比。顯然,徐文羅的怒氣,已經壓抑到了極致,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br>
聽到這話,余娟的臉色終于軟弱了下來,帶著幾分擔心。</br>
“你放過他,我嫁給你,這就是我們的條件。否則,我寧愿死。”余娟一臉決絕道。</br>
“不,當年只不過是一場交易,我卻一眼就愛上了你。這本來就是緣分,我相信,我們終究會在一起,任何阻礙,我都會鏟除。”徐文羅眼睛通紅,看向余娟。</br>
他有錢、他帥氣,他擁有半個香江,還擁有英國貴族爵位,更擁有皇帝的稱號。可是這一切,竟然都比不過一個林向南。一個特工,又或者是一個棋子?</br>
他想不通,更不明白,難道當年一開始就錯了?難道能選中余娟,不是上天賜予的緣分?他會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br>
“我累了,想要休息。”余娟似乎沒聽到,而是轉身就要回房間。</br>
徐文羅呵呵笑了下,臉上帶著一絲嘲諷,也算是一絲無奈。</br>
余娟回到房間,猛地一把關上門,眼淚頓時奪眶而出。</br>
“向南……”想到林向南,余娟的心都是痛的。</br>
“媽媽,你放心吧,大哥哥一定會來就我們的。”余曉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起來了,光著腳丫走到了余娟身邊。</br>
余娟一愣,旋即抱著余曉芳,情緒頓時如決了堤的洪水,肆意翻涌。</br>
“媽媽,我相信大哥哥,你也一定要相信他。”余曉芳拍了拍余娟的后背,道。</br>
余娟猛地停住,美眸中浮現出一抹希望。</br>
是啊,每一次,他能都創造奇跡,或許這一次,也可以呢?(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