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緊緊摟著她,說:“末香,是我不對,是我不夠強大,不能好好保護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二人緊緊哭著相擁著,這時,窗外掠過一道人影,若風一驚,連忙抓著衣裳,如飛來到窗前,卻看到那人早便飛上屋頂,不見了。
若風回身對末香說:“方才怕是有人發現了我們。”
末香似乎早已準備好被發現,說:“若是被發現,若風,你不必管我,你要盡快離開這里!這皇宮,是關不住你的,我知道。”
若風將她摟住,說:“不必擔心,這人自己都穿著黑衣,怕也是有陰謀之人,未必會告發我們。”
末香說:“那會是誰呢?”
若風說:“具體是誰不清楚,不過此人武功必然在我之上。因為,方才我目測了他飛檐走壁的速度,怕不是一般的輕功能比得上。而這宮中,我還不知有這等輕功的高人存在。”
若風也不是沒想過這黑衣人會是誰,只是,他不確定而已。
雖然,他隱隱預感到,這黑衣人會是玉盤。
目前,武功比他好的,一個是無樂,另一個是玉盤。
而據他所知,無樂的輕功,根本不到這個地步。而玉盤,卻是武功在無樂之上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玉盤。
末香正若風在沉思著什么,便問:“你知道是誰了?”
若風勾了下末香的秀鼻,笑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知道是知道,但是并不確定是。”
“哦?那是誰?”
“玉盤。”若風說。
末香的后背忽然拂過一絲陰冷:“若是玉盤,則如今這云國皇宮,除了伊暉、明曦這兩大敵人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暗中策劃高手玉盤在操縱!”
若風沉吟道:“嗯,伊暉與明曦都是在明里的,并不那么可怕。只有玉盤,在暗中操縱,這個人,現在看起來是我們的朋友,可是,他的來歷,他的目的,都不明確,比伊暉他們更加可怕。”
末香點點頭,“你要小心。”
“嗯,你也是。”
夜深了,末香與若風依依不舍地分開后,各走各的道,回去了。
剛從窗外飛入自己的房間,便覺得一道有力的手圈住了自己的脖子,若風忙用力擊去,那人后退了幾步,笑道:“若風,是我。”
是無樂的聲音!
無樂點起了一盞小燈。房間亮了起來。
“無樂,你怎么來了?”若風長呼了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誰呢?”
無樂單膝豎起,支在椅子上,拿起桌上一個水壺往杯子里倒點水,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笑道:“堂堂的二皇子也會害怕么?若是害怕,怎么會夜里去私會皇后去了呢?”
若風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笑道:“我知道什么也瞞不過你。”
無樂坐了下來,臉色浮上了一層凝重,說:“沒想到你又陷進去了。你不是說你很恨她,她是你的仇人么?為何你還是忘記不了她?”
若風垂頭,眼中浮出一絲柔情,說:“過去我一直以為我恨她,直到那天她在我身旁照顧著我,我才發現,我多么渴望她一直留在我身邊,哪怕放棄江山,放棄一切,我也愿意。”
“可是你知道你這樣不但會害了她,還會害了你自己的?”無樂搖著頭,焦急地說,“你以為,你們一直這樣私會下去,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密不透風?”
若風眼中射出犀利的光來:“我會保護好她的,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
無樂嘆了口氣,說:“你一定要這樣,我也不攔你。可是,聽說伊湯與你那個小皇妹關系是越來越好了,伊暉的勢力是越來越小了,你就這樣坐視不管?”
若風將杯子捏在手中,用力,用力,忽然,“簌”地一聲,杯子裂成碎片,散在手掌里。
水濺了出來。
“我如何會坐視著明曦的勢力越來越強呢?”若風嘴角一彎,望著窗外的月色,陰陰一笑,“末香是我的,江山也是我的。我都要奪回來。”
無樂見若風一臉鄭重,說明他早便準備好了對策,便拍拍他的肩膀,說:“凡事要小心。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只管說便是。”
無樂說完便要走,若風說:“無樂。”
“嗯?”無樂轉頭看了他一眼。
若風說:“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末香是柳煜之嫡女。”
“什么?”無樂大驚,拳頭垂在身邊,慢慢握緊。
若風握住了無樂的手,笑道:“你先不要生氣嘛。其實你南宮家族的死,與柳家一點關系也沒有。”
然后便將末香告訴他的,當年伊暉如何嫁禍的事全部告訴了無樂。
無樂狠狠將拳頭搶向墻壁,“真是可惡!原來一直以來,我錯怪了柳家人了,柳家人也是受害者!”
“而且,末香還幾次三番救了你,柳家人對你也有恩。”若風說。
無樂點點頭,嘆息道:“看來末香這些年來所要承受的苦,比我們都要多得多。一個小女子,竟然要隱瞞身份,去完成男人應該做的復仇大業,穿梭于宮廷險惡之中,還要用盡一切辦法保護我們,真是難為她了。”
若風點點頭,“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保護末香,不能讓她受再受半點傷害。”
無樂對天發誓說:“無樂會用生命去保護她的,若風你就放心,安心地去做你的事吧。”
伊暉正于院子里舞劍。
入冬了,北風吹在臉上,像刀片子割過來一般。伊暉長而濃密的胡子在風中有些發白。
月光似水,劍影與人影投下糾纏的影子。伊暉雖然已是年紀不小了,可是舞的劍還是霍霍有聲,十分有力。
“好劍!”
于風中,忽然傳來一聲空寂的聲音。
伊暉收劍立定,沒有回頭。
這聲音,伊暉聽得出來。
他不急不緩地坐好,對著北風冷笑道:“出來吧,二皇子。”
樹陰里,走出一個人影。果然是若風!
若風輕輕地走到伊暉面前,勾起唇角一笑:”想不到英雄未減當年之勇。伊大人你的劍術還是這般地好。
伊暉笑道:“二皇子過獎了。老夫若與二皇子比劍,那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委實讓二皇子見笑了。”
若風攬衣坐定在椅子上,嘴角微揚,輕輕一笑:“怎么不問我是怎么進來的?”
“憑二皇子的武功,想要進入區區的尚書府簡直如探囊取物,還需老夫多問么?老夫可是從小看著二皇子你長大的呢。”伊暉說著,扶摸著手上的劍刃,打量半天。
若風輕笑出聲,笑聲如洗濯凈的白菜咬在嘴里,格外爽朗,“伊大人過獎了。”
伊暉朝著寒劍吹了一口氣,氣頓時便凝結于劍鋒上,如霜一般,劍變得更加白了。
“好劍。”若風說。
伊暉笑笑:“這把劍,業已跟隨老夫多年了,如今是人也老了,劍也老了。”
“可惜這劍是越老越鋒利,人也是越活越健碩了。”若風瞇著眼看著伊暉,陰陰一笑。
伊暉哈哈大笑,側目看向若風,點開了若風的來意,“說吧,若風,你今日來,是要告訴老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