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安看來,進入長岳宗至少有幾個好處。</br> 首先就是安全。</br> 長岳宗相對于長春堂來說實力要雄厚許多,身處于長岳宗之內,身為其弟子,只要注意一些的話,在安全上總是能夠獲得保障的。</br> 這點比之長春堂那邊要好不少。</br> 另外,長春堂畢竟是習武的,長岳宗才是仙門。</br> 陳安身處其中,才能光明正大的修行經文,成為修士。</br> 當然,這里不是說修士的路子比武者更好,只是單純說一個合不合適的問題。</br> 陳安現在的身軀年紀實在太小了。</br> 認真算算,他現在的年紀才不過九歲。</br> 這個年紀,其身軀尚未定型,不論再怎么練武都注定不可能短期獲得太大成就。</br> 因為體軀尚未成型,冒然習武的話,會引發一系列后果。</br> 最為明顯的就是身軀提前定型,從此一直要保持現在這個樣子,縱使長大之后身材也像個孩子一般。</br> 難看不說,還會影響未來的潛力,讓之后的路變得更加難走。</br> 但修士就沒這個問題了。</br> 修士修行更加側重于吐納元氣,修行神魄靈性,前期對身軀要求不是那么大。</br> 縱使陳安此刻尚未成年也不會影響什么。</br> 這是第二個好處。</br> 至于第三個好處嘛,就是能用最低成本獲得修士的相關傳承。</br> 這也算是一種無奈了。</br> 陳安此前曾在大華世界搜集武道典籍,各種武道傳承搜集了一大堆。</br> 但是修士方面的傳承卻相當缺乏。</br> 他現在手頭上滿打滿算只有一門昊山經,還最多只能修行到煉氣九層。</br> 至于化靈層次的經文?</br> 沒了。</br> 在昊山宗之內,化靈層次的經文唯有長老弟子才能被傳授。</br> 以陳安之前在昊山宗內的地位根本接觸不到這種檔次的經文。</br> 但在這長岳宗內,他就完全有可能獲得了。</br> 因為他現在是個孩子,表面看去就是個九歲孩童。</br> 這種年紀,只要好好表現,相信拜入這長岳宗的某一位長老門下,獲得相應傳承還是相當容易的。</br> 到時候,這化靈經文不就到手了?</br> 完美。</br> 所以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陳安加入長岳宗都是件合適的事。</br> 況且他掌握的諸多技能,例如煉丹陣圖之類,都唯有放在有修士的環境才能發揮最大作用。</br> 不然若是換個修士絕跡的地方,你空有一身上好的煉丹本領,卻連煉丹的基本材料都湊不齊。</br> 這就是現實了。</br> 綜上所說,長岳宗要遠比長春堂這地方適合陳安。</br> 而陳安加入長岳宗之內,也就算基本達到目的了。</br> 他也沒想多做什么,只要正正常常發育,然后表現優秀些,爭取拜入某個長老門下就行了。</br> 但他想的是低調,奈何別人想搞事情。</br> 例如說宋琪。</br> 她想搞事情的原因很簡單。</br> 陳安的悟性天賦,她基本看在眼中。</br> 而最關鍵的是,陳安是她帶到長岳宗之內的。</br> 按照規矩來說,陳安之后若是表現優秀,她作為引薦者是有一份功勞在的。</br> 更別說她這段時間來也與陳安相處的不多,之前在路上那段時間里更是差點以姐弟相稱了。</br> 關系到位了,想的自然就多了。</br> 這種情況下,陳安越是受到重視,她能獲得的好處自然也就越多了。</br> 若是陳安能直接獲得某位長老的青睞,那就更好了。</br> 到時候說不定,陳安還能反過來提攜一下她這個師姐。</br> 在這種心理下,她開始積極操作。</br> 于是很快,陳安便陷入了無奈中。</br> 但再無奈,他也只能應對。</br> 幸好,不管再怎么說,他也是堂堂的先天大宗師兼煉氣圓滿修士。</br> 只是一些小場面罷了,他還是能應付的。</br> 很快,一個新的傳奇在長岳宗內緩緩升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br> 陳安剛剛進入長岳宗時,從年紀上來說是九歲。</br> 在當年,他便正式引氣入體,正式邁入煉氣階段,成為了一名煉氣一層修士。</br> 這等速度雖然很讓人側目,但認真來說倒也還好。</br> 長岳宗的修士不少,人數算下來足足有接近十萬之多。</br> 如此大的修士基數之下,年紀小的煉氣修士自然也不少。</br> 如陳安這種只能算正常。</br> 但很快,四處的人就發現不對了。</br> 因為陳安的修行速度......似乎有些邪門?</br> 他九歲入長岳宗,邁入煉氣一層,十歲便連破三關,抵達煉氣四層。</br> 到了第二年,陳安十一歲,他連破兩關,抵達煉氣六層。</br> 第三年,煉氣八層。</br> 第四年,陳安十三歲,他的修為終于沒有變化了。</br> 但是還沒等四周人松了口氣,更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出現了。</br> 因為他成了丹師。</br> 是真的丹師,能夠煉制出上品丹藥的那種。</br> 不單單能穩定煉制出上品丹藥,更能自行研制出全新的丹方。</br> 例如最近剛剛在長岳宗內出現的小元丹與清心丹這兩種丹藥,都是陳安獨自一人研發而出。</br> 獨自研發出丹方,而且還是如此成熟,效果如此優秀的丹方?</br> 這個叫什么?</br> 天縱之才啊。</br> 一時之間,整個長岳宗上下無不嘩然。</br> 清晨,陽光照亮大地。</br> 一處寬敞平臺中,一群修士正在其中聽課。</br> 這是長岳宗內部安排的課程,所講述的是修行之理。</br> 相對于那些普通課程,這里講述的課程難度很高,能夠坐在這里的無不都是長岳宗之內的精英弟子。</br> 能夠成為長岳宗精英弟子的,一般年紀都不算小了。</br> 一般來說,能夠在三十歲之前成為長岳宗的精英弟子,這已經很了不得了。</br> 但在這群人中,卻赫然坐著一個少年。</br> 那少年看上去年紀不大,不過十三四歲左右,此刻坐在課堂最前方,臉色認真,傾聽著身前的講課。</br> 他看上去很認真,一心一意都在傾聽著前方課程。</br> 在四處,時不時有一道道視線投入到其身上,但少年卻渾然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端坐著,完全沒有任何反應。</br> 片刻后,這一趟課結束,少年起身離開,正想離開。</br> 一群人立刻擁了上去。</br> “師弟......”</br> 一位煉氣九層的長岳宗師兄滿臉堆笑的望著陳安,開口說道:“愚兄聽說師弟您前段時日煉制了一爐筑基丹,師兄我正處于筑基之中,正需要此等丹藥,不知可否.......”</br> 化靈層級在修士之中又被稱為筑基,在這個階段若是能擁有筑基丹這等丹藥輔助,成功率將會大大提升許多。</br> 至于這個成功率能提升多少,那就給看筑基丹的成色與品質了。</br> 一般來說,剛剛煉制出來的筑基丹效果是最好的。</br> 因為在這個階段,丹藥的藥力尚且完好,沒有任何流失,是最適合吞服的時候。</br> 而在此刻的長岳宗之內,能夠煉制出極品筑基丹的丹師只有一個人。</br> 那便是眼前的陳安。</br> “這位師兄......”</br> 陳安打量著眼前這位精英弟子,忍不住笑了笑:“實在抱歉,那一爐筑基丹總共三十顆,已經被之前的師兄師姐們預定了,實在沒有剩的......”</br> “若是師兄想要,可否等上一段時日,等我下次開爐煉丹,便可為師兄留下一份,可好?”</br> “一言為定!”</br> 那人連忙開口,大喜過望:“多謝陳師弟,師兄要求不高,只需一顆即可。”</br> “放心,我明白師弟的開價,三百靈石已經準備好,只等師弟來取!”</br> “好說,好說。”</br> 陳安臉上笑容不變,輕聲笑著,看上去很有禮貌,讓人不由升起一股好感。</br> “師弟,還有我!”</br> 眼見第一個人成功,后面立刻又有不少人跳了出來:“愚兄也即將沖擊化靈,求師弟賣我五顆筑基丹,師兄我便是傾盡所有也會給師弟一個滿意價碼!”</br> “陳師弟......”</br> 一陣陣聲音頓時響起。</br> “都給我讓開!”</br> 此刻,一陣吼聲突然響徹,如同驚雷一般在此地響起。</br> 一個身材魁梧威能,看上去格外彪悍的大漢出現在附近,望見此刻的模樣立刻擋在陳安身前,虎目環視四方。</br> 此人一出現,四處的人立刻安靜下來,一個個都不敢再說話了。</br> 因為他們清楚,陳安很好說話,只要他們不主動對陳安出手,陳安就不會多說什么,頂多拒絕而已。</br> 但眼前這人卻是真的會出手的。</br> 而且以其身份,縱使其對他們出手了,他們也還沒什么辦法,只能吃下這個虧。</br> 這種情況下,自然也就沒人敢出手了。</br> “一個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br> 望著四處,魁梧漢子站在陳安身前,冷笑開口:“想要筑基丹倒也罷了,還敢要五顆十顆?”</br>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向陳師弟求丹?”</br> “若不是陳師弟脾氣好,換我早將你們這些不知廉恥之人轟走。”</br> “還不快滾!”</br> 他一聲低吼,其中像是有神力滾滾,帶著磅礴之勢。</br> 在四處,除了那些煉氣圓滿的精英尚且無事之外,所有圍著的人全部悶哼一聲,顯然是吃了些虧。</br> “劉師兄,何必如此。”</br> 身后,陳安一臉無奈:“大家都是師兄弟,不必傷了和氣。”</br> “我們且走吧。”</br> 說完這話,他對著身前諸多修士拱了拱手,臉上寫滿了歉意:“劉師兄脾氣急躁了些,還望諸多師兄師姐多多體諒一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