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心理醫生。”蘇白垂頭喪氣的后退了一些,猶猶豫豫說道,“我懷疑我有病,精神病,嗯,有傷害傾向。”
秦離豎起了耳朵。門板上豎起了好幾只耳朵。老馬和方笙就考慮著要不要沖進去先下手為強把人滅口再說。
“我媽以前有抑郁癥,有的時候有暴力傾向。我覺得我好像遺傳了。”蘇白說。
“你是從哪兒發現的?”秦離皺了皺眉。蘇白有暴力傾向?不可能吧,這廝整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勞任怨老黃牛似的,怎么可能!
“那天早上,我跟你告白,然后我問你愛不愛我,你說你不知道。”蘇白的聲音不由自主帶上了點兒委屈。
秦離默。
“然后我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蘇白。
“哪里不對勁。”秦離追問。
“我當時特想咬你,狠狠地咬你幾口。可是我舍不得,下不去手。”蘇白說。
秦離嘴角抽抽。這么委屈啊,可那廝當時只是親了他一下就去上班了啊!
門被推開,三個人滾了進來,還有一個站在門口。
穆哲遠繞過地板上三個偷聽的家伙走進去,無限鄙視地瞅了蘇白一眼,說:“要是展云對我告白問我愛不愛他,如果我說不知道,他會直接給我上滿清十大酷刑。”
展云爬起來撲在穆哲遠后背上,沖蘇白猛點頭。
“媳婦兒,你要是敢出墻,我就直接讓你做我秦家的鬼魂兒。”秦離摸摸蘇白瘦巴巴的臉頰,感嘆不已,這人,也太笨了吧!
“那只是人之常情吧!”方笙瞄了自家老公一眼。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老馬嗤笑。這兩個遲鈍的家伙,這樣也能湊到一塊兒,簡直是絕配啊!
“可是米醫生是很權威的心理醫生啊,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蘇白迷惑了。當時米醫生可是把他蘇家幾代都給分析了啊!
“媳婦兒,咱不理那些庸醫。”秦離拉著蘇白的手,決定回家以后一定要好好振一振夫綱。
“嗯,上次跟我吃飯的就是她。小老板,我沒跟她相親,都是大哥騙你的。當初我走的時候手機丟了我讓大哥給你帶口信他沒帶,還有,手機不是丟了是被大哥偷了。”蘇白一激動,把自家大哥給徹底出賣了。
秦教授炸毛了。就知道那個賊眉鼠眼獐頭鼠目尖嘴猴腮的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果真,也太陰損了!
“混賬烏龜王八蛋!最好別讓我見到你,我要把你先奸后殺再奸再殺!”秦教授生平第一次爆了粗口。
方笙囧。
老馬囧。
穆哲遠摸摸下巴。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展云抬頭看天。能不耳熟么,跟我學的!
蘇白大驚,撲過去抱住秦離,期期艾艾求情:“小老板,他怎么都是我大哥,看我面子吧,要殺要剮就隨你了,嗯,要奸的話,就奸我好了!”
程小滿本來縮在老爸身邊睡覺,這會兒也被吵醒了,朦朧著眼睛看了看房間里的人,最后看向門口,禮貌問好:“大新叔叔好。”
下巴齊齊掉地,一群人僵硬著脖子轉向門口方向,就見蘇老大臉上那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蘇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過來。起初以為那人死了,還很是傷神了一番,想起那人彈琴泡茶煮咖啡時的恬淡表情,就覺得自己忒不是個東西。但是那人沒死!松了一口氣,也徹底死了讓老三結婚生子的心,這一點,與小滿無關。
這次過來,借口是來看看小滿,其實也想看看那人和小弟的情況。若是兩人有了隔閡誤會,他不介意當一次和事老。
可是,還沒進門就聽到了那樣勁爆的兩句話。一個要把他先奸后殺再奸再殺,一個要殺要剮都隨他。蘇老大就想,我還是一頭撞死在這里來的更干凈一些吧!
秦離一向是個有脾氣的。以前和老馬在一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現在已經好多了。兒子聽話媳婦兒賢惠,秦某人也變得溫良多了。但是,現在再次被惹著了。
見到蘇老大,秦離就想跳起來試試拳頭,然后扯到身上的管子痛的好一陣齜牙咧嘴。蘇白心疼了,趕緊扶著人躺好。
“我們出去聊聊?”老馬也心疼了,走到蘇老大面前伸手指了指外面。
蘇老大不解,還是跟著出去了。
“我哥和我打平手。”蘇白看看走出去的那兩人,后背一陣發涼。
“老馬和我打平手。”秦離說。
方笙想了想,跟出去了。倒不是擔心老馬會吃虧,她對那兩兄弟很熟悉,一個比一個無恥,一個比一個不要臉,對付看不順眼的,絕對是朝著下三路招呼的。不過,老馬已經不年輕了,雖說那人更老,但是,還是會痛啊!
蘇白眨眨眼,他和小老板,沒切磋過……
蘇家兄弟是在健身房練出來的,老馬師兄弟是多年的實戰經驗,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老馬上來的時候臉上掛了花,青青紫紫的,但是顯然都是皮外傷。蘇老大一張臉還算完好,但是身上就別說了,幾處要害被招呼了好多次,恐怕還有內傷。
蘇白見到大哥沒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帶了點不滿,大哥怎么下手那么狠呢,居然把小老板的哥打得那么慘,要是小老板惱了就沒他好果子吃了。
“你們回避一下,我和程先生有話要說。”蘇老大揉著腰眼下了逐客令。
清場完畢,房間里就剩了他們三個。
“哥,你要說什么?”蘇白滿臉戒備擋在小老板面前。
“你們既然要在一起,有一些事就該讓你們知道。一家人總要相處,互相埋怨就不好了。”蘇老大說。
“你說吧,我聽著呢!”秦離拍拍床沿,示意蘇白坐下。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了。當年蘇州首富白家,為避戰亂舉家搬到美國,帶著新婚妻子。兩人感情還算不錯,有一個女兒白宛如,從小寵的不像話。但是好景不長,白家當家后來又結識了一位歡場女子。那個時候,白宛如八歲,母親懷著七個月身孕。白家當家奸/情暴露,夫妻倆大吵一架,爭執中動了手。白宛如親眼見到父親將母親推下樓梯,一尸兩命。”蘇老大說。
蘇白和秦離只是靜靜聽著,不敢插話。
“葬禮過后一個月,那位歡場女子被接進了白家大宅,那個女人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那個時候,白宛如和父親的關系已經勢同水火,母親尸骨未寒,自是容不下這個女子。”
“所以,她把那個女人從相同的樓梯上推了下去,當著他父親的面。那個女人命大,只是流掉了孩子。”
“白家當家,呵,舍不得那個女人,又舍不下女兒,兩頭為難。女兒絕食,他只好把那個女人送走了,并答應斷得干干凈凈。”
“可是,不過是敷衍罷了,私底下該怎么看還是怎么看。白宛如找到父親和那個女人吃飯的餐廳,潑了一杯冷水在那個女人臉上,說:‘你要是再見這個男人,下次我就潑你硫酸。’然后對白家當家說:‘你要是再見這個女人,我就往自己臉上潑硫酸。’”
“白家當家,居然就那樣被一個九歲的小女孩給嚇到了。當時白宛如撩起袖子給父親看,上面全是煙頭燙出來的疤。她自己燙的,想一次母親就燙一次。”
“后來,白宛如上了寄宿學校。十二歲的小女孩,自己打工賺學費生活費,餓死也不肯再花白家一分錢。日子過的那樣苦,卻始終再沒回過白家,也沒再見過那個男人。”
“直到幾年后,在打工的時候遇上一個男人,我的爸爸。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輕微抑郁癥。老蘇也只不過是一個窮留學生,兩個人打拼的時候很辛苦,抑郁癥也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一直到我出生的時候徹底發作出來。”
“知道嗎,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被掐死。那個時候母親經常產生幻覺,見到小孩子,好的時候以為那是當年的弟弟,疼的不得了。不好的時候,就以為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在療養院里住了幾年,直到我五歲的時候才回家。后來生了老二,又發作一次,這次輕的多,沒有暴力傾向,只是不認人而已。直到后來生下老三才徹底好轉。但是,卻再也不敢親近自己的三個孩子。”
“前不久,白家當家過世,把名下全部財產都留給了母親。母親全都給捐了,一分沒留。然后人就中風了,父親也跟著一起中風了。”
“哥,為什么這些我都不知道?”蘇白一時間有點無法接受。
蘇鑫只是看向秦離:“程先生,作為一個母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順順利利的。蘇家人一個比一個偏執,也許做過的事情你接受不了,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多擔待一些。老三,已經是我們家唯一一個正常人了。”
還有一個,雖說只有五歲,但是,流的畢竟是我們蘇家的熊貓血。蘇老大心說。
“大哥,爸媽怎么樣了?”蘇白想起中風的老爸老媽,擔心不已。
“托你的福,老爸已經可以走幾步了,老媽也能自己翻身了,現在老爸在親自照顧老媽。不用擔心,醫生說恢復的很好。”蘇老大說完,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小弟的頭,離開了。
第66章
出院以后,秦離再次住到了威廉醫生家里,被小杰克熱情邀請的。蘇白過去探望老爸老媽,另外幾人打道回國。
對于秦某人,威廉夫婦是很糾結的。尤其是這人病好之后有了力氣,一不小心展示了一下博大精深的中國傳統文化,比如彈個琴寫個字畫個畫泡個茶做個菜。雖說他們兩口子也很喜歡很喜歡,但是,要是那人搶走了兒子的全部注意力呢?
不得不說,小杰克已經深深迷上了這位中國叔叔。
跟人學做菜?沒那天分。跟人學彈琴?手指分不開。跟人學寫字畫畫?這毛筆也太難抓了。跟著中國叔叔出去購物,看到三拳兩腳放倒那個搶包劫匪的流暢動作,小杰克驚呆了。功夫,中國功夫!
“這只是散打,普通的拳腳而已。”秦離哭笑不得,對這個執意要拜師學藝的小洋鬼子無計可施了。
三天之后,蘇白探病完畢帶著小滿過來接人。然后,醋了。
啊啊,哪兒來的小洋鬼子啊,干什么用那種目光看著我家小老板啊!看吧看吧,那目光,無限崇拜,無限仰慕,無限眷戀啊……
小老板,我只是離開幾天而已,你,你,你居然給我勾三搭四!勾三搭四不說,還是個未成年的!這是犯罪啊犯罪!
蘇白不淡定了,拽著小老板的手使勁捏了又捏,敢怒不敢言。
可惜小杰克太遲鈍了,根本感覺不到那個小眼睛中國人的滔天怒火。
秦離囧了。這只是一個小孩子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向往好不好,媳婦兒也太會拈酸吃醋了吧!
又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得到“壯的像頭牛一樣”的結論后,秦某人準備收拾行囊回國了。告別依依不舍的威廉一家,秦離帶著媳婦兒和兒子踏上了回國的行程。
回到家,院子被拾掇得整整齊齊的,房間里一塵不染。秦離點點頭,對李錚兄弟倆的友情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