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涼玥搖頭，拿著手帕掩淚。
    見她哭了，商琮文知道她定是嚇到了。
    輕拍她的背，“不哭了，回府了，一切便都好了。”
    皇上把玥兒放了回來，那便是無事了。
    他放心了。
    商涼玥聽他這般說，眼淚掉的更快了。
    “爹爹，玥兒……玥兒……”
    她說著聲音哽咽了。
    像是有極為痛苦的事難以說出口。
    商琮文聽她這般吞吐，心里一緊，“怎么了玥兒？”
    商涼玥沒說話，頭卻是緩慢抬了起來。
    頓時，商琮文大驚，“你這額頭怎這般？”
    商涼玥戴著面紗，但面紗也就僅遮住了臉和鼻子，額頭是沒有遮住了。
    現下她額頭不是細若凝脂的皮膚，而是黃色的跟染了污泥的衣袍一樣，很是粗糙。
    這……
    怎會這樣……
    商涼玥頓時捂嘴哭起來，“玥兒……玥兒不知……”
    青蓮聽著商涼玥哭，很是傷心，對商琮文說：“老爺，我們先扶小姐回雅閣吧。”
    商琮文立刻說：“回雅閣！快！快回去！”
    幾人回了雅閣，而四周注意著幾人的奴仆立刻圍攏來。
    “九小姐還真回來了啊！”
    “是啊，回來了！”
    “我都還以為九小姐回來不了了。”
    “可不是，九小姐那身子，一個不注意就斷氣，死了。”
    “你小聲些，小心讓老爺聽見！”
    “怕什么？難道你們沒聽見九小姐容貌盡毀了嗎？”
    “這難道是真？”
    “今日我去集市買菜，聽到好多人都在說，我估摸著十成有九成是。”
    “我也聽見了，說九小姐整張臉密布紅點，很是嚇人。”
    “你們可看清九小姐剛剛的臉？”
    “沒有，九小姐一直低著頭，老爺又站在她面前，咱們如何能看？”
    “不如我們去雅閣瞧瞧？”
    “是啊，瞧瞧！”
    “……”
    隨著奴仆四散開來，一人也快速去了秦樓。
    碧云正在喂商云裳藥。
    商云裳昨夜回來又燒了，連夜請郎中來看，把燒熱退了，今日才好了些。
    一小丫鬟急急進來，邊進來邊叫，“小姐，不好了，九小姐回來了！”
    碧云的手一顫，藥碗跟著摔到地上。
    藥濺了一地，商云裳也咳嗽起來。
    流衣趕緊給商云裳拍背，整張臉皺起來。
    這九小姐就跟是個瘟疫一樣，一聽到她所有人都害怕。
    碧云反應過來，極快的拿手帕給商云裳擦嘴角。
    等商云裳緩過來，推開碧云，臉色相當難看。
    回來了？
    昨夜晚宴，太子殿下因為商涼玥而觸怒皇上。
    皇上定然會發作。
    把商涼玥留在了宮里，便是有意為難。
    不說要了商涼玥的命，但商涼玥是決計不可能這么快回來的。
    可這才多久，一個晚上，一個上午都不早，商涼玥便回來了。
    碧云見商云裳一臉陰沉，知道商云裳是火了。
    小姐這般被傷痛煎熬著，九小姐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回來了，如何不火？
    “小姐……”
    商涼玥看向跑進來的小丫鬟，冷聲，“九小姐就這么回來了？可有異樣？”
    她就不信，她當真就這么完好無缺的回來了！
    小丫鬟立刻說：“隔得遠，奴婢也沒看清，但九小姐一直在哭，似乎有什么事很是傷心。”
    商云裳瞇眼，“一直哭……”
    “是的。”
    商云裳眼底劃過一抹神色，起身，“更衣。”
    碧云皺眉，“小姐，你現下的身子不能下床。”
    高郎中囑咐了的。
    需得好生將養。
    商云裳冷哼，“她沒回來我怎么躺著都可以，她回來了，我就不能躺著了。”
    那個惹事精！
    碧云臉上浮起憤怒，“九小姐怎么不在皇宮里死了！真是每次都折磨咱們小姐！”
    “閉嘴！”
    商云裳厲眼看著她。
    碧云咬唇。
    “受了這么多教訓還不知道收斂，是不是當真要挨板子你才長記性？”
    碧云低頭，“奴婢知錯了。”
    商云裳看向流衣，“伺候我更衣。”
    “是，小姐。”
    雅閣。
    商涼玥摘下面紗，商琮文大驚，“玥兒你……你的臉怎這般？”
    商琮文指著商涼玥的臉，震驚的手都在顫抖。
    這臉如蒼黃如粗布麻衣，怎會是他的玥兒！
    商涼玥低頭，“爹爹，玥兒……玥兒也不知道……”
    啜泣起來。
    商琮文真的很不想相信這是自己那美若天仙的女兒，如果不是這聲音，他真的不愿相信！
    看向青蓮，“青蓮，小姐怎會這般？不是已經吃了解藥了嗎？”
    青蓮不敢說商涼玥昨夜拿了細泥遮臉，而且她也覺得絕對不是細泥的過。
    所以，“奴婢也不知道，今晨梳洗，小姐的臉便這般了，老爺，咱們還是先請郎中來為小姐看看吧！”
    這樣下去，小姐怕是治不好了。
    商琮文眼前一陣泛黑，他扶住頭，對劉管事說：“去請高郎中，馬上去！”
    “是，老爺。”
    劉管事立馬出了院子，商琮文坐到椅子上，看著不斷流淚的商涼玥，一陣頭疼腦漲。
    他說皇上為何愿意放玥兒回來。
    還是這般毫發無損。
    現下看，根本就是玥兒這般容貌已然讓太子殿下厭棄，和太子殿下再無可能。
    否則，她怎能平安回來。
    想到此，商琮文整個人都頹然。
    命是有了。
    榮華富貴卻沒了。
    他心情復雜啊。
    高郎中很快來，給商涼玥把脈，看臉，眉頭擰的死緊。
    商琮文盡管知道皇帝要毀了玥兒的臉定是不會讓她恢復如初，可還是懷著希望。
    希望能治。
    這臉要不能治，那玥兒就毀了。
    一生都毀了。
    “高郎中，如何？”
    高郎中看商涼玥的臉，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臉。
    丑。
    太丑了！
    如若不是見過九小姐，他會懷疑九小姐天生便是如此。
    “九小姐脈象平穩，并沒有異常，和以前一樣，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故意而為的痕跡，草名……草名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病癥。”
    高郎中說。
    商琮文聽見他這般說，整顆心都涼了。
    商涼玥直接掩面，嗚嗚的哭了起來。
    青蓮握緊手，看著高郎中，“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嗎？”
    高郎中嘆氣，“是。”
    商涼玥頓時哭的大聲了，“爹爹，女兒無顏見人了……”
    商琮文一臉頹敗。
    高郎中醫術不錯。
    他說找不到原因，那便是無法了。
    商琮文跌坐在椅子里。
    這時，急切的一聲傳來，“九妹妹！”
    【作者題外話】：親們，今天四章完，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