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是著急了。”
聰慧,懂事,知禮,守禮,這樣一個(gè)女子,誰不喜歡?
十九喜歡這丫頭,當(dāng)然不僅于此,還有這丫頭身上的謎。
謎一樣的女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
他也是,怕。
怕這樣的人兒,跑了。
皇帝面上的笑,深了,深的褶子都出來了。
他也有怕的時(shí)候。
還真是未想到。
太后看向商涼玥,對商涼玥招手,“丫頭,來。”
商涼玥乖乖走過去,“太后。”
太后握住她的手,柔聲,“十九并不是真的與你置氣,只是心中不穩(wěn)罷了。”
她的十九,從來都是穩(wěn)的。
但在這丫頭這,栽跟頭了。
商涼玥聽著太后的話,點(diǎn)頭,“太后,我知曉。”
她心里是難受的,但這難受只是在于兩人鬧矛盾間的難受。
這就好比,吃甜的東西,突然吃到酸的,等那酸勁兒過了,也就甜了。
她與王爺,現(xiàn)下就在這酸勁兒上。
得等等。
“我昨夜也是著急,但今日我不著急了,我已經(jīng)有法子哄王爺了。”
剛剛,她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一個(gè)法子。
太后聽見她這話,眼中頓時(shí)劃過驚訝之色,同時(shí),笑意浮現(xiàn),“是何法子?”
皇帝也看向商涼玥,眼中是濃濃的興趣。
這丫頭,竟說哄十九。
這般平常的詞,在他現(xiàn)下聽來,竟覺得無比新鮮。
商涼玥眨眼,“我先不告訴您。”
太后一愣,隨之哈哈大笑起來。
她看向皇帝,“你看看這丫頭。”
皇帝亦笑了,“鬼靈精一個(gè)個(gè)!”
兩人都笑了,正殿里的氣氛無比的好。
皇帝在太后這用了午膳才離開的。
而他剛離開,白白便頂著片片桃花花瓣進(jìn)來,同時(shí)嘴里咬著一支開的正艷的桃花。
看到這,皇帝停下腳步,看著跑進(jìn)來的小東西。
但小東西看都未看他,直接從他身旁跑過,便跑進(jìn)了正殿。
看到這,皇帝眼中笑意浮現(xiàn),轉(zhuǎn)身離開。
聰明的人養(yǎng)聰明的貓,未有問題。
正殿里,商涼玥正坐在小凳子上,給太后按摩腿。
太后年紀(jì)大了,腿腳不爽力,她給太后按摩按摩穴位,會(huì)好一些。
小東西一下竄進(jìn)來,站在太后腳邊,商涼玥面前,望著商涼玥,“喵~”
因?yàn)樽炖镆е恢一ǎ新暡凰破匠#从衅饺绽锏妮p快。
不過,那眼中的亮光卻是如往常。
甚至,更亮。
看見這突然出現(xiàn)的小東西,太后眼睛亮了。
如小東西一般。
“哀家還說你去哪了,原來是去摘花了。”
小東西跑出去的時(shí)候她便好奇,不知曉小東西突然跑出去做甚。
但當(dāng)時(shí)人多,太后不好問。
后面妃嬪們都離開了,剩下皇帝,她卻忘了。
現(xiàn)下小東西出現(xiàn),她也才想起。
小東西聽見太后的話,立時(shí)看向太后,抬起下巴,把嘴里的桃花給太后看,“喵~”
好看嗎?
這可是它找了許久才找到的合它心意的桃花。
它覺得可好看了~
太后看小東西眼睛,再看小東西嘴里的桃花,明白小東西的意思了。
“是要給你家主子的,對不對?”
小東西尾巴頓時(shí)歡快的搖起來,甚至小身子在兩人面前打轉(zhuǎn)。
對對,它就是給主子的。
太后看小東西這歡快的模樣,看向商涼玥,“小東西愛美呢。”
商涼玥此時(shí)也看著小東西,眼中都是寵溺。
“是呢,它極愛美。”
尤其喜歡給她戴花花,戴步搖。
小東西停下,望著商涼玥,把桃花湊過去,“喵~”
主子,你喜歡的花花摘來了,快拿去~
商涼玥彎唇,接過那支桃花,頓時(shí)小東西開心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主子接了它的花花,主子果真喜歡花花。
好開心好開心~
看見那開心的打滾兒的小東西,太后笑了起來。
辛嬤嬤亦是。
而商涼玥,心里柔軟。
小東西是她的快樂源泉,她喜歡它。
極喜歡。
帝華儒和明嬅瀅與皇后一起離開的。
不過兩人并未離開皇宮,而是與皇后一起,回了鸞鳳宮。
用午膳。
用了午膳后,皇后視線落在明嬅瀅的肚子上,“瀅丫頭,身子可還好?”
有別人在,不好問,但現(xiàn)下,皇后要問了。
同時(shí),也要囑咐一些事。
按理說,在今晨二人來的時(shí)候便該囑咐的。
但那時(shí)時(shí)辰已然不早,尤其要去太后那,她便未囑咐。
直至此時(shí),才有時(shí)間囑咐。
明嬅瀅聽著皇后的話,看著皇后,“母后,兒媳身子一切安好。”
皇后看她這般乖順,懂事,心中滿意,神色和軟,“安好便好。”
“你現(xiàn)下是有身子的人,許多事,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肚子里的孩子,可懂?”
“懂,兒媳都懂,母后放心。”
“好。”
皇后神色更見好,看向帝華儒,“儒兒,母后當(dāng)著瀅兒的面說,瀅兒肚子里的孩子不論是如何來的,這都是你的骨肉,你定要好生對待,可明白?”
帝華儒在皇后說‘這孩子不論是如何來的’時(shí)候,神色暗了。
但僅一瞬,帝華儒眼中神色恢復(fù),半點(diǎn)異樣都未有。
他抬手,低頭,“兒臣明白。”
“明白便好。”
皇后放心了。
皇后留著二人,又是囑咐一番,這才讓兩人離開。
“這幾日你們都勞累了,早些回去歇息。”
“是,母后。”
兩人離開鸞鳳宮。
皇后看著,好一會(huì)才收回視線。
兩個(gè)人都是聰明人,走到如今這個(gè)地步,不明白的,不甘心的,也都該明白,該甘心了。
明嬅瀅和帝華儒離開,兩人如來時(shí)一般,坐上坐轎,到玄德門。
此時(shí),玄德門外馬車已然停好。
就等著帝華儒和明嬅瀅上馬車。
車夫看見遠(yuǎn)遠(yuǎn)坐著坐轎而來的兩人,立時(shí)撩起車簾,同時(shí),一個(gè)人跪在地上。
帝華儒和明嬅瀅下坐轎,兩人上馬車。
帝華儒先上去,明嬅瀅后上去。
按理說,應(yīng)是明嬅瀅先上去,帝華儒后上去的。
但帝華儒先上去,明顯就是,不想理明嬅瀅。
不,不是不想。
而是根本未想到明嬅瀅。
在外人面前,做戲做足,帝華儒已然能做到極好。
而在未有外人的地方,帝華儒也無情到極點(diǎn)。
好在,明嬅瀅不是一般人。
她是心里裝著帝臨戰(zhàn)神,始終不死心的人。
所以,帝華儒如此,明嬅瀅半點(diǎn)難受都未有。
婢女和婆子扶著明嬅瀅上馬車,合上車簾,馬車才朝皇城外駛?cè)ァ?br/>
馬車?yán)铮黄察o。
如來時(shí)一般。
帝華儒坐在馬車?yán)铮劬﹂]著,神色冷漠。
他面上未有笑,薄唇也抿緊,看著就是不好說話的模樣。
明嬅瀅坐在他旁邊,眼睛睜著,看著前方,眼中神色極為安靜。
不過,這安靜不同來之前。
里面神色不對。
的確,明嬅瀅腦子此時(shí)不是空白。
她在想事。
想那個(gè)女子,想那只貓。
而同樣的,帝華儒也在想事情,想的亦是商涼玥和那只貓。
不過,帝華儒想的更多的是,商涼玥。
帝華儒知曉,自己不該想,他該忘記。
該過去了便算了。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女子笑的溫柔的模樣。
容顏如畫,一顰一笑就如筆尖勾勒,美的讓人窒息。
尤其,那臉上的溫柔,那綿綿的笑,他竟恍若覺得是玥兒在世。
玥兒,玥兒……
帝華儒落在膝蓋上的手,逐漸握緊。
突然!
帝華儒身子僵住。
下一刻,他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的冷漠不見,此刻里面盡是光。
那女子,會(huì)不會(huì)就是玥兒?
帝華儒的心突突的跳,腦中思緒不斷劃過。
他之前請求皇叔保護(hù)玥兒,皇叔答應(yīng)了。
皇叔即答應(yīng),玥兒怎可輕易死去?
是啊。
皇叔那般厲害,若想保一人,定能保下。
尤其,當(dāng)初玥兒救過皇叔。
玥兒是皇叔的救命恩人,皇叔不可能不保住玥兒。
所以,玥兒還活著,一直都活著。
奈何玥兒活著的事不能讓父皇知曉,這才有了后面的身份。
他的皇嬸。
皇嬸……
帝華儒手緊握成拳,手上筋脈凸起,眼中的光卻是大盛。
對,未有錯(cuò)。
就是如此。
誰能想到,帝臨戰(zhàn)神的正妃會(huì)是已故的商涼玥?
即便是父皇也想不到。
這也就是為何昨日他娶明嬅瀅,那女子那般看著他的原因。
帝華儒的心猛烈跳動(dòng),似要跳出胸腔。
隨著他眼中的光越來越亮,他神色是變化的愈發(fā)快。
而這神色的變化就如草木,突然開花。
艷麗奪目。
玥兒,她是玥兒!
他的玥兒!
哈哈……
昭陽殿。
麗貴妃一回到宮殿,臉色便難看了。
她對身后的宮女說:“去查太后身邊的那大宮女,本宮要知曉那大宮女的一切!”
宮女不知曉麗貴妃為何發(fā)這般大的火,更不知曉麗貴妃為何突然要調(diào)查太后身邊的大宮女。
但現(xiàn)下麗貴妃這模樣,宮女可不敢說甚,立時(shí)說:“是!”
轉(zhuǎn)身快步出去。
麗貴妃站在院子里,看著宮殿外,臉上陰云密布。
今日皇上看那女子的神色,極不對。
她不能讓一切還未發(fā)生的發(fā)生。
她定要在此之前,遏制!
慈吾宮。
商涼玥陪太后說話,給太后按摩,這般到未時(shí)。
太后要午睡,商涼玥與辛嬤嬤服侍太后午睡了,商涼玥也回了偏殿。
辛嬤嬤讓她也回去歇息。
她面色不大好。
雖然人精神,但明顯和往常不同。
辛嬤嬤知曉,姑娘始終是放不下王爺?shù)摹?br/>
商涼玥未推辭,對辛嬤嬤說:“嬤嬤,我便回偏殿了,你有事讓人來叫我。”
“無事,姑娘去吧,好生歇息。”
太后歇息前,也這般說了。
而在這慈吾宮,本身就不是讓她來伺候的。
“好。”
商涼玥離開了寢殿。
而白白,也一蹦一跳的跟著商涼玥離開。
辛嬤嬤看著商涼玥和白白離開,臉上是笑。
不過很快的,辛嬤嬤想到什么,招來一小太監(jiān),說:“去,讓人去聿王府傳話。”
商涼玥很快到偏殿,宮女把熱水送進(jìn)來,商涼玥洗漱。
不過,洗漱后商涼玥未躺到床上歇息,而是讓人拿了筆墨紙硯來,坐在桌前,寫著什么。
白白坐在商涼玥旁邊,爪子抓著之前商涼玥做給它的鈴鐺球玩。
商涼玥未注意小東西,自然也就不知曉小東西是如何把這東西拿來的。
不過,如若她注意了,定會(huì)發(fā)現(xiàn)什么。
商涼玥未過多久,寫好。
寫好后,她未急著裝信封,而是吹紙上的墨跡,把墨跡吹干。
吹干后,她把紙放桌上,開始疊起來。
到此時(shí),自個(gè)玩鈴鐺球的小東西注意到商涼玥的動(dòng)作,一下跳到桌上,看向桌上那頁紙?jiān)谏虥霁h手上的動(dòng)作下,逐漸變成一個(gè)新鮮玩意。
嗯,一個(gè)桃心。
紙折成的桃心。
小東西從未見過這東西,眼睛亮了,“喵~”
這是給它的嗎?
它好喜歡~
商涼玥聽見小東西的聲音,里面帶著期盼,歡快,她說:“這不是給你的,白白。”
小東西一下睜大眼,望著商涼玥。
不是嗎?
那是給誰的?
難道是給……萬紫千紅?
小東西頓時(shí)嗖的轉(zhuǎn)頭,看向那放在床尾的木簍子上,憤怒的鼓起小臉。
如若這玩意兒是給萬紫千紅的,那它便搶過來。
哼!
“白白,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商涼玥出聲,看向小東西。
小東西聽見商涼玥的話,眼中憤怒瞬間消失,它飛快轉(zhuǎn)頭,望著商涼玥,眼睛發(fā)亮,“喵~”
什么事什么事?
小東西看著商涼玥,尾巴搖的歡快。
它特別喜歡主子與它說事,覺得特別開心!
商涼玥看著小東西無比期待的眼睛,彎唇,把自己剛剛折好的桃心放它面前,“把這個(gè)送去給王爺。”
小東西眼中的期待瞬間沒了。
那搖的歡快的尾巴也不搖了。
它趴在桌上,望著商涼玥,無精打采的,“喵……”
這個(gè)小玩意竟然是給那壞人的,它不要去。
商涼玥看小東西這模樣,一點(diǎn)意外都未有。
并且,好似早便知曉,她臉上浮起笑,“你不去,那我便讓萬紫千紅去。”
小東西一下嗖的站起來,特別精神,“喵!”
它去!
它去!
主子吩咐的事,它不喜歡也要去!
商涼玥揚(yáng)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