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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打死你,與我何干?

    “長安,這么多年來,我們也知道你心中有氣......”</br>  陳麒的語氣盡量緩和,開口說道:“但走到而今這個地步,卻是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想的。”</br>  “不論怎么說,你也是陳家人,是二弟的孩子.....”</br>  “不管怎么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呢?”</br>  他進來輕聲勸說著,只是這話語聽在陳安耳朵里,卻是怎么聽怎么怪異。</br>  一家人?</br>  早干什么去了?</br>  盯著自己這個大伯,陳安的臉色有些玩味:“一家人?”</br>  “就在剛剛,那陳國公府的奴仆,還把我攔在府外呢,這就是你說的一家人?”</br>  “那都是不懂事的下人。”</br>  陳麒開口解釋道:“這事我們已經知道,也重重責罰過那些下人了。”</br>  “不過,你畢竟常年不曾回來,府里的人不清楚你的名字,這也情有可原。”</br>  “是啊,情有可原。”</br>  陳安嘆了口氣:“所以呢?”</br>  “唔?”</br>  陳麒兩人一愣。</br>  “這么多年不聞不問,眼看太子登基之后就急忙把我叫過來,難不成說幾句話就想把我打發(fā)走不成?”</br>  看著兩人這反應,陳安不由笑了:“就算叫人過來干活捧場,好歹還給要管別人幾頓飽飯,你們想要化解恩怨,難不成就想用這么幾句話不成?”</br>  他的聲音很平靜,看上去情緒十分穩(wěn)定,但透露出來的話卻只有一個意思。</br>  要好處。</br>  但聽著陳安這意思,陳麒反而松了口氣。</br>  不怕伱要好處,就怕你什么都不要。</br>  對他們而言,若是陳安什么都不要,就是一心要跟他們過意不去,那反而是最難搞的。</br>  “我與二弟已經商量過了。”</br>  陳麒笑了笑,開口說道:“只要你愿意回來,我們公府的武庫立刻向你開放,包括我們祖?zhèn)鞯年愂衔浣洠瑯右苍诶锩妗!?lt;/br>  “除此之外,你的一應待遇都會調整,每月例錢百兩,一應丹藥應有基本盡有,如何?”</br>  “聽上去還算不錯。”</br>  陳安嘆了口氣:“可惜,晚了點。”</br>  “若是在我十歲那年,你們就把這些東西給我,那我或許還會心動一會,但是現(xiàn)在........”</br>  如果在陳安當初年紀不大,才剛剛覺醒記憶的時候給他這份待遇,那陳安或許還真不會多做什么。</br>  畢竟可以選的話,誰不愿意自己背后有后臺呢?</br>  少走一點彎路不好么?</br>  可惜,在他最需要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什么都沒有。</br>  等到他真正出頭了,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再將這些東西給他,又有什么意義呢?</br>  打發(fā)叫花子呢?</br>  陳麒所說的這些,不過是陳國公府內,那些嫡系的標準待遇罷了,有什么好要的?</br>  如果這是在盛京,就這點東西,恐怕別人都不好意思給他。</br>  因為給了都是對人的一種侮辱。</br>  陳麒與陳立對視一眼,這時候都不由有些哂笑。</br>  十歲那年給你?</br>  你在做夢呢。</br>  這些待遇,可是唯有真正的嫡系才能有的,你一個區(qū)區(qū)妾室所剩的庶子,有什么資格享受這般待遇?</br>  若非而今陳安投靠太子,算是太子身邊的大紅人,還想要公府給出這條件?</br>  做夢呢這是。</br>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要如何?”</br>  陳立冷哼一聲,冷淡開口說道。</br>  不得不說,他這模樣還是相當唬人的,此刻配合著聲音,看上去自有一股威嚴在,讓不遠處的陳子靈嚇的腳有些發(fā)軟,身軀都在打顫。</br>  “并不想如何.....”</br>  陳安抬頭,望向自己這位生父:“實話說吧,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和你們談什么條件。”</br>  “不過既然你們要談,我也就過來了,一方面是為了解決恩怨,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以你們的腦袋,究竟能開出怎樣的條件來。”</br>  “現(xiàn)在看來,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啊.......”</br>  他默默起身,幽幽嘆了口氣:“事到臨頭了,還想著就丟出這么點東西來打發(fā)我,該說你們節(jié)儉持家呢,還是該說你們蠢笨如豬?”</br>  “逆子!”</br>  蠢笨如豬四字一出,滿堂人皆變色。</br>  陳立暴怒出聲,一把從原地站起,看這樣子,像是要直接動手一般。</br>  “二弟,冷靜,冷靜。”</br>  陳麒連忙上前將陳立拉住,但臉色同樣難看。</br>  顯然,他的心理素質也不算太過硬,聽著陳安的這番嘲諷也沒法面不改色。</br>  而在身前,陳安的聲音繼續(xù)響起。</br>  “想要讓我回來,也不是不行。”</br>  陳安有些玩味的聲音繼續(xù)響起。</br>  他望著身前的陳立:“將你的那位正妻,給我立刻打死,再將你那幾個嫡子驅出公府,這事就算過去了。”</br>  “你覺得如何?”</br>  “你!”</br>  陳立的動作頓時一頓,此刻深深吸了口氣。</br>  他到底也是有城府的人,此刻刺激的話語聽得多了,竟然硬生生的冷靜了下來,望著陳安:“你我之間的事,與他們又有什么關系?”</br>  “與她們有什么關系?”</br>  陳安詫異的望著陳立,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也罷,既然你還想裝作不知道,那我就詳細說說。”</br>  “我十二歲離開公府,但在那之前,我在這公府之內過的是什么日子,我想你也該清楚吧。”</br>  “十歲以前,你的那些嫡子餐餐大魚大肉,而我只能吃摻了沙子的老米與剩下來的涼菜,這你該知道吧。”</br>  “不知。”</br>  陳立冷聲回應:“這是下人自作主張,與我何干?”</br>  “難不成這府邸上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要親自過問?”</br>  “好,你不知道。”</br>  陳安點了點頭,繼續(xù)問:“八歲那年,有一次子靈扛不住餓,偷偷吃了一塊你那嫡子的糕點,最后差點被你那正妻活活打死,這事你該知道吧。”</br>  陳立下意識望向一旁的陳子靈。</br>  被他們的視線注視著,陳子靈離開低下頭,此刻只覺整個身軀都在顫抖,根本不敢有絲毫動彈。</br>  常年以來的慣性,讓他心里養(yǎng)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以至于只是被盯著看了一眼,心中都充滿了一股恐懼就,根本不敢動彈。</br>  “小小年紀便行偷竊之事,這本就不對,縱使被打死也是活該。”</br>  陳立收回視線,臉色不改:“況且公府養(yǎng)育你們多年,難道還不能教訓了?”</br>  “是,你說的對。”</br>  陳安笑著道:“五歲那年,你便開始教授嫡子們習武,每日每夜丹藥不停,而對我們卻是不斷防范,唯恐我們偷學了一丁半點,敢問這又是為何?”</br>  “嫡庶有分,公府之內本就有規(guī)則,凡庶出不可修行我陳氏武經,以免外傳。”</br>  這一次,還沒等陳立開口,一旁的陳麒便率先開口了:“二弟不教導你們武學,也是事出有因啊。”</br>  “公府之內的確是有這規(guī)矩.....”</br>  陳安望了陳麒一眼:“但我怎么記得,公府的這項規(guī)矩,僅僅只是說不允許傳授陳氏武經吧,沒說連其他武學都不能教了。”</br>  陳麒頓時不說話了。</br>  在事實上,一切的確如陳安所說。</br>  公府之內有規(guī)矩,庶出之子不允許傳授陳國公的陳氏武經。</br>  事實上不僅是陳國公府,其他的諸多地方同樣也有類似規(guī)定。</br>  包括在此前那個世界,白家的陰身功照樣也是只傳授嫡系,分支是不可能獲得傳授的。</br>  但你不傳授陳氏武經就算了,就連其他的武學也絲毫不傳授,這就有點過分了吧?</br>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這陳國公的家丁護院都能習武呢!</br>  之前站在陳安面前的那位曹統(tǒng)領就是在陳國公府內被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br>  就連與陳國公沒有任何關系的家丁護院都能習武,他們這些正經的陳國公血脈反倒被緊防死守,不讓他們接觸絲毫武學。</br>  這又是什么道理?</br>  沒有道理可言!</br>  “若僅僅只是如此,那倒也罷了。”</br>  陳安笑了笑,繼續(xù)開口:“我五歲那年,外面風雪大作,你卻讓他在你屋外跪了三個時辰......”</br>  “我娘她身體本就虛弱,當初的年歲也不大,在那種天氣下一跪,直接當場跪出一場大病,回去后不久就死了。”</br>  “這你又有何話想說?”</br>  “你娘本就是我買來的妾室,奴契在我手上,死了也就死了,縱使用大華律來審我也無錯。”</br>  陳立冷冷開口:“況且你的娘親死于風雪,那是自己命薄體弱,與我又有什么關系?”</br>  “是啊,與你有什么關系呢.......”</br>  陳安站在那里,發(fā)出了悠長的嘆息:“若是沒有人來問,她死了也就是死了,畢竟這世道人命本就不值錢。”</br>  “但現(xiàn)在我來了,那自然就是有關系了.....”</br>  他緩緩抬頭,視線盯著眼前的陳立:“你說她的死與你沒有關系,這很好。”</br>  “那在這里,我也堂堂正正的回你一句。”</br>  “打死你,與我有什么關系!”</br>  話音落下,轟然的拳意爆發(fā),轟鳴而下。</br>  剎那間,原本燥熱難耐,酷熱無比的天色猛然大變,在剎那間就變了一番顏色。</br>  一股寒氣席卷四方。</br>  陳立兩人的臉色頓時變了。</br>  不論是陳麒還是陳立,他們兩人都是武者,而且都是內氣境的武者,實力并不弱。</br>  但在眼前,直面著那仿佛裹挾天地之力的一拳,他們卻不約而同的變了顏色,根本無法反應過來。</br>  砰!</br>  兩具軀體直接橫飛出去,重重被擊倒在墻上,隨后倒了下來。</br>  “你!”</br>  陳立艱難抬起頭,望向身前的陳安,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br>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以自己的實力,竟然在片刻之間就被拿下,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br>  這孽子的實力究竟有多強?</br>  “動手!”</br>  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他怒吼出聲,再也沒有絲毫遲疑:“將這孽子給我拿下,大卸八塊!”</br>  話音落下,四處一片喊殺聲頓時傳來,一時之間讓此地顯得分外吵鬧。</br>  四處一片身影密密麻麻,向著這里沖來。</br>  僅僅一眼望去,恐怕都有四五百人以上。</br>  “長.....長安......”</br>  陳子靈的手腳在發(fā)抖。</br>  迎面望著場上的這劇變,他感覺自己的心神都受到劇烈沖擊,情緒劇烈變化著。</br>  他處境與過去的陳安一般無二,因而對陳安問出的那些話最是感同身受。</br>  在陳安質問,甚至一拳將陳立兩人打飛出去時,他心中除了惶恐之外,竟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暢快。</br>  或許在心里,他早就想這么做,只是沒有陳安的那一份實力而已。</br>  而到了此刻,外面的守衛(wèi)一個個魚貫而入,他的心情又不由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感受到一陣恐懼。</br>  “沒事的。”</br>  陳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很是輕柔,其中仿佛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br>  聽著這聲音,陳子靈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平復下來,此刻終是不再緊張了。</br>  隨后,他便望見了令人驚悚的一幕。</br>  陣陣寒氣席卷。</br>  四處的守衛(wèi)不斷進入其中,向著陳安沖殺而去。</br>  然而對此,陳安卻像是完全沒看見一般,面帶微笑,只是靜靜向前走著。</br>  四處罡氣席卷。</br>  令人驚悚的景象發(fā)生。</br>  但凡陳安走過的地方,那附近的地表都開始凍結。</br>  四處的守衛(wèi)動作逐漸僵硬,但凡膽敢靠近者,通通都變成了一具具冰雕。</br>  連面都沒法看見!</br>  這詭異的景象驚悚了所有人。</br>  縱使是那些對陳國公府忠心耿耿的死士也不由停下來。</br>  他們是死士沒有錯,對陳國公府忠心耿耿也沒有錯。</br>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想這么毫無意義的死去。</br>  伴隨著罡氣擴散,四處根本沒有人可以靠近眼前的陳安,但凡的靠的近些的,都直接被那罡氣席卷,化成了一具具精致而美麗的冰雕。</br>  那冰雕雖然如此美麗,栩栩如生,但正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恐懼。</br>  不知道是不是陳安的惡趣味,還是其他原因,那些被凍結的守衛(wèi)們其實并未死去。</br>  罡氣僅僅只是將他們的身軀凍結,卻保留了他們的頭顱,讓他們維持著最后一點生機,發(fā)出陣陣哀嚎。</br>  身軀被凍結,只剩下一個頭顱,最終在絕望中迎接死亡的那種感覺,但凡看見過的人都絕對不想再去嘗試。</br>  這像是惡魔的行徑一般。</br>  四處守衛(wèi)驚恐的望著陳安,看著他的眼神像是望見一頭魔鬼。</br>  在他們的心中,此刻的陳安恐怕已經成了無惡不作,以虐待為樂的人了吧。</br>  但在事實上,陳安其實沒想那么多。</br>  他之所以特意將人凍成那副模樣,只是覺得威懾效果不錯而已。</br>  上一次也是這樣,在他將吳國公等少數(shù)幾人凍成這樣之后,其余人望見這慘狀,頓時就不敢上前了。</br>  從這點來看,這么做的威懾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br>  從本心來說,陳安其實并不想多殺人,如果能夠這樣將人嚇走的話,倒也能少造一點殺孽不是?</br>  但毫無疑問,對于四周人來說,這樣的一幕場面還是太刺激了。</br>  外界,曹統(tǒng)領望著院子里的景象,冷汗已經將渾身上下打濕了。</br>  在此刻,他同樣陷入了糾結之中。</br>  他同樣也是陳國公府中長大的,是被陳國公府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武者,因而自然對陳國公府忠心耿耿。</br>  從忠孝的角度來說,他現(xiàn)在應該沖進去幫忙,為陳國公府的兩位老爺擋住陳安。</br>  但理智又告訴他,現(xiàn)在如果沖進去了,怕是純粹的送死而已。</br>  看見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了么?</br>  那些在不久之前都還是活的呢,現(xiàn)在全都成了一件件藝術品。</br>  曹統(tǒng)領可不想自己也變成這樣。</br>  而與他類似的人還有許多。</br>  大家都糾結不敢上前,自然也就無人敢去擋住陳安了。</br>  哦,其實也不是沒有。</br>  曹統(tǒng)領分明看見有幾個人對著陳安沖上去了,可謂忠心耿耿,其中有兩個修為還是與他一般的內氣大成呢。</br>  但這有什麼用?</br>  在陳安面前,內氣大成與普通小卒子沒什么區(qū)別。</br>  該死不還是給死么。</br>  對于如今的陳安來說,除非是內氣圓滿,半步罡氣這種級別,其他的來多少都是一樣,分分鐘的事情罷了。</br>  罡氣武者一人敵軍,這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擁有那種強悍的實力。</br>  除非對等的武者來了,不然僅僅陳安一人,就可以將這偌大的陳國公府給屠了。</br>  “罡.....罡氣.......”</br>  陳麒與陳立兩人靠在墻上,此刻因為四處寒氣影響,就連牙齒都在打顫。</br>  在此前,外面的天色酷熱難當,他們還嫌自己衣服穿的多了。</br>  但現(xiàn)在可好,一個個都覺得自己穿的少了,恨不得再多套幾層,給自己加點溫暖。</br>  雖然說就算多穿幾層衣服,結果也不會有什么變化就是了。</br>  “你怎么可能會是罡氣!”</br>  陳立咬著牙,滿臉不敢置信之色。</br>  一旁的陳麒表情也差不多。</br>  不過,之前是有關于陳安的種種風聲傳出,其中也有關于陳安乃是罡氣的傳言。</br>  但類似的傳言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們直接把這消息當成了謠言,根本沒有相信。</br>  畢竟不到二十歲的罡氣武者,不是真的親眼看見,誰又敢相信呢?</br>  不得不說,這想法與之前的吳國公如出一轍。</br>  想來若是他們見到吳國公之后,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br>  但吳國公樂不樂意見到他們不好說,他們是肯定不想見到吳國公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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