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br> 白熾的問題一下子將陳安給問住了。</br> 對于武界的消息,陳安或多或少是知道一點的。</br> 但是如何去武界,這個問題他就不清楚了。</br> 沒辦法,地方還不太熟。</br> 武界與塵界的敵對雖然由來已久,但彼此之間仍然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沒有影響太多人。</br> 據陳安所知曉的情況來看,想要參與武界與塵界之間的大戰,走上那戰場,實力至少要是金丹層次。</br> 這還僅僅只是底層小卒子而已。</br> 想要混上一個像樣的差事,至少也需要是個大能。</br> 換句話說,這戰場的檔次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高。</br> 金丹只能充當士卒,大能才能當個統領,唯有尊者才能坐鎮一方,成為一軍統帥。</br> 可想而知有多么變態。</br> 而陳安所知曉的情況也就僅僅這些了。</br> 至于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br> 如何前往武界?</br> 這個問題他同樣不知道。</br> 或者說,如果他知道的話,他現在就不會在這里了。</br> 相對于危機重重,還壓制武道修行的塵界,陳安直接去武界不好么?</br> 打從一開始,他就是個武者而已,身份上還是更加傾向于武界一些。</br> 只可惜,實在是沒有那個渠道啊。</br> 當然到如今,陳安的這個想法已經基本打消了。</br> 一方面是因為他已經在塵界扎根,沒法輕易離開,另一方面也是武界自身的問題。</br> 據陳安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武界很有可能與塵界一樣,同樣有著某種特殊的規則。</br> 比如說里面只能修行武道,不能修行仙道什么的,就跟塵界不能修行武道一樣。</br> 要不然怎么能叫武界呢?</br> 若是剛剛來到塵界的陳安,那他絕對不考慮什么,直接沖就是了。</br> 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再去武界,那就不太劃算了。</br> 雖說一法通萬法通,但陳安在仙道上都已經達到過銘陣絕顛了,再讓他去修行武道雖然未必會慢,但肯定也要多花費不少時間的啊。</br> 所以還是算了吧。</br> “原來如此。”</br> 聽著陳安的講述,白熾顯得有些失望。</br> 他原本還以為,陳安有直接前往武界的通道呢。</br> 但看現在這樣子似乎也沒戲。</br> “其實留在明界倒也不錯。”</br> 望著白熾的表現,陳安笑了笑,隨后開口說道:“明界雖然此刻落后,但曾經也是一方大界,隨著元氣的不斷復蘇,終有一天會慢慢達到更高的水準。”</br> “以你此刻的修為,在明界之內倒也足夠了。”</br> 這也是實話。</br> 明界再怎么殘破,到底也是一方古界。</br> 曾經這片大界沒法容納強者,那是元氣波動的問題,與其他問題無關。</br> 但隨著元氣的不斷復蘇,這片古界終究會換發出全新的生機。</br> 比如說眼下,武者的修行盡管仍然艱難,但至少上限已經被拔高了,已經可以突破先天,更進一步了。</br> “若非我還有些事要去做,或許我也會留在明界這里,待上十幾年再說。”</br> 陳安笑著說道。</br> 明界這邊的情況相當特殊。</br> 元氣復蘇所帶來的不單單是修行變得更加簡單,還有道則的活躍。</br> 這種活躍是塵界這種地方不曾有的。</br> 也只有元氣復蘇的這段特殊時期才會有這種情況。</br> 在這段時間里,若是待在這方古界之內,不僅修行上會更加容易,而且也能享受到許多其他好處,能夠更加輕易的完成突破與晉升。</br> 陳安在塵界中時曾查閱過資料。</br> 元氣復蘇這種事曾在不少古界中發生過。</br> 縱使是塵界,在久遠的歷史中也曾經經歷過幾次。</br> 按照記載的情況來說,每當元氣復蘇開始時,世界范圍之內總會率先涌現出一批強大的修士。</br> 這些修士可能資質不然后來者,也并非什么特殊體質,但就因為他們享受到了元氣復蘇的好處,所以有了這份特殊的機遇,得以迅速前進,突破到他們原本沒法達到的境界。</br> “元氣復蘇的好處,除了道則顯化之外,還有氣運加身。”</br> 陳安如此開口說道。</br> 道則顯化,這個很好理解。</br> 至于氣運加身,這是此前梁瑤離開前給陳安科普的概念。</br> 換句話說,就是被壓抑的太久后,天地本能的希望世界內有強者出現。</br> 所以在元氣復蘇這段時期的強者,他們身上大多會有著氣運加身。</br> 至于氣運加身的好處,那可就太多了。</br> 白熾聽的若有所思:“這么說,待在此刻的明界,這是一場莫大機遇?”</br> “不錯。”</br> 陳安點了點頭:“不單單是機遇,而且是獨屬于我們的機遇。”</br> “外人就算羨慕,也沒法過來。”</br> 的確是獨屬于陳安等人的機遇。</br> 因為這一份氣運在身的待遇,僅僅只局限在明界的本土人士。</br> 若是有外人想要在這段時期進來,雖然也能享受到道則顯化的好處,但氣運加身就不用想了。</br> 都不是自己人,哪來的氣運在身?</br> 這也是陳安決定接下來待在明界的原因。</br> 明界的修行環境雖然還不如塵界,但這份氣運在身的待遇卻是塵界中所沒有的。</br> 相對于其他人來說,陳安同樣也算是明界出身,根正苗紅,自然也能享受到這氣運加身的待遇。</br> 若非他已經答應了梁瑤,要去塵界那里幫助處理一些事務,他甚至都不想離開這里。</br> 明界之內元氣復蘇的局面至少會持續百年。</br> 在這百年時間里,氣運在身的情況會一直存在,不論是修行還是突破都會方便太多。</br> “原來如此。”</br> 白熾聽的兩眼放光:“竟然還有這等好處.....”</br> “難怪自從元氣復蘇以來,我總覺得修行仿佛有如神助一般,竟然是這等原因。”</br> “家主你在元氣復蘇之前便已然是先天,是這世間最為頂尖的高手,自然也能享受到氣運加身的好處。”</br> 陳安點頭,算是肯定了白熾的說法:“但若是你離開了明界,這好處可就沒了。”</br> 白熾點頭,聽到這里算是打消了想要離開的想法。</br> 畢竟有陳安在,離開的機會時刻都有,但氣運在身的機會,他這輩子可能也就這一次了。</br> 對于氣運在身這件事,白熾顯得很有興趣,在那里不停追問著。</br> 陳安也詳細給出了解釋。</br> 不過他知道的東西也不多,大多數還是從梁瑤那里聽來的,所以對于一些東西也只能進行猜測。</br> “所以說,倘若我擊敗其他高手,成為當世第一,或是創建皇朝,統一明界,加持在我身上的氣運也能變得更加旺盛?”</br> 望著身前的陳安,白熾眼前一亮。</br> “不錯。”</br> 陳安點頭,繼續說道:“一般來說,每個時代都有氣運在身的人出現,只是數量上有所不同。”</br> “大多數時候,氣運在身都是先天注定的,但唯有在元氣復蘇這個時期,倒是還可以爭取一下。”</br> 所謂的爭取,實際上就是將天地傾斜在其他人身上的氣運掠奪過來。</br> 元氣復蘇的這段時期,天地之所以會降下氣運,讓這些強者氣運加身,本質上還是為了培養出更強者,以此來迅速充實世界之內的力量。</br> 既然如此,倘若你能證明你比別人更強,那自然原本傾斜在別人身上的氣運會流向你。</br> 你越是強大,你所能占據的氣運份額也就會越多。</br> “竟然如此。”</br> 白熾聽的兩眼泛光,顯得格外明亮。</br> 他是個一心修行的人,一心只想走到武道盡頭。</br> 所以此刻聽見氣運加深這條路時,立刻就動了念頭。</br> “如何奪取別人的氣運?”</br> 他思索片刻,隨后開口問道:“直接將那些身具氣運的人殺了嗎?”</br> “可以,但不建議。”</br> 陳安開口說道:“直接將人殺了,固然可以獲得部分氣運,但更多的氣運會流失掉,重新到其他人身上。”</br> 從氣運的角落來說,每一個人都占據著天地的一部分氣運。</br> 將人直接殺死,固然可以獲得一部分,但這只是小頭。</br> 大部分氣運還是直接流失出去了,隨后自然流轉分配到其他人身上。</br> 所以這是種低效的做法,因為費了大力氣殺人,卻沒有獲得最大的好處。</br> “最好的辦法,是將人收服。”</br> 陳安輕聲開口說道,講出了最后的辦法。</br> 簡單來說,就是建立起自己的勢力。</br> 將人殺死獲得的東西不多,但若是能將人收服,將一個個身具大氣運的人聚攏起來,那么情況就不一樣了。</br> 一個個身具大氣運的人聚攏,會讓那個勢力的氣運整體變得更強。</br> 而在這時候,身為勢力之主的人所能夠獲得的好處自然也就越多。</br> 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也是堂堂正正的路子。</br> 至于其他路子,陳安也了解過一些,不過不是難度太大,就是過于陰損,沒什么可行性。</br> 白熾聽的連連點頭。</br> 隨后他當場就開口:“既然如此,以你我之力,共同開創一個圣地如何?”</br> 他望著陳安,直接當場發出邀請。</br> 陳安聽的不由一愣。</br> 白熾卻開口說道:“大好機會擺在眼前,豈能就此錯過?”</br> “我而今已是先天,這世間勝過我的人不多,但若是再加上你,必然是天下無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