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可從未見過這丫頭穿女子衣裙，今日可得好好瞧瞧。”
    帝聿喝了口茶，說：“藍兒穿甚皆好。”
    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便是，商涼玥穿什么都好看。
    聽見這句話，太后就好似聽見了甚不可思議的話般，一下愣住了。
    但很快，太后反應過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她還從未聽過十九說過這般話。
    現下聽著，很是稀奇，但她很高興。
    十九不再是那般冷漠了。
    以前冰冷的人現下也有了點溫度了。
    好。
    極好！
    辛嬤嬤帶著商涼玥去偏殿，偏殿里未有人，就辛嬤嬤和商涼玥兩人。
    辛嬤嬤說：“夜姑娘，容老奴伺候你更衣。”
    商涼玥怎能讓太后的貼身嬤嬤伺候她更衣？
    商涼玥立刻拒絕，“這哪里使得？不可。”
    說著趕忙拿過衣裙，到屏風后面。
    她邊走邊說：“嬤嬤，我自己便可，就是得勞煩你在外面等一會了。”
    昨夜王爺那般折騰她，她身上都是痕跡。
    那般多的痕跡，可不能讓人瞧見了。
    辛嬤嬤看著屏風后的影子，臉上是無奈的笑。
    這姑娘，一點官家小姐的架子都未有。
    真的就是在農戶市井長大的孩子。
    “不勞煩，嬤嬤就在此等著，夜姑娘有什么需要嬤嬤幫忙的，盡管叫嬤嬤。”
    商涼玥，“好。”
    商涼玥脫了身上的衣袍，拿過衣裙快速換上。
    這衣裙是紫粉色的，很朦朧，很夢幻，顏色特別好看。
    在這個過年的氣氛里，不張揚，不艷麗，極為適合。
    不過，這衣裙似乎有些復雜，里里外外的，有好幾層。
    好在商涼玥現下是個半古人了，剛開始不知曉這衣裙怎么穿，她稍稍理理，也就知曉了。
    很快，商涼玥穿好，男子衣袍疊好，走出來。
    辛嬤嬤一直在外面站著，聽見聲音，轉身。
    這一轉身，她愣住。
    粉紫色衣裙，點點紅梅點綴其間，里面束腰，外面是一件淺粉紗衣，紗衣上是一片片粉色花瓣兒，她動作間，那花瓣兒便好似隨風落下，美極了。
    辛嬤嬤未想到這身衣裙竟會這般適合商涼玥，穿著就跟個仙女兒般。
    看的她反應不過來。
    商涼玥見辛嬤嬤看著自己，眼睛都不眨的，她問，“嬤嬤，可是穿的不對？”
    辛嬤嬤這表情，她看的出來自己穿著是可以的，但還是要問問。
    辛嬤嬤聽見她的話，反應過來，“穿的對，對。”
    辛嬤嬤連連點頭，臉上浮起笑。
    她上前，親自替商涼玥理衣裙，邊理邊說：“這衣裙姑娘穿著極好。”
    真是個美人兒。
    商涼玥笑了，“我還怕自己穿的不好。”
    說著，抬起手，看著這大大的廣繡，“我以前還從未穿過這樣的衣裙。”
    里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辛嬤嬤聽她這話，以為商涼玥說的是自己的身世。
    她眼里浮起心疼，“等姑娘與王爺成親了，姑娘便可日日穿這樣的衣裙了。”
    商涼玥聽見這話，頓時蹙了眉。
    日日穿這樣的？
    那不得累死？
    不過很快的，商涼玥便感覺到替自己整理衣裙的手停下。
    而那手正好停在她衣領上。
    商涼玥眼睛微動，“嬤嬤，可是哪里不對？”
    辛嬤嬤看著商涼玥脖子上的痕跡。
    那一塊塊的紅痕，明顯就是男女之間換愛后的痕跡。
    而且看這痕跡還很明顯。
    新鮮。
    不用想都知曉這痕跡是最近才留下的。
    且極有可能是今日留下的。
    看著這痕跡，嬤嬤眼中是驚訝之色。
    但很快臉上是笑。
    現下聽見商涼玥的話，辛嬤嬤給她把領子那的褶皺理順，說：“這里有點褶子，我剛瞧著還以為是甚東西。”
    “這人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說著，轉身走過來，上下看商涼玥，怎么看怎么好。
    不過，很快的，辛嬤嬤目光落在商涼玥頭上。
    這發飾可不行。
    “來，姑娘，這邊坐著，容嬤嬤給你梳發。”
    商涼玥聽見她這話，摸頭發，說：“勞煩嬤嬤了。”
    這發飾的確不合適。
    “不勞煩，這是嬤嬤該做的。”
    辛嬤嬤說著，解開商涼玥的長發，拿過桃木梳，給她梳起來。
    她梳的時候臉上是笑，特別的和藹。
    商涼玥看著鏡子里的這張臉，突然有點恍惚。
    好似自己在現代。
    可當看見給她梳發的辛嬤嬤，看見銅鏡映出的殿內景物，商涼玥這點恍惚消失。
    這哪里是現代，這是古代。
    辛嬤嬤給商涼玥梳了個簡單的女子發飾，未有挽髻，就是兩邊的發絲和頭頂的發絲編起來，編到腦后。
    不過，商涼玥不知曉后面辛嬤嬤是怎么弄到，反正等辛嬤嬤弄好，看著特別的簡單，干凈。
    不夸張，亦不張揚，特別好。
    她很喜歡。
    辛嬤嬤把垂在商涼玥后背的長發給梳順，梳直。
    直到未有一絲雜發了，她這才停下，說：“可以了。”
    極好。
    商涼玥起身，對辛嬤嬤屈膝，“多謝嬤嬤。”
    “姑娘莫要客氣了，這是老奴的本分。”
    辛嬤嬤亦同樣低頭屈膝，然后說：“姑娘，我們快去太后那吧，怕是太后和王爺等的急了。”
    “好。”
    兩人回到正殿。
    正殿里，帝聿不著急，著急的是太后。
    她極想看到那丫頭穿上衣裙的模樣。
    而當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太后立時坐直身子，眼睛直直的望著簾子。
    睫毛都不眨了。
    辛嬤嬤把簾子打開，商涼玥走進來。
    當她走進來的那一秒，殿內的兩道視線立時落到她身上。
    商涼玥手上捏著手帕，頭微低，蓮步輕移，小碎步的走過來。
    她臉上未施粉黛，睫毛濃密，半遮住那漂亮的琉璃眼。她鬢間留著一點碎發，額頭光潔的露出來，是一張姣好的面容。
    長發垂在身后，走動間，微微的動，似綢緞般。
    她雙手垂于身前，外罩的輕紗隨著她的走動輕微的晃動，似那湖畔的風吹動兩邊的柳絮，柳絮落在湖水里，晃悠出一圈圈的漣漪來。
    怎么說呢。
    看著這般走來的商涼玥，太后呼吸似乎都忘了。
    心跳似都慢了一拍。
    而帝聿……
    【作者題外話】：第四章，后面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