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來到了自己的閉關室。</br> 相對于其他地方來說,這處閉關室是特別的,位于城主府之內,有著當初夏王遺留下來的恐怖力量庇護。</br> 對陳安來說,這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保證他在閉關過程中不會受其他人的影響,導致出現什么問題。</br> 對于而今的陳安來說,這一點最為重要。</br> 畢竟他的修為雖然高深,但若是有人在他進行投影時來上那么幾下,那么下場還是同樣糟糕的。</br> 哪怕是堂堂的大能,在沉寂之時同樣容易被人殺死。</br> 但身處于夏王秘境之內,情況自然就要好上許多了。</br> 反正一般人是沒資格進來的。</br> 來到這處閉關地,陳安才算安心下來,隨后開始望向眼前。</br> 在身前,熟悉的升級模板已然出現。</br> 陳安沒有絲毫遲疑,直接選擇了確定。</br> “是否開始投影?”</br> “確定!”</br> 隨著陳安心中確定,時間迅速過去。</br> 一種朦朧的感覺浮現而出,將陳安的整個身軀籠罩在內。</br> 隨后,眼前的一切視野都消失了。</br> ............</br> 清晨,陽光照耀大地,給世間萬物帶來一陣暖意。</br> 陳安走在地面上,有些茫然的望著身前的景象。</br> 此刻的他,赫然再度換了一副模樣。</br> 他現在是個少年模樣,大概十二三歲左右,身上穿著一層布衣,看上去就是個普通農戶。</br> 在事實上也的確如此。</br> 而今的陳安,已然不是之前的夏王城主,而是一個普通的農戶之子。</br> 當然,他現在已經覺醒了自己本體的記憶,取回了自己的曾經。</br> “竟然這么晚才覺醒記憶嗎。”</br> 走在天地里,陳安一副普通農夫打扮,臉上露出些詫異之色。</br> 相對于過去幾次投影,他這一次投影覺醒記憶的速度要慢上許多。</br> 他這具身軀現在都已經十二歲了,他竟然才覺醒記憶。</br> 相對于過去幾次投影來說,這速度已經相當緩慢了。</br> 勉強搖了搖頭,陳安望向前方,看著那一片片農田。</br> 對于自己這一次重生為農夫之子的事,陳安倒是并不意外。</br> 也沒什么好意外的。</br> 畢竟投影是隨機的嘛,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投影成為農夫之子是正常的。</br> 相對來說,若是如第一次投影一般,直接投生成世家之子,那才是小概率事件。</br> 畢竟不管怎么說,這世上的窮人還是比富人多許多的。</br> 廣泛的基數下,成為窮人之子的可能比富人之子大上許多。</br> 陳安此刻甚至很高興。</br> 至少他現在的年紀還不算太大。</br> 十二歲的年紀,不論是習武還是修仙都來得及。</br> 而且這具身軀也沒什么問題,四肢健全,各方面都很正常。</br> 對陳安來說,這一點已經足夠了,沒什么好說的。</br> 要啥自行車啊。</br> 心中閃過這念頭,陳安繼續向前,慢慢行走著。</br> 片刻后,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br> 也就是他這一世的家中。</br> 在家中,此刻其內已經有做好的飯菜在等著了。</br> 飯菜相當簡單,不過是粗糙的大米,加上一些野菜的混合。</br> 至于味道也不用奢求了,除了有些淡淡鹽味之外,其余的一概沒有。</br> 陳安倒也沒有嫌棄,在自己父親的目光注視下,就這么緩緩吃了起來。</br> 他這一世的父親,是個看上去身軀很單薄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此刻坐在一旁,正望著眼前的陳安。</br> 他的名字是陳常山,今年不過三十多歲,但看上去已經像是四五十歲一般蒼老了。</br> 至于陳安而今的名字,則叫做陳常二。</br> 之所以叫常二,是因為他在家中排行老二。</br> 在陳安之上還有一個姐姐,只是因為家里貧窮,所以嫁人嫁的早。</br> “常二.......”</br> 一頓飯吃完,陳常山望著身前的陳安,臉上似乎有許多心事想說。</br> 他叫住了陳安,下意識的開口詢問道:“之前那事,你想好了沒有.......”</br> 陳常山如此開口說道。</br> 陳安不由一愣,仔細思索之后,才想起對方所說的究竟是什么。</br> “父親想將我送過去,就送吧。”</br> 他笑了笑,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的孩子,之后失常過來看你也就是了。”</br> “好。”</br> 陳常山點了點頭,不由嘆息了一聲。</br> 望著陳安,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獨自端坐在那里,一個勁的嘆息。</br> 陳安家中的情況很糟糕。</br> 陳常山當年成家之后,他的妻子在生下陳安沒多久,就因為受不了貧窮而跑了,只留下陳常山一人將陳安姐弟拉扯大。</br> 姐姐很快嫁人,算是減少了一份負擔。</br> 但陳安卻還在。</br> 前段時日,陳常山托人說媒,想要迎娶隔壁村的寡婦。</br> 對方沒有拒絕,只是開出了條件。</br> 一是想要一筆錢打底,另一個條件是要將陳安送走。</br> 那段時間,陳常山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詢問起了陳安前身的意見。</br> 恰好在這段時間,陳安來了。</br> 若是之前的前身,那可能還沒那么容易。</br> 但現在換成陳安了,他卻是壓根無所謂。</br> 離開就離開吧。</br> 反正他也剛來,對這個價還沒多少歸屬感。</br> 陳常山既然想將他賣了娶嬌妻,那就賣吧。</br> 也算作為他兒子的義務了。</br> 陳安是如此想著的,對于之后可能發生的事一點不在意。</br> 反正無非就是那些事,有什么好在意的呢?</br> 另一邊,陳常山望著自己懂事的孩子,卻忍不住嘆了口氣。</br> 在陳安答應之前,他心里十分希望陳安能答應下來,以此來方便他之后行事。</br> 但等到陳安真的答應了,他的心情卻又反而變得復雜了下來。</br> 望著身前的孩子,他心中有著萬般不舍,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br> 畢竟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他自己的孩子,真到了要送出去的時候,心里總會有些不舍得的。</br> 一頓飯吃完,陳安懂事的起身,去一旁收拾了。</br> 相對于陳常山,他看上去要平靜許多,整個過程都沒有露出什么特別的表情。</br> 望著陳安的模樣,陳常山顯得更加難過了。</br> 但陳安卻不在意。</br> “你放下這些東西吧。”</br> 在某個時候,陳常山望著忙碌的陳安,最后開口了:“讓我來就好......”</br>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br> 出于愧疚,他連忙起身,自己去將各種事做好了,沒有讓陳安繼續忙碌。</br> 陳安也沒有拒絕,只是默默退到一邊,將位置讓開了。</br> 接下來的幾天,陳常山都沒有讓陳安做什么事。</br> 現在雖然不是農忙的時候,但外面也有不少活計需要做的。</br> 若是往常,陳安此刻恐怕早就沒什么閑暇,必須每天不停的干活了。</br> 但現在這時候卻不同。</br> 出于心中的愧疚,在陳安即將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陳常山并沒有讓陳安再做什么事,只是讓他安心在家中待著,好好休息就行。</br> 陳安也顯得異常乖巧,就這么在家中待著,沒有絲毫離開的想法。</br> 他安靜在家中坐著,看上去似乎沒什么事,但實際上卻是在修行。</br> “這個世界......元氣還算充沛.......”</br> 望著四處,陳安心中閃過這念頭。</br> 在這段時間,他已經開始重新撿起修行了。</br> 當然,說是修行,實際上就是錘煉身軀。</br> 這具軀體的基礎太差,盡管因為長期干活的原因還算結實,但卻有些營養不良,整體顯得仍然虛弱。</br>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需要補一補。</br> 所以在這幾天,趁著陳常山不在的功夫,陳安就在家中默默錘煉身軀。</br> 若是其他人,此刻就會遇上難處。</br> 畢竟這地方確實沒什么東西可以用來補身體的。</br> 但陳安就不同了。</br> 隨身帶著的白塔就是最好的儲存袋。</br> 里面有著相當多的靈材靈丹,恰好可以用來溫補身軀。</br> 所以在這段時日,陳安基本每天都在溫補身軀,一面修行,一面吞服各種靈丹來滋養身體。</br> 在這種滋養下,只是短短時間,他的模樣就有了變化。</br> 至少從明面上看去,相對于過去來說,陳安此刻也健康許多,總體上來說感覺已經大大不同了。</br> 但陳常山卻沒有太大感覺。</br> 一方面是因為天天見面,有所適應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精神上的影響。</br> 陳安用自己強大的原身影響了他,讓他忽略了這其中的變化。</br> 所以,他只是覺得陳安最近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好,但也只以為是陳安這段時間休息的原因,并沒有想太多。</br> 時間緩緩過去。</br> 很快,五天時間過去了。</br> 在這一天,外面很快來人。</br> 一個中年漢子來到了陳安家中。</br> “陳常山,你已經想好了?”</br> 中年漢子坐在陳常山對面,望著陳常山開口說道:“既然想好了,就將你兒子領出來吧。”</br> “是。”</br> 陳常山連連點頭,態度顯得格外恭敬。</br> 不一會,他將陳安從一旁帶了出來。</br> 中年漢子頓時眼前一亮。</br> 因為相對于之前,此刻陳安的模樣已經大大不同了。</br> 此刻的他天庭飽滿,臉色也變得紅潤許多,一看就相當健康。</br> 因為本源影響,陳安的模樣也逐漸向著他本體的模樣靠攏,此刻站在那里顯得頗為俊秀,自有一股逼人的靈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