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小姐帶一樣東西。”</br> 陳安輕聲開口說道,隨后從懷里將一樣東西拿出。</br> 齊柔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后視線便注視到陳安手上。</br> 因為伴隨著陳安的動作,其內的事物此刻已經呈現而出。</br> 那是一枚淡白色的丹藥,伴隨著的還有一股極其迷人的藥香氣。</br> 明明是十分普通的丹藥,但給人的感覺卻極度誘惑。</br> “這.....這難道是.......”</br> 望著眼前的那枚丹藥,齊柔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br> “不錯。”</br> 陳安笑了笑,隨后開口道:“三年時間,在下幸不辱命。”</br> “這天元丹,在下終究是煉成了。”</br> 劃拉......</br> 陳安的話音剛剛落下,身前的齊柔身影便一下子消失不見。</br> 在一瞬間,身前的天元丹直接被齊柔取走,隨后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下。</br> 這樣的一副姿態,倒是讓陳安頗有些意外。</br> 這么急切的么?</br> 就算眼前的真是天元丹,按照常理來說,以齊柔的身份,也總該找人過來測試一下,多少驗證一下才對。</br> 就這么馬馬虎虎的一口吞下了,萬一陳安給的是毒藥怎么辦?</br> 豈不是直接涼涼?</br> 從這個角度來看,齊柔身上的情況恐怕當真十分嚴重了,以至于她望見天元丹之后,連想都不想,就直接一口吞了下去。</br> 也幸好,陳安做事多少還是有點節操的。</br> 這天元丹是貨真價實的,并不是隨便拿其他東西冒充了。</br> 一口吞下,齊柔頓時僵在原地,直到好一會后才有了新變化。</br> 她此前那慘白的臉色開始恢復,此刻似乎多了些血色,就連此前隱隱顯得有些混亂狂暴的氣息,現在都被一股新的力量抑制了下去,顯得平穩了許多。</br> 在陳安的靈覺感應下,在齊柔的體內,一股旺盛的生機正在展現,正在緩緩孕育著什么,隨后滋養齊柔的全身上下。</br> 原來是這么一個效果。</br> 陳安饒有興趣的望著齊柔,默默觀察著她身上的效果。</br> 天元丹服用之后的動靜多半很大,所以為了保險期間,陳安自己現在也還沒吞服。</br> 現在齊柔的狀態,倒是給了他一個觀察對象,讓他大概明白了天元丹的作用機制。</br> 齊柔身上的變化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直到好一會后,她才終于停了下來,望著身前的陳安,長嘆了一口氣。</br> “多謝陳公子了。”</br> 她抬起頭,望著陳安,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這天元丹是貨真價實的。”</br> “不是貨真價實,難不成還有假的不成。”</br> 陳安反問道。</br> “當然有。”</br> 齊柔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之前也找了不少丹師,過來幫我煉制天元丹。”</br> “但這些人東西浪費了不少,結果還沒出什么成果。”</br> “單單是這些倒也罷了,但有些人明明沒有煉出什么東西,卻還要用其他丹藥冒充天元丹........”</br> 感情還真有人這么干啊。</br> 陳安有些側目,也有些佩服。</br> 因為這么干的風險著實是很大的啊。</br> 以次充好這種伎倆在丹藥上是有一定難度的。</br> 別的不說,單純是丹藥的效果就不一樣。</br> 況且天元丹這種丹藥又是如此獨特,想要冒充,那難度未免也太大了點。</br> 一句話,能做出冒充丹藥這事的,多半不止是技術,腦子多半也是有點問題的。</br>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逼到實在無路可走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br> 畢竟眼前的齊柔等人也著實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br> 若是耽擱的時間長了,以對方的性子,恐怕遲早都是個死字啊。</br> 陳安望了一眼身前的齊柔,心中默默閃過了這個念頭。</br> “那些人最后如何了?”</br> 望著身前的齊柔,陳安最后開口問道。</br>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著實有些好奇。</br> “最后?”</br> 齊柔不由一愣,似乎沒想到陳安會問這個問題。</br> 不過她倒也沒掩飾什么,直接指了指周圍:“都在這里了。”</br> 陳安茫然的望了望四周,視線最終聚集在那幾具尸體上。</br> 好家伙。</br> 感情在這里等著了。</br> 原來面前這幾具被撕了的尸體,就是那幾個倒霉蛋啊。</br> 陳安一時沉默,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br> 雖說好奇這幾個家伙的結果,但在某種程度上,陳安此刻其實與他們是站在一塊的。</br> 道理其實很簡單。</br> 陳安的人身安全現在還被齊柔等人握在手里呢。</br> 按照現在這個趨勢下去,如果陳安沒能從這地方跑出去的話,等到他徹底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眼前這些人也就是他的下場了。</br> 前車之鑒了屬于是。</br> 陳安默默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可否讓人給他們收尸,好好安葬?”</br> 好歹都是丹師,某種程度上也都是同行,陳安既然看見了,倒也不介意發發好心,給這些人收斂一下尸體。</br> “自然沒問題。”</br> 齊柔有些意外的望著陳安,沒有過多遲疑,直接點了點頭。</br> 對眼前這些人,她原本準備直接做成肉丹,將他們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榨干的。</br> 這也是魔道修士的一貫做法。</br> 簡單來說,如果落到魔道修士手里,那你就不用指望能落一個全尸了。</br> 不將你身上最后一點利用價值給榨干,他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br> 眼前這些丹師就算死了又能如何,不是還有一身血氣可以抽么?</br> 就算血氣被抽干了,不也還有一身道骨?</br> 修士的一身道骨可以好東西,可以用來充當煉器材料的。</br> 齊柔原本還想將這些尸體好好整理一下,一會廢物利用一下,用來煉制些小玩意的。</br> 不過現在既然陳安這么說了,她也就做個順水人情吧。</br> 畢竟陳安在她這里的分量還是蠻重的。</br> 吞服天元丹之后,齊柔的狀態似乎也穩定了不少,整個人的情緒也穩了下來,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暴動。</br> 到了這時候,她也總算能好好研究一下這張丹方了。</br> 對于這張被陳安完善過后的天元丹丹方,她也是相當好奇的。</br> 望了望丹方后,她頓時就皺起了眉頭。</br> “煉制一份天元丹,需要地晶二十塊?”</br> 她抬起頭,望著身前的陳安不由皺眉,似乎有些疑惑:“需要那么多么?”</br> 二十塊地晶,這分量可以相當不小的啊,加起來比其他所有材料都多了。</br> 只是煉制一份天元丹而已,能用得完那么多么?</br> “小姐有所不知。”</br> 面對齊柔的疑惑,陳安臉色坦然,只是開口笑道:“地晶這種材料可以輔助丹藥煉制,對于在下來說是煉丹必不可少的東西。”</br> “這一份丹藥,其實就算去除地晶這味材料也沒關系,只是成功率會下降許多。”</br> 他坦然開口說道,臉色始終平靜,似乎沒有一點掩飾。</br> 他的話也相當正經,聽上去還像是那么一回事。</br> 但是實際上嘛,地晶這東西對煉丹來說根本一點幫助都沒,只是對陳安自己有用而已。</br> “原來如此。”</br> 齊柔點了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br> 實際上也是這樣。</br> 她是傳統的魔道修士,論起殺人來說是一把好手,但如果說是煉丹嘛,這就涉及到她的盲區了。</br> 當然,不僅僅是她。</br> 陳安所制作出的這份丹方可以說沒有缺陷,就算是丹塔的幾位丹道宗師來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br> 因為按照這份丹方來煉制的話,是真的可以煉制出天元丹的,只是概率上很小很小罷了。</br> 但就算概率再小,那也是可以的。</br> 煉制不出來,那僅僅只是丹師的問題,與丹方的關系不大。</br> 既然丹方是真的,那自然是看不出問題的。</br> “不論如何,這次還要多謝公子。”</br> 齊柔笑了笑,這一次笑容前所未有的和煦:“你為我完善天元丹丹方,我也不知怎么報答,不知公子有什么想要的?”</br> “不論是什么東西,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不論如何也會替你弄來。”</br> 竟然還有好處?</br> 陳安有些意外。</br> 他還以為給齊柔這些魔道修士做事,這注定是打白工呢,沒想到竟然還是有報酬的。</br> 這倒是讓他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之前也薅了那么一波羊毛,現在還要拿人家的獎勵,聽上去似乎有點過分啊。</br> 不過他的臉色仍然不變,只是略微思索后就開口:“如若可以,不妨替我找幾個陣師如何?”</br> “陣師?”</br> 齊柔有些疑惑,一時沒跟上陳安的思路。</br> “不錯。”</br> 陳安點了點頭:“不瞞小姐,我對陣圖也有不小興趣,之前在長岳宗內時也曾仔細鉆研過,只是礙于長岳宗內并無優秀陣師,只能自己琢磨了。”</br> “倒是小姐這里,應該有不少這類大師,不知可否讓我跟隨學習?”</br> 他饒有興趣的開口說道。</br> “自然可以。”</br> 聽見這個要求,齊柔頓時松了口氣,立刻答應了下來。</br> 她方才還怕陳安想要離開這里呢。</br> 畢竟他們之前曾答應過,等陳安研究出天元丹丹方之后就放其離開。</br> 如果現在陳安要求他們兌現這個承諾的話,那齊柔還真有些不太好收場。</br> 也幸好,陳安沒有這么提,而是隨便找了一個簡單的要求。</br> 這種相當識時務的態度,讓齊柔暗自滿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