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她不禁憐惜地撫撫他的長發,說:“你也應該適應下這個時代了,把這頭青絲剪了吧。”
他卻連連擺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無論如何都使不得!不如這樣,我且高高扎起來便是。”
她表示無奈地撇撇嘴。
進了房間,正中竟擺放著一臺紫檀木古琴,琴上還雕著梅花圖案。
“你偷的?”她見忽然房間內多出了一臺古琴,脫口而出。
若風很受傷害,眼神落寞,說:“孤從不行偷盜之事,此乃孤用孤隨身穿越來的佩劍換來的。”
原來他那把佩劍這么值錢啊!早知道她就拿去賣掉,也夠付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她撫摸著琴弦,琴弦振動,蹦出幾個悅耳的音符來。
他卻上前把她拉到桌旁,讓她坐好,調皮地笑了笑,說:“你且吃飯,我彈琴給你聽。”
他雙膝一曲,跪坐下來,細長的手指滑過琴弦,如水的音樂緩緩流淌著。隨著美妙的音樂,他輕輕和起了歌。
雖聽不懂他在唱什么,但他那帶有磁性的嗓音伴著輕柔的音樂,真令人陶醉。
這樣朝夕相對地生活著,漸漸地,芷芯開始依賴上若風。每天下班回家,聞到廚房里飄出的飯菜的香味,她便悄悄來到他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而他每次,因著手上拿著鍋勺,變不出多的手來拿開她的手,便乖乖地求饒。
看到兩千年前的帝王竟向她乖乖求饒,她有說不盡的滿足感。
這天,她回到家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蒙他的眼睛,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拿書遮住了自己的臉。
他穿著一身圍裙,來到她身邊,溫柔地問:“末香,發生什么事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快跟孤講,孤幫你解決掉他!”
她把書從臉上移開,看見他穿著圍裙的滑稽樣,竟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么?你快說呀!”他急了。
她笑完了,眼神黯淡下來,仰起頭,又把書遮著臉,說:“我失業啦!”
原來,為了幫止輝,她把止輝的那批貨發給了公司,承擔了下來,結果被公司發現了,當場辭退了她。
每日的生活開銷那么大,卻失去了工作,在競爭那么激烈的香港,到哪去找工作去?
她一下子陷入了窘境中。
“這樣更好。以后你就呆在家里,孤來養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若風竟然大言不慚。
她拿書敲了下他的腦袋,說:“你當你現在還是國王啊,會有人來給你送吃的,送穿的?你什么都不會,怎么養我?”
若風愣在了那里,想了一會兒,忽然晃著拳頭說道:“孤有武功啊,劍、槍、棍、刀,樣樣都精。”
“得了吧你!你想去賣藝我還丟不起這個人呢!”話一說完,她忽然意識到,這話里隱隱有把他與她,當成了一家人的意味,不禁臉一紅。
“賣藝?孤豈能做這種小混混做的事?孤可是堂堂的吳王!”他還蠻有尊嚴感的。
“行了,行了。你就呆在家里吧。我去找工作去。好了,開飯吧。”她扔下書,來到桌旁坐好,等著他去端菜。
他聽話地去端菜,嘴唇卻若有所思地抿著。
第二日,芷芯外出找了一天的工作,填了一天的求職表,全身累得發酸,走到自家樓下,樓下卻圍著一大群人。人群中不時發出“好”的贊嘆聲。
芷芯擠進人群一看,一個高高的男子竟穿著一件淺青色的深衣,舞著一只棍子,棍影如花,人若飛龍。真是太好看了!
舞畢,那男子拱手作揖道:“各位鄉親,今日特獻上絕門的李家棍,還望大家海涵。”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若風!
若風也看到了她,對著她尷尬一笑,拿起地上的碗,向眾人一個個輪著討賞錢。他那張自尊的臉上漲得通紅。
眾人本以為是白看,一提到錢,連連擺手,一哄而散。
“你們怎么能這樣?”望著眾人散去,他急得大叫。
“知道沒用了吧?”她兩手抱胸,不停朝他翻白眼,“這是在香港,每個人都現實得很。”
他嘆口氣,感覺自己王者的尊嚴受了辱,低下頭不說話。
她也知道他也是為了她才丟下自尊去賣藝,見他不理她,也不生氣,只是說:“上去吧,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等等。”身后傳來一個有力的聲音。
二人轉過頭,見是一警官打扮的人,芷芯以為他是為若風街頭設地賣藝一事罰款而來的,陪著笑臉說:“警官,你好。我們下次不這樣了。這次就算了吧。”
那個年輕的英俊警官卻笑著拿出一張警察證給他們看,說:“我叫李末凡,這一帶都是我的轄區。剛才我一直在看這位先生的表演,看得出先生武藝非凡,最近警察局正好缺人,如果先生愿意的話,可以到我們局內任職。”
芷芯愣在了那里,若風摸摸腦袋問道:“警察局是做什么的?”
芷芯推了他一下,說:“只怕他笨笨的,什么都不會。”
警官注視著芷芯,露出陽光般的笑容,說:“你是這位先生的家屬?”
“才不是呢!我們……我們只是好朋友。”芷芯連忙擺手。
警官笑道:“先生不如來我們局里試下吧,明日上午十點,你到這個地址,我等你。”他在紙上寫了個地址,遞給若風,又朝芷芯明媚地一笑,便走了。
警官輪廓分明的臉,英氣的眼睛,溫文爾雅的談吐,還在芷芯腦海中晃蕩著。若風拍了下芷芯:“該上樓了!末香!”
第二天傍晚,若風從警局回來,芷芯正懶懶地斜躺在沙發上,用手肘支著腦袋,看著電視。
“若風,快,快去做飯,我都餓死了。”不知從何時起,被若風寵慣了的芷芯都不會做飯了,不會打掃房間了。
廚房里大堆的菜擠在灶臺上,客廳內,書、筆、衣服扔作一堆。
若風乖乖地把地面的東西收拾好,把飯菜燒好,端出來。
芷芯大口大口地吃著,見若風臉色暗淡,神情沮喪,料想他是沒選上,便勸道:“別難過了,選不上就在家好好做家務活吧。我到哪找這樣一個保姆啊!”
若風卻低著頭,說:“以后不能天天給你做一日三餐了。那邊工作時候要八小時,而且分早、中、晚三個班。”
芷芯嘴里的菜差點咽到喉嚨里:“你通過了?”
若風點了點頭。
“太好了!香港警察工資可高了!以后你養我哦!”她高興地拉著若風的手。
若風竟有些臉紅:“末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