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三姐姐那？”
    聽商涼玥這一問，秦玉柔怔了下，隨之想到什么，說：“九小姐還不知曉吧？”
    “昨夜大夫人和五小姐沒了，三小姐也危在旦夕。”
    “老爺一直在盡全力讓郎中救治三小姐。”
    商涼玥聽著秦玉柔說盡全力，嘴角勾了勾。
    在來前廳的路上青蓮已然把她知曉的都告訴她了。
    南戚苓和商憐玉死了，就剩下商云裳茍延殘喘著。
    實話說，這結局她未想到。
    她以為怎么說這幾人都不會死。
    畢竟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幾人可是大大的禍害。
    就是讓她未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了商琮文竟然對商云裳還這般努力救治。
    不愧是自己寵愛的女兒。
    如若是她，可就不一樣了。
    “這樣啊。”
    商涼玥語氣淡淡的。
    秦玉柔聽著這淡淡的語氣，里面沒有一點驚訝，意外，似早就知曉般。
    秦玉柔未多想，也不會多想。
    因為她猜，這個結局是九小姐已然預料到的。
    甚至昨晚發生那么大的變故都與九小姐有關。
    兩人說著話，很快來到商云裳的臥房。
    秦玉柔快走一步進去，出聲，“老爺，九小姐來了。”
    正站在病床前的商琮文聽見秦玉柔這一聲，僵住。
    然后轉身看過來。
    他視線筆直的落在商涼玥身上，到這個時候，商琮文眼里已然是平靜。
    接受一切的平靜，看透一切的平靜。
    商涼玥未戴氈帽，而是戴著面紗，她清楚的看見商琮文的眼睛，以及里面的神色。
    她眼睛眨了下，走過去，屈身，“爹爹。”
    商琮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柔弱的身子，說話說多了都會氣喘的人，這一刻，他不再小看這個女兒。
    不再覺得這個女兒是他走向更好仕途的捷徑。
    “我們出去說。”
    商琮文說，走出去。
    商涼玥低頭屈身，“是，爹爹。”
    她依舊是平常的乖女兒。
    兩人來到院子里，商涼玥讓青蓮退下。
    青蓮聽話的退到不遠處，和秦玉柔一起看著商涼玥和商琮文。
    商琮文轉身看著商涼玥，眼睛如x光一樣看進商涼玥心底。
    “玥兒，昨夜之事是你做的，對否？”
    商涼玥一下驚訝了。
    是真的驚訝。
    不是假的驚訝。
    “爹爹在說什么？”
    她做的？
    她怎么做？
    伙同她們三人一起設計帝華儒？
    她吃多了不成？
    但很快，商涼玥想到什么，看著商琮文的眼里有了笑。
    不過這笑怎么看怎么冷。
    “爹爹，您若要把昨夜之事栽贓到玥兒頭上，玥兒也無話可說。”
    誰叫她不是受寵的嫡女呢。
    呵。
    商琮文看著商涼玥冰涼的笑，說：“不是你做的，但你知曉昨夜之事，你看著這件事一路發展，看著我尚書府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一直冷漠的看著。”
    商琮文想了很久。
    怎么所有人都有事，唯獨玥兒沒有事？
    不是一般的聰明，怎能安然無恙回來？
    所以，她這般聰明，如若想要尚書府不走到昨晚那般地步，她一定有辦法。
    但她未那么做。
    她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尚書府一夜隕落。
    可以說，她是整件事的推手。
    當想通這些的時候商琮文是不敢相信的。
    可事實告訴他，就是這樣。
    她看似柔弱，實則剛強，她看似對裳兒玉兒姐妹情深，實際懷恨在心。
    她一直都在找機會把幾人置之死地。
    而昨夜就是個好機會。
    商涼玥聽到商琮文這話，再看著他眼底看透一切都銳利，勾唇。
    “是，昨夜之事我的確知曉，但那又怎么樣？”
    “覬覦不該覬覦的東西，異想天開的想要成為人上人，更為此作出傷天害理之事，殘害人命，不顧人倫，這樣的人，不該接受自己種下的惡果？”
    說著，商涼玥眼睛微動，看著商琮文的眼睛充滿了笑意，“說起來，爹爹走到今日也有爹爹的一份功勞呢。”
    商琮文聽見商涼玥前面兩句話后臉色便已然大變，在聽見她這句話后，他整個人一震，眼睛都睜大了。
    他的功勞？
    商涼玥繼續說：“三姐姐和五姐姐想成為太子妃爹爹不會不知曉，她們二人甚至為了拆散玥兒和太子殿下設計陷害玥兒，讓玥兒慘死，玥兒不信爹爹不知曉此事。”
    他絕對知曉。
    只是他不在乎罷了。
    因為她不是他寵愛的女兒，不是嫡女。
    “爹爹知曉此事，但決定掩蓋，草草了事，如果不是玥兒自證清白，玥兒不知死的有多冤。”
    “不過說起來玥兒還得感謝爹爹的無情，姐姐們的殘害，不然玥兒怎會遇見十九皇叔？怎會得十九皇叔青睞？”
    “這可是多虧了玥兒的爹爹和姐姐們推波助瀾。”
    商涼玥說著，臉上浮起笑。
    不過她戴著面紗，讓人看不到她的神色。
    但雖看不到她的神色，她眉眼的笑卻是瞧的清清楚楚。
    商琮文看著商涼玥的笑，怒火在升騰，在翻滾。
    可不管他有再大的怒火他都發不出來。
    因為玥兒說的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而商涼玥還在說：“本來呢，三姐姐和五姐姐不算計玥兒，玥兒不說太子妃，成為太子側妃還是可能的，等玥兒成了側妃，以太子對玥兒的疼愛，以后不說是皇后也是貴妃。”
    “這帝臨尊循的是立賢能為儲君，不是長幼，玥兒若為太子殿下生下幾個兒子，那成為皇后，亦或是皇太后，那不都是指日可待的事？”
    “到那時，爹爹還是尚書府？”
    商涼玥搖頭，“不會的，說不定那時爹爹已然是丞相了。”
    當商涼玥說出丞相二字，商琮文整個人一下搖晃，甚至后退。
    丞相……
    他的丞相……
    可商涼玥似未看見商琮文的變化般，臉上浮起惋惜，“可惜啊，爹爹的眼中只有三姐姐，五姐姐，沒有玥兒，也就是這樣，您一直縱容著她們無法無天，以致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商琮文顫抖起來。
    整個人都顫抖了。
    商涼玥說到這，停頓，然后朝商琮文靠近，臉上不再有笑，而是冰冷的如利劍，一下刺進商琮文的心。
    她說。
    【作者題外話】：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