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藥來的慢,想要她身子徹底好,需要時間。
即便是他現(xiàn)下給她開藥,也不可能讓她一下子好。
她的身子底子,極差。
帝聿把藥瓶放回原地,走出來,坐到床前。
一直吃著藥,一直保著身子,從未在他這說過。
藍兒,你這般,如何讓我能放下。
帝聿手指,再次落在商涼玥臉上。
天亮了。
草木復(fù)蘇,鳥兒嘰喳。
新的一日是真的來了。
寒山寺的幾個大夫都回去歇息了。
包括帝久覃帶來的大夫。
現(xiàn)下寒山寺內(nèi),也就只剩下暗衛(wèi)一個大夫。
這樣的熬夜,他未有問題。
精神依舊極好。
他在寒山寺守著,讓人用那藥渣熬的最后一道藥給那戴著白線的百姓喝上。
現(xiàn)下手上拴了白線的百姓已然全部搬出來了,在進寺廟的第一個院子。
他們身子弱,必須先緊著他們。
就如商涼玥所說,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們便不能放棄。
帝久覃的親衛(wèi)軍,那一百人,也在兵士老大的帶領(lǐng)下,背著背簍,再次上山。
這次,帝久覃多派了一百人,一共兩百人,上山采藥。
這藥遠遠不夠,得趕緊采。
齊遠侯留在寺廟里,看著這些百姓。
還未有人醒。
小半碗藥下去,不夠。
商涼玥說過,要讓他們醒,怎么都得喝上一日的藥。
并且,得是那些身子本身強壯,蠱蟲進去后,受損也未有那般嚴重的才能醒。
所以,這藥,至少得采個幾日。
帝久覃昨日一夜都在寒山寺,未離開。
他無法離開。
這么多百姓,那般忙碌的她,他怎能回去?
帝久覃一直在寒山寺忙,看如何解決百姓后續(xù)的問題。
同時,處理侍衛(wèi)來匯報的軍事。
只是,等一切忙碌都結(jié)束,帝久覃來找商涼玥,讓她回去歇息時,商涼玥已然離開了。
帝久覃看向在吩咐兵士的齊遠侯,走過去,“侯爺。”
聽見帝久覃聲音,齊遠侯立時轉(zhuǎn)身,躬身,“殿下。”
帝久覃看四周,“那小兄弟去何處了?”
“哦,回去了。”
“百姓手上的紅白線拴好,老臣也就讓張魚小兄弟回去了。”
回去了。
他還以為她還在此。
好。
回去了好。
她該好生歇息了。
“好,讓她好生歇息,后面的事,便莫讓她來了。”
齊遠侯,“是。”
現(xiàn)下百姓情況也稍稍穩(wěn)定了,確然不需要那小兄弟。
齊遠侯,“殿下,您也忙活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昨夜帝久覃也是一夜未睡。
“本王無事,侯爺該回去歇一歇才是。”
帝久覃看著齊遠侯,眼中是感激。
齊遠侯這般大的年紀了,還來戰(zhàn)場,還不倚老賣老,當真是黎洲之福。
“無事,殿下且先回去,老臣把這里都安頓好了,再回去歇息。”
“好。”
“侯爺有事,隨時讓人來找本王。”
“是。”
帝久覃離開了寺廟,他想回去,看看她是否真的歇息了。
他很擔(dān)心她回去也還未歇下。
侯爺轉(zhuǎn)身對兵士吩咐,“城內(nèi),城外暗處的布防,定要仔細了,不可有半點松懈。”
“是!”
“富裕山,青水山,同樣。”
“是!”
“城中各處不可松懈,小心刺客,如若有刺客出現(xiàn),即刻來報。”
“是!”
“寒山寺里的百姓都仔細看著,若有任何問題,也來稟告本侯。”
“屬下明白。”
齊遠侯揮手,轉(zhuǎn)身上臺階,往正殿內(nèi)院去。
他要去找方丈說會話。
昨夜多虧了方丈,不然,他們未有這般快的完成。
方丈在內(nèi)院吩咐小和尚。
寺廟里隨著開戰(zhàn),也忙碌起來,尤其是現(xiàn)下這一萬多個百姓,更是忙。
他有許多要吩咐的。
不過,齊遠侯進來,兩人都聽見了盔甲進來的聲音。
兩人轉(zhuǎn)身。
“侯爺。”
雙手合十,躬身。
齊遠侯大步過去,抬手,“方丈不必多禮。”
方丈直起身子,對身后的小和尚說:“你先下去罷。”
“是。”
小和尚離開,方丈看向齊遠侯,“侯爺。”
齊遠侯,“今日百姓情況終于稍稍平穩(wěn),本侯不會再一直待在此,后面的事,有勞方丈了。”
“此乃老衲分內(nèi)之事,侯爺放心。”
齊遠侯臉上浮起笑,“那便多謝方丈了。”
“阿彌陀佛。”
齊遠侯離開寒山寺,他要回去歇一歇。
他這身老骨頭,熬了兩個日夜,不歇歇,不行。
就這般,寒山寺安靜下來。
昨夜的緊繃,在藥味的散去,香火的濃郁中,跟著散去。
一切終于平靜了。
暗室。
帝聿坐在書案后,手執(zhí)狼毫,在紙上寫著什么。
很快,信紙裝進信封,帝聿交給暗衛(wèi),“送至納蘭。”
“是!”
暗衛(wèi)離開,帝聿視線落在床上的人兒身上。
眸子里的墨色,深深卷攏。
有她在身邊,一切才有意義。
如若未有她,一切皆虛妄。
他不會讓他只活雙十,抑或是桃李年華。
他要她陪他一生,甚至,更多。
只是。
帝聿不知曉的是,商涼玥現(xiàn)下的身子,可能連今年都過不去。
萬紫千紅那一咬,讓商涼玥的脈象短暫的恢復(fù)。
他根本摸不到她真正的脈象。
覃王府。
帝久覃回了覃王府。
他回覃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內(nèi)院,看商涼玥。
只是,帝久覃到內(nèi)院,看見那關(guān)著的臥房門,帝久覃停下了。
她應(yīng)是歇下了,現(xiàn)下他去找她,擾了她可如何?
帝久覃停在那,看著那扇門,轉(zhuǎn)身離開。
他很想見她,極想。
但他不能去擾著她,他要讓她好生歇息。
帝久覃走出院子,對身后的隨侍說:“內(nèi)院莫要去人,讓夜大夫好生歇息。”
隨侍頓住。
夜大夫?
夜大夫何時回來了?
前夜,得知黎洲城有黑袍人刺客,可能會來刺殺殿下,所以殿下未在王府。
而夜大夫也出去了。
他們的人暗中看著的。
也就是那夜,夜大夫出去后,便未再回來過。
今夜他也未看見。
隨侍想了下,說:“殿下,夜大夫似乎未回來。”
帝久覃腳步一瞬停下。
“你說什么?”
隨侍躬身,“夜大夫自前夜離開后,便未再回來過。”
帝久覃神色頓時變了,他說。
【作者題外話】:第四章,后面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