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吧。”
    太后在看著商涼玥，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這丫頭是被他家十九給虐待了。
    瞧瞧這可憐的，多惹人心疼啊。
    然而，帝聿的一句話讓太后愣住。
    一道？
    商涼玥也愣住了。
    讓她去馬場？
    兩柱香的功夫后，太后，商涼玥，辛嬤嬤，帝聿，都到了馬場。
    同時到馬場的還有各宮妃嬪，以及女眷們。
    帝聿說一道去馬場，太后是驚訝的。
    未想到的。
    但很快的，太后知曉帝聿的心思，也就答應了。
    同時讓人去給皇后傳話，讓女眷們都去馬場，看看我帝臨的騎射功夫。
    太后傳話，未有人敢不從。
    于是，便是一眾女眷都去了馬場。
    當然，太后也未忘記皇帝，讓人給皇帝傳了話。
    皇帝知曉了。
    對于太后為何這般做，皇帝不做多想。
    因為太后這般做有太后的想法。
    他不去干涉。
    只是，看著太后身后跟著的商涼玥，皇帝眸色凝住了。
    紫紅色長裙，脖子上是一個白色狐貍毛圍脖，手上捏著手帕，長發梳著大宮女的發飾，規規矩矩的跟在太后身后走著。
    她低著頭，額頭飽滿光潔，眉眼細致，雖看不清完整容貌，但就單看這月眉，額頭便極為好看。
    舒服。
    她走著，步子不快不慢，是女子該有的步伐。
    她不張望，不亂看，眉眼始終垂著，非常的安靜。
    皇帝看著商涼玥，腦子里一下便出現一個人的身影。
    但很快的，這身影消失，皇帝腦海里浮起那日在慈吾宮看見的這女子。
    同樣的額頭，同樣的眉。
    十九的師妹。
    夜繆。
    而剛剛，他有那么一瞬，以為此女子是商涼玥。
    皇帝瞇眸，看著商涼玥的眼神深了。
    不僅皇帝注意到商涼玥，其她女眷亦注意到。
    畢竟，太后身邊的人也就那么一兩個，尤其還是這般出眾的。
    想不注意都難。
    商涼玥迎接著眾多視線跟著太后到案幾后，扶著太后坐下了，這才站到太后身后。
    臣子們最開始是不知曉女眷會來馬場的。
    但在看見太后到了后，也就不意外了。
    太后來，女眷們自然也就跟著。
    帝聿坐到位置上，拿起面前的清茶，喝茶。
    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皇帝視線落在商涼玥身上后，又落在帝聿臉上。
    同樣的臉，同樣的神色，同樣習慣性的動作，怎么瞧怎么都與往常一般，但皇帝知曉。
    母后之所以來馬場，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十九。
    皇帝視線再次落在商涼玥臉上，兩秒后，收回視線。
    女眷們看著在太后身后站的筆直的商涼玥，再看向坐在皇帝下首的帝聿。
    這怎么看，兩人都無甚關系啊。
    莫不是她們想錯了？
    畢竟看看這，一個如常喝茶，一個目視前方，眼神要多干凈就有多干凈。
    難道，這女子不是為十九皇叔準備的，而是為太子？大皇子？五皇子？
    抑或是確實只是一個大宮女？
    一個個都開放開思想，大膽的猜測起來。
    商涼玥是感覺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的，但這些視線與她來說毫不影響。
    她眼觀八路，耳聽八方。
    聽見了兩邊隱隱的說話聲，亦看見了這些女眷的模樣。
    而在這些女眷里，商涼玥看見了在云上樓時看見的女眷。
    但同時，她亦看見這些女眷里未有明嬅瀅和連若郡主。
    怎么回事？
    現下這樣的場合，沒有道理明嬅瀅和連若郡主不出現。
    難道明嬅瀅做了什么？
    商涼玥想到什么，視線瞬間落在帝聿臉上。
    在云上樓聽戲時，明嬅瀅除了眼神有異樣外，其它并無異樣。
    那么，也就只有可能她離開云上樓后明嬅瀅做了什么。
    而能讓一個女人不顧一切做甚的，除了愛，商涼玥想不到什么。
    所以，這罪魁禍首也就只有那慢悠悠喝茶的人了。
    視線看著前方，手拿著茶杯，指腹摩擦杯身的人，在商涼玥視線看過來的那一刻，那指腹摩擦杯身的動作停頓。
    帝聿眸光微動，轉過視線，放下茶杯，食指輕扣，落在案幾上。
    齊歲躬身，“爺。”
    “涼了。”
    齊歲看向帝聿面前冒著微弱熱氣的茶杯，立刻拿起茶杯，把杯里的茶水倒掉，換上熱騰騰的熱茶。
    而帝聿視線落在商涼玥臉上。
    他輕而易舉的與商涼玥的視線對上。
    商涼玥卻轉過視線，繼續看著前方。
    一副你誰啊，我不認識你的模樣。
    帝聿看著那轉過視線，一副跟自己撇清關系的人，拿起齊歲重新放到面前的茶杯，輕抿一口，然后指腹落在杯沿，輕撫杯沿，就好似在撫觸心愛之物。
    商涼玥感覺到帝聿還看著自己，但她就是不看帝聿。
    雖說現下未有人注意到帝聿，但有人注意著她。
    她可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不過，今日回去她可得好好審問審問這人了。
    今日這明嬅瀅可有做什么。
    他可莫要瞞著她。
    馬場上，馬兒的馬蹄噠噠聲不斷，隨之是刀劍聲。
    射箭聲。
    女眷們的注意很快被吸引了過去。
    這樣的場面她們可是極少極少看見的。
    很快的，隨著刀劍你來我往，利箭射到箭靶上，有女眷發出驚呼聲。
    顯然是被這激烈的場面給嚇到了。
    不過，商涼玥卻是一點都未被嚇到，非但未被嚇到，眼中還露出晶亮的光。
    很明顯，這很對她的胃口。
    商涼玥看著，眼中的光隨著現場的激烈交戰而越來越甚，甚至那隱隱露出的興奮好似在說：我也來試試！
    她好久未動手了，看見這般場面，很想動動手。
    當然，她知曉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看著罷。
    皇帝看著商涼玥這神色，那毫不掩飾的喜歡，興奮，眸光微動。
    這般神色，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想著，皇帝看向帝聿。
    帝聿在喝茶，他眼簾垂下，濃密的睫毛剛好蓋住他眸里的墨色。
    里面什么神色，一概看不見。
    皇帝眸中神色動了下，轉過視線，看向前方。
    帝聿放下茶杯，垂下的眼簾抬起，然后落在前方。
    那一雙沉黑的鳳眸里是……
    【作者題外話】：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