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紅閆不再說話,眼睛看向四周。
高光看他這神色,說:“我看了,的確有蛇來過,但是什么蛇我不知曉。”
他對毒物未有研究,所以并不知曉這天下什么蛇毒最厲害。
就是不知曉紅閆知不知曉。
“嗯,”
紅閆應(yīng)了他一聲,說:“帶我去蛇爬過的地方瞧瞧。”
“好。”
高光把燈籠遞給谷非,“你提燈籠,我推你們家公子。”
谷非未說什么,讓開身子,接過燈籠。
高光便推著紅閆去那蛇出沒過的地方。
其實(shí)也就是那頭顱所在的地方。
那蛇似乎對那頭顱感興趣。
十幾個(gè)黑袍人的頭顱被它吃的干干凈凈。
老實(shí)說,當(dāng)高光聽到這個(gè)消息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是震驚又詭異。
因?yàn)樗麖奈绰犝f過蛇會吃人的腦子,還一下子吃掉十幾個(gè)黑袍人的。
不論是速度還是這愛好,他當(dāng)真未聽聞過。
紅閆未說什么,他只讓高光推他到蛇出沒過的地方,然后讓谷非照著拿出,仔細(xì)的看。
看完后,他讓谷影把那個(gè)地方的泥土給挖一塊,連著青草一起。
等這一切做好,已然是一個(gè)時(shí)辰后。
天開始破曉。
高光看著天邊露出的一絲白,說:“天亮了。”
黑暗過去了。
似乎,一切都明朗了。
紅閆嗯了聲,說:“我先回去了。”
“嗯。”
谷非很快推著紅閆離開。
高光亦離開。
有紅閆在,此事定會有頭緒。
只是,昨夜那幾乎傾盡一切的刺殺便這般潦草結(jié)束。
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按理,這樣的結(jié)果很好。
可他并未覺得好,相反的,心中始終有種不安。
總覺得事情未有那般簡單。
天大亮,陽光照耀大地,岷州城熱鬧起來。
百姓如常的做著昨日做的事,一切都未有什么變化。
此刻,天香酒樓,地下室?guī)俊?br/>
床上。
帝聿睫毛動了下,睜開。
隨著他眸子睜開,里面的迷蒙消失。
他看著床帳。
只是,他雖看著床帳,眸子里卻未有床帳的影子。
他腦子里劃過許多畫面,而這些畫面正是昨夜的畫面。
不斷的在他腦子里重復(fù)。
他身子僵硬起來,逐漸的,緊繃。
到最后,他屏息,感受著廂房里的氣息。
然后,帝聿轉(zhuǎn)眸……
商涼玥側(cè)身抱著他,小臉貼著他胸膛,長發(fā)散落,有一束垂下,落在她睡的白里透紅的小臉上。
她在睡著,且睡的極香,一點(diǎn)動靜都未有。
帝聿看著這樣的商涼玥,眸子凝固起來。
而這凝固就好似如之前商涼玥坐在浴桶時(shí),他凝著她一般。
似時(shí)光停駐。
帝聿不動了。
商涼玥這一睡睡了個(gè)飽,可以說,她好久都未睡這般好的覺了。
商涼玥嘴角彎了起來,翻了個(gè)身,手習(xí)慣性的搭在旁邊,摸了摸。
觸手的是硬邦邦的東西,但卻是熟悉的觸感。
商涼玥立刻抱住這硬邦邦的東西,臉蛋湊近這堅(jiān)實(shí)的懷里,蹭了蹭,找了個(gè)舒服的位置,繼續(xù)睡。
不過,商涼玥并未睡沉,她腦子里劃過什么,然后那半夢半醒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這一清醒,商涼玥立時(shí)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胸膛。
單衣被她蹭的有些開,露出那充滿力量的胸膛。
皮膚白皙,不用觸手摸便能想象到摸上去的感覺。
商涼玥睫毛眨了下,然后又眨了下,下一刻,立馬抬頭,去看帝聿。
她睡了多久?
王爺如何?
這是商涼玥抬頭看帝聿時(shí)腦子里飛快劃過的想法。
可這些想法都在對上帝聿那漆黑的雙眸時(shí)消散。
她腦子空白了。
真的空白了。
她未想到王爺會比她先醒,且還這么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這眼神,這神色,好似看了她很久……
商涼玥腦子里一個(gè)激靈,反應(yīng)過來。
她立時(shí)坐起來,說:“你醒了?可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適?餓不餓?”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商涼玥的手也拿過帝聿的手,纖細(xì)白皙的手指落在帝聿手腕上的脈搏上。
脈象沉穩(wěn),如昨夜一般。
只是,他脈搏明顯跳的快了。
這脈搏跳的快不代表就是心臟有問題,亦不代表人身子就有問題。
比如說,緊張,不安,害怕,恐懼。
都會心跳加快。
但王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這些情緒。
所以商涼玥臉色很快嚴(yán)肅,“你哪里不舒服,快說!”
商涼玥手指還落在帝聿的脈搏上,眼睛已然看著帝聿,眼里是一片緊繃。
她很擔(dān)心。
很擔(dān)心帝聿有什么事。
帝聿卻看著她,未說話。
亦未動。
就如商涼玥剛醒來時(shí)看見他時(shí)的模樣。
商涼玥見帝聿這模樣,細(xì)眉蹙了起來,“王爺!”
不要這么看著她,說話呀!
還是他是要急死她?
本就是內(nèi)傷極重,還這么一幅我是正常人,我沒受傷的模樣,真是要急死人,氣死人!
“本王可是在做夢。”
帝聿出聲。
那凝著商涼玥一動不動的眸子有了動靜。
似里面有一葉扁舟,在那安靜的湖泊上輕劃著。
商涼玥頓住。
帝聿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撫。
好似在感受。
在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可明明,他可以給她把脈的。
可以仔細(xì)的感受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他便能知曉自己是否是在做夢。
偏偏,他都不這么做,只是輕撫商涼玥的手。
好似,害怕這是夢,害怕自己一旦觸碰自己不該觸碰的,這個(gè)美夢便會碎。
商涼玥感受著那落在手背掌心的指腹,一下下輕撫她的力道,那么溫柔,那么小心。
商涼玥的心瞬間疼了起來。
好似有人在拿著針扎她的心一樣。
好疼。
“對,你在做夢!”
“老娘死了,你還活著,你滿意了?”
商涼玥說著,眼睛惡狠狠的瞪帝聿。
只是那瞪著帝聿的眼睛卻紅了。
帝聿怔住。
那輕撫商涼玥的手也頓住。
夢……
他不喜歡做夢。
也不會做夢。
就連她氣絕后,他也一日未夢見她。
他不覺得有什么,相反的,他覺得很好。
因?yàn)椋瑳]有夢見,至少代表她還能醒。
如若他夢見了,那是否她就不會醒了?
可現(xiàn)下……
【作者題外話】: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