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的號不能馬上打匹配,能玩的英雄也不多。王潞安一陣操作,很快就給陳景深弄了個號來。
“這不是章嫻靜的號嗎?”左寬問,“是誰在上?”
“年級第一,我們班的大學霸。”王潞安動動鼠標,“我開了啊。”
左寬一愣,剛想問陳景深這種書呆子怎么也玩網絡游戲,就被“噔”的一聲打斷,他們進入了游戲界面。
陳景深第一次玩,在王潞安的指導下拿了個奶媽輔助。
“學霸,看到地圖上的三條路沒?你去最下面那條路,”王潞安說,“這把喻繁玩AD,你跟著他走就行,他AD很強的。”
喻繁本來想把他趕去別的路,余光瞥見陳景深認真看技能的模樣,又閉了嘴。
算了,就當帶了個礙眼的掛件,反正他玩下路的時候經常一打二。
五分鐘后。
喻繁看著補兵數量比他還多的輔助,忍無可忍:“你一個輔助動我的兵干什么?”
陳景深:“你的兵?”
“下路的小兵都是AD的。”
“知道了。”陳景深轉身回草叢,“給你吧。”
“……”
你再用這種施舍的語氣試試?
打團,喻繁殘血在逃命,余光看到陳景深的奶媽滿血朝他走來。
喻繁當即回頭準備大干一場。
然后被人摁在草里輪死。
喻繁看著已經離他半個圖遠的奶媽:“這邊在打團,你去上路逛街?”
陳景深反問:“你打不過嗎?”
“……”
打到晚飯時間,喻繁看著自己一頁的紅色戰績,陷入了沉默。
“休息會兒,我不行了。”王潞安放下鼠標,“我去買點吃的,喻繁,你要吃什么?學霸呢?”
喻繁輸飽了,木著臉:“不吃。”
陳景深:“不用,謝謝。”
王潞安起身去前臺買吃的。喻繁關掉游戲,重新放大直播間頁面,發現剛才他看的藍毛主播已經提前下播了,平臺自動給他轉到了另一個英雄聯盟熱門直播間。
是個女主播,之前是其他moba游戲的職業女選手,退役后在直播平臺播英雄聯盟賺大錢,因為技術好、性格有趣,再加上漂亮的臉蛋和性/感的身材,吸引了眾多粉絲。
喻繁輸累了,沒心情再動,干脆放大屏幕,后靠到沙發上,專心地看女主播的操作。
旁邊視線灼灼。
喻繁被盯得受不了,撇過頭皺眉:“怎么,我臉上有網課?”
陳景深視線在女主播的視頻窗口一掃而過:“你平時都看這些?”
“不然呢,看胡龐?”
陳景深沉默兩秒:“你喜歡兔耳朵?”
喻繁:“?”
“還是,”陳景深想了一下措辭,“保姆裙子?”
“……”
喻繁這才注意到女主播身上的打扮。
他想說傻逼這叫女/仆裝,話到嘴邊頓了下,改成:“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喜歡她是個女的?”
說完,他故意抬了抬手指,當著陳景深的面給女主播點了個關注。
陳景深沉默地看了會兒他的屏幕,撇過頭去,重新看回自己的電腦。
喻繁瞟過去,見陳景深又點開了胡龐的網課,不過嘴角往下繃著,看著不太開心,臉臭得像胡龐欠了他八百萬。
擺臉給誰看?
正在看的喻繁收回目光,舔了舔唇,拿起手邊那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扭過頭想說句什么,剛一張嘴——
“我不渴。”陳景深忽然說。
“……”誰特么關心你渴不渴?
喻繁回過頭,繼續看女主播去了。
看女主播怎么了?
又不犯法。
王潞安手肘撐在柜臺,抻著腦袋指揮:“哥,多給我蘸點番茄醬啊。”
“成。”前臺熟練地往熱狗上涂醬料,“你一個人買這么多啊?”
王潞安揚了揚下巴:“我還倆兄弟呢。”
雖然那兩人都說不吃,王潞安還是決定多買幾份回去,萬一他們待會兒餓了呢?
王潞安搖頭嘖嘖,心說我這么好的兄弟打著燈籠都難找。
前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坐中間那個是你朋友啊?他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走錯店了呢。”
“嘿,你別說,剛看見他的時候我也是這么以為的。”王潞安等得有點閑,目光四處亂飄,飄到了前臺電腦旁邊的監視器上。
一樓大門站著個矮胖的身影,背對著監視器。王潞安盯著那人頭頂看了一會兒,笑著隨口說:“我草,你看這人禿的。”
前臺看了一眼:“看起來有點眼熟。”
監視器里,那人抬手摸了一把空蕩蕩的腦袋。
王潞安有樣學樣,也摸了一把自己的秀發:“我看著也眼熟,哈哈……”
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了那張讓南城七中所有學生都感到恐懼的面龐。
王潞安笑容僵在臉上:“我,草。”
王潞安手里抓著四根熱狗往回跑。
他回去時,喻繁正好從位置上站起來,可能因為下午的連跪,他臉色很臭。
“喻繁!我草!喻繁!”王潞安大喊,“胖虎!胖虎!胖虎!!!”
喻繁準備去廁所冷靜會兒,聞聲還以為王潞安在說陳景深重新打開的網課。
他擰眉:“看就看了,喊什么?”
“不是!不是!”王潞安說,“胖虎來抓人了!就他媽在樓下!正準備沖樓呢!!”
“?”
這時,一個音樂鈴聲猝不及防響起,這一片大部分男生全都倏地抬起頭來!
是老師來了的信號!
王潞安:“趕緊走……”
他話還沒說完,喻繁已經飛快地轉過身去,抓住了正在看網課的人的衣領。
“講師本人來了,還特么看?”喻繁說,“書包拿上!”
兩秒后,樓道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怒吼——“南城七中的!都不準跑!!!”
陳景深從地上拎起書包,還沒來得及背上,手腕倏地被人抓住。
男生手心冰涼,帶著勁拉他。
“磨蹭什么?”喻繁說,“跑!”
陳景深從來沒有在大街上被人追著跑過。
夜市已經亮起燈,燒烤小吃開門擺攤,白霧熱騰騰升起,刺激著路人們的味蕾,十幾個男生在街上東逃西竄,場面滑稽。
喻繁跑得很快,身邊掠起的風把他的頭發撇到耳后,露出那張干凈好看的臉。
陳景深收起視線,單手攥著書包肩帶,任由對方拉著自己在這條窄小的街道橫沖直撞。
王潞安眼睜睜看著自己兩位好同學從人群墊底跑到了人群最前,越跑越快、越跑越遠,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M.??Qúbu.net
他媽的?
他媽的!
喻繁不是和他一塊上課睡覺,手牽手逃體育課的不良少年嗎?
陳景深不是柔弱無力,氣短體虛的呆子學霸嗎??
他們憑什么跑這么快?!
王潞安實在跑不動了,他停下來不斷喘氣,手里還跟傻逼似的捏著幾串熱狗,捏得手指都發白了。
我就是你倆的舔狗。王潞安悲傷地想。
胡龐從身后追了上來。
王潞安靠在墻邊,看著跑了這么長的路還精力十足的矮胖身影,忽然覺得這世界只有他自己是廢物。
他已經做好了被胡龐抓走的準備,誰料對方腳步未停,直接從他面前跑了過去——
“停下!前面的停下!喻繁!別以為我沒看出來是你!你現在停下我們還能談,否則周一看我怎么處分你!喻繁——”
王潞安:“……”
陳景深不知道自己被牽著跑了多久。
周邊已經從小吃街變成了林立高樓,行人多是剛結束加班的疲憊上班族。
怕停在路上被發現,他們跑進了一間24h便利店。
喻繁花時間平息了下呼吸,才想起回頭看一眼。
在他扭過頭的前一秒,陳景深彎下腰,開始不斷地喘氣。
喻繁看著他不自然的肩膀起伏,皺起眉:“……你哮喘?”
“沒,有點累。”陳景深看了眼便利店窗邊的座位,輕喘著問,“能休息一會么?”
喻繁去柜臺買了兩瓶水,其中一瓶放到了陳景深面前。
陳景深呼吸還是有些重,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像還沒緩過勁。
這是有多虛。
喻繁伸手幫他把瓶蓋擰開:“喝。”
“謝謝。”陳景深接過。
他仰頭喝水,男生凸出的喉結隨著吞咽動作輕輕滾動。
手機驀地震起來,喻繁拿起手機一看,是王潞安的電話。
“怎么樣?跑到美國沒?”王潞安問。
“臨門拐彎了,破地方,不去。”喻繁喝了口水,“你沒被抓吧?”
“沒,原來你還記得我啊。”王潞安說,“我看你剛才跑這么快,也不回頭看我一眼,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別陰陽怪氣。”
“不是我說,你剛才跑得也太特么快了,”王潞安莫名道,“我看你以前出來上網,也沒那么怕被胖虎抓啊。”
他是不怕。
這不是有個三好學生在?
“是你太……”喻繁聲音戛然而止。
“太什么?”王潞安問。
電話里突然沒了聲,王潞安愣了下:“你說話啊。”
“該不會被胖虎抓了吧?喂?喻繁?說話——”
“沒什么。”
喻繁敷衍的應了一句,有點不自然。
就在剛剛卡頓的那幾秒,他空著的左手忽然被人抓住,拉了過去。
前兩分鐘還喘得像頭牛的人此刻已經恢復如常,正垂眼盯著他的手指。
喻繁順著陳景深的眸光往下看,才發現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不知什么時候刮了道口子。劃得有些長,血從指側流過,像戴了暗紅色的戒指。
他一路跑過來竟然也沒覺得疼。
“你剛剛說太什么?”王潞安還在電話里說,“你有本事把話說完。”
喻繁往回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
陳景深捏著他的手指,沉默地打量他的傷口。
陳景深指腹溫熱,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喻繁忽地覺得被他盯著的那塊皮膚有點癢。
他剛想讓對方松手,陳景深突然動了。
陳景深一手抓著他,另只手伸進書包里,在底層翻了一會兒。
然后翻出了一個創可貼。
陳景深手大,指節輕易地把他的手攏在里面。喻繁怔怔地看著他撕開創可貼,覆在傷口上,推開貼緊。
確認貼好之后,陳景深松開他,把創可貼的包裝捏成一團,起身朝門口的垃圾桶走去。
喻繁手垂在半空,剛被指腹抵著的地方驀地一輕,有些發涼。
手機里,王潞安還在絮叨:“那你現在在哪呢,我過去找你吧,熱狗沒吃上,我肚子還是有點餓。陳景深還在你旁邊嗎,哎你怎么不說話——”
陳景深轉回身的前一瞬,喻繁飛快把手抽回來,塞進口袋,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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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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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