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安的視線中,白清的模樣正在迅速改變。</br> 她的容貌沒什么變化,但眉宇間給人的感覺卻在迅速蛻變,變得妖異了不少,其上似乎添上了一種獨特魅力。</br> 一種特殊的感覺浮現,妖嬈而嫵媚,與白清過往清冷的模樣完全是兩個樣子。</br> 對白清的這幅模樣,陳安倒也不算陌生。</br> 早在此前就見過一次了。</br> 于是,他皺了皺眉:“你......”</br> 一只纖細的手伸出,搭在了他的肩上,將陳安想說的話壓了下去。</br> 睜眼望去,白清的臉龐愈發接近了。</br> 下一刻,兩張臉龐湊在了一起。</br> 夜色昏沉,四處的篝火默默燃燒,隨著微風不停搖曳。</br> 直到好一會后,陳安有些衣衫不整的起身,有些莫名的感受著自己此刻的狀態。</br> 我這是......被嫖了?</br> 他回想著方才的情景,腦海中至今有些不敢置信。</br> 果然世上奇事年年有,而今特別多。</br> 現在竟然連這種事都能發生了。</br> 不對。</br> 陳安仔細回想起方才的情況,意識到了不對之處。</br> 他必須承認的是,自己對白清的確沒什么抗拒心。</br> 這沒啥不好意思的。</br> 畢竟穿越者嘛,誰還沒看過類似劇情呢。</br> 女上司系列.........</br> 然而方才的情況實在過于不對勁了些。</br> 白清只是撲了上來,他的腦海便直接一片空白,像是完全被本能支配了一般。</br> 這種情況發生在一般人身上倒也罷了,還能用意亂情迷來形容,但發生在他身上還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點。</br> 有外力影響。</br> 陳安的身上泛起冷汗。</br> 以方才的情況,倘若對方不是僅僅施展魅惑手段,而是要對他下殺手的話,那結果會如何?</br> 恐怕會很不妙。m.</br> 白清身上寄宿的那東西,究竟是什么來頭?</br> 他心中疑慮,閃過種種念頭。</br> 當然,這僅僅只是問題之一。</br> 其他問題也擺在面前呢。</br> 經歷了這事之后,他與白清之后該如何相處?</br> 他與白清之間的關系,本來只是單純的領導關系,后面慢慢轉變,成了類似好友一般的關系。</br> 但到了現在,似乎又變得更加復雜了。</br> 篝火還在燃燒。</br> 陳安望向一旁,那里早已沒了白清的身影。</br> 另一邊。</br> 白清正在平野上行走。</br> 朦朧夜色下,她的衣衫顯得有些不整,臉色有些紅潤,一雙眼眸卻滿是冰冷。</br> “給我一個解釋!”</br> 有些憤怒的聲音在原地響起。</br> “怎么,生氣了?”</br> 羅山女帝有些玩味的聲音響起:“我可是幫你成全了心愿啊。”</br> “你不感謝我就算了,怎么還這么生氣?”</br> “你成全了什么心愿?”</br> 白清怒氣沖沖:“這就是你成全的方式?”</br> “當然。”</br> 羅山女帝笑了笑:“你別跟我說,這不是你想要的?”</br> “當然不是。”</br> 白清斬釘截鐵,聲音沒有絲毫遲疑。</br> “是么?”</br> 羅山女帝有些疑惑:“那就奇怪了。”</br> “我明明記得,我只在剛開始的時候動了一下,之后可就將身體還給你了。”</br> “你既然不喜歡那樣,為什么不將他推開呢?”</br> “你!!”</br> 白清頓時氣急。</br> “著急了是么?”</br> 羅山女帝笑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也真是奇怪,既然喜歡,那就直接點不好么?非給繞那么多彎。”</br> “男歡女愛,這是人之常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br> “不知廉恥!”</br> 白清冷哼一聲,隨后轉身,直接向前走去。</br> 與陳安一般,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復雜,既有尷尬,也有些后悔,當然還有一點輕松。</br> 總體上的感覺算是頗為復雜的了。</br> 外界微風吹拂而來,吹拂在她身上,讓她的心情慢慢冷靜下來。</br> 慢慢的,她也想明白了。</br> 方才的事,她并不算排斥。</br> 但不排斥是一方面,羅山女帝這個隱患卻是必須排除的。</br> 不然她今天可以操縱著她的身軀這么干,明天指不定就能整出其他花樣來。</br> 想到這里,她的心情逐漸堅定,緩緩抬起頭,望向遠處。</br> 下一刻,她邁開步伐向前走去。</br> 次日,陽光照耀大地,給四處帶來溫暖的晨曦。</br> 陳安再度回到自己的府邸中。</br> 聽聞他回來的消息,白芷蘭立刻從房間中走出,連忙來到他身前。</br> “你之前去哪了,也不給我打聲招呼。”</br> 見陳安沒出什么事,她不由松了口氣,有些責怪道。</br> 迎著白芷蘭的視線,陳安有些心虛。</br> 也不怪他這樣。</br> 就算將大華世界的兩百年經歷算上,他三世為人,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干。</br> 心虛是在所難免的。</br> 但他畢竟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調整過來,臉上露出微笑。</br> “臨時發現了些事情,所以過去處理了一下。”</br> 他若無其事的說著。</br> “這樣。”</br> 白芷蘭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br> 這事本就很正常。</br> 陳安在白家不是吃閑飯的,偶爾的時候也會外出做些事,所以時常有這種時候。</br> 不過在之前,一般這種事都會提前說一聲,不像這次一樣直接走了這么長時間還沒一聲信。</br> 所以白芷蘭才那么緊張。</br> “沒事的,沒事的。”</br> 陳安笑著安撫。</br> 兩人繼續聊著。</br>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br> 除了因為長平公主蒞臨弄出來的事之外,陳安自己的事也有一大堆。</br> 例如說陰詭之物的收集,還有其他的一些瑣事。</br> 值得一提的是,白常仁再次被陳安打發走了。</br> 這一次還是護送劉子琴離開。</br> 當初宋子楊委托陳安,將劉子琴送到一個安全地方,陳安一直沒來得及做。</br> 直到幾個月前,白常仁才將劉子琴接回來。</br> 陳安本想立刻將劉子琴送走,也算是完成對宋子楊的承諾,但是考慮到小姑娘一路糟了不少罪的緣故,所以特意讓她多休息了一段時間。</br> 順便趁著這段時間將其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了些東西。</br> 教導的東西不多,也就是一些基本的武學,還有一門內氣法門。</br> 對而今的陳安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別人來說已經足夠珍貴。</br> 也算是對得起宋子楊了。</br> 因為劉子琴的進度不錯,已經差不多將傳授的武學記住,所以陳安也就讓人送她離開。</br> 他沒有親自去送,是因為當時白清還在,算是個不穩定因素。</br> 他害怕自己一旦離開,到時候這里又出什么意外,所以索性再度打發白常仁走一趟了。</br> 反正朋友嘛,不就是拿來用的么。</br> 若是沒用算什么朋友。</br> 陳安是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白常仁心里是什么想法。</br> 想來應該是心中暗爽的。</br> 畢竟他上次玩的就很愉快。</br> 權當是度假了。</br> 在攀談中,陳安還聽到了一個消息。</br> “說起來,最近祭祀又要開始了。”</br> 白芷蘭想了想,開口說道:“到時候可能又要忙了。”</br> 白家是上元郡世家,其中人口眾多,族規森嚴。</br> 像是這種世家大族,往往都有祭祀祖先的習慣,頻率差不多是每年一次。</br> 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快到時候了。</br> “好。”</br> 陳安自然知道白芷蘭的意思,臉上帶著微笑:“到時候我陪你一塊去吧。”</br> 他取了白芷蘭,而今也算是半個白家人。</br> 這白家的祭祀,他按道理應該也是要去的。</br> 反正就是拜一拜,過去一趟也沒什么。</br> 陳安便直接答應下來了。</br> 白芷蘭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看上去高興不少。</br> 大概聊了一會,白芷蘭便離開了,看這樣子似乎是出去購置蔬果,準備給陳安好好補補了。</br> 陳安則走到一邊,準備休息片刻。</br> 這幾日他一直跟著白清,路上風塵仆仆的,其實也怎么休息,正好趁著現在這段時間修養一陣。</br> 不過他只是剛剛坐下,外面就又有人來了。</br> 是白常岳。</br> 陳安無奈起身,過去迎接。</br> 時至如今,因為有陳安的關系在,白常岳的生意已經越做越大,而今也算是白家內部的一號人物了。</br> 四處的人看在陳安的面子上,也會賣他幾分薄面,給些方便。</br> 不過對陳安來說,這位老友的最大作用,還是替他收購陰詭之物之類的玩意。</br> “怎么突然過來了。”</br> 將白常岳迎接入內,陳安為其泡了一壺茶:“又收到什么好貨了?”</br> “是啊。”</br> 白常岳笑著點頭:“最近四處的陰詭之物越來越少了,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從隔壁郡城收到一些,一會就給你搬過來。”</br> “好。”</br> 陳安笑著點頭。</br> 隨后他們開始聊天。</br> “說來也奇怪。”</br> 白常岳一臉納悶:“往常這上元郡內總有陰詭作祟,一年少說也有十幾次吧。”</br> “但今年不知怎么的,陰詭現世的數量竟然少的可憐,有好幾次剛剛出現,就直接消失了。”</br> 那是當然的了,因為有我在啊。</br> 陳安臉色不變,心里暗自吐槽。</br> 他在這上元郡可不是什么都沒干啊。</br> 在修行之余,他也時常出去開源。</br> 具體的方式就是殺陰詭了。</br> 拖修為晉升的福,現在的他已經敢追著那些陰詭跑了。</br> 若不是因為有些陰詭實在難抓,滑不溜手的,他一個人就能將整個上元郡的陰詭殺絕了。</br> 不過由此而導致的結果,就是上元郡最近一年看上去似乎清凈了不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