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耀大地。</br> 世界被一片光明照耀,顯得格外耀眼與奪目。</br> 陳安獨自在一片訓練場上站著。</br> “承讓了。”</br> 身前是又一個對手,現在已經趴在地上了,顯得很是狼狽。</br> 而與對手相比,陳安卻顯得相當平靜,就連身上的衣裳都沒有亂掉,整個人顯得相當干凈。</br> 他拱了拱手,對著而身前的對手笑了笑,隨后就轉身離開了。</br> 眼前這一幕算是最近這段時日的日常。</br> 自從劉家將劉家小姐許配給陳安的消息傳出去之后,陳安的日常就是如此,時不時就會碰上一些人上前挑戰。</br> 對這個過程,陳安心中相當不耐煩。</br> 他壓根就沒有迎娶劉家小姐的意思,結果卻還是要被這些家伙當做目標,一個個上前過來挑戰。</br> 當然,如果這些人的實力真的足夠,能讓陳安眼前一亮,那倒也罷了。</br> 畢竟時間長了,陳安也會手癢,如果有人能過來陪他過過手什么的,那倒也是不錯的。</br> 但可惜,壓根就沒有這種人。</br> 相對于陳安來說,這些上門前來挑戰的人都有些太菜了,以至于陳安壓根沒用力,他們就倒了下來。</br> 在這個過程中,陳安甚至都沒動用更高的修為,不論對手是什么樣的家伙,他都動用同樣的修為去對敵。</br> 但可惜,他站的層次太高,就算將修為強行壓制下去,達到與這些人相當的水準,同樣是沒什么用處的。</br> 該敗的同樣還是會敗,只是敗的相對好看一點而已。</br> 當然,這也是陳安刻意的。</br> 能夠直接上門來挑戰,這固然有劉家刻意放縱的心思,但這些人的身份地位毫無疑問也是過硬的。</br> 這一個個的都是附近一帶有名的天驕,不然也不可能上門來挑戰陳安。</br> 在明面上,陳安可是九安城的第一天才,名頭還是相當過硬的。</br> 敢直接上前過來挑戰他的,那基本都不是什么普通人。</br> 陳安也不是什么傻子。</br> 他是不怕這些人,但如果可以避免些麻煩的自然最好。</br> 所以每一次比斗,他都給足了對手面子,反正不管怎樣都是一頓亂夸,讓對方體面下場。</br> 正所謂花花架子人抬人,陳安這么干,對方如果識趣的話,自然也能明白差距,知道乖乖離開了。</br> 大多數人還是相當聰明的。</br> 但也總有些人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還真以為自己離陳安只有一丁點的差距了。</br> 對于這些人,陳安也沒怎么客氣,來一次就打一次。</br> 而且手下的是越來越重了。</br> 比如身前這人,已經上來挑戰三次了,這次差點被打到懷疑人生,剛開始就已經趴下了。</br> 陳安轉身離開,準備回到自己的住處繼續修行。</br> 對他來說,像是眼前這種局面實在過于無聊。</br>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愿將有限的時間拿去修行,盡可能快的恢復修為。</br> 這樣總比留在這浪費時間的要好的多。</br> 但他想這樣,卻總有人不愿意讓他如意。</br> 行走了一段路程,陳安抬頭望向一邊。</br> 那里似乎已經有人在等著了,而且氣息相當熟悉。</br> 感受著那股熟悉氣息,陳安心中一動,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過去。</br> 在那里,此刻果然有一個人在等著了。</br> 那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br> 女子名為劉柔,不是別人,正是劉家家主之女,那一位傳言說要嫁給陳安的大小姐。</br> 剛剛走到對方身前,一道劍光突然綻放出來,向著陳安身上斬落而去。</br> 內氣加持在其上,讓這一擊顯得相當凌厲,其中蘊含著危險的氣息。</br> 毫無疑問的是,這一劍若是真的斬下去了,估計能直接將人腰斬,不會有絲毫意外。</br> 然而如此凌厲的一劍,在陳安身前卻失去了作用。</br> 隨著一陣輕響,長劍被直接彈飛出去,被及時擋住。</br> “小姐,你又想做什么?”</br> 將這一劍擋住,陳安嘆了口氣,視線望向身前的女子:“想過來測試在下的斤兩嗎?”</br> 對這一幕,陳安已經不意外了。</br> 顯然已經習慣。</br> “陳安。”</br> 劉柔望著陳安,視線緊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不要有什么無謂的想法!”</br> “我寧愿與你一決生死,也絕不可能嫁給你!”</br> “是嗎?”</br> 陳安有些無語:“難道你不知道,是家主想將你嫁給我?”</br> “之前當著家主他們的面,我可是拒絕了的。”</br> 陳安本身并不想娶劉柔。</br> 雖說他并不介意在投影世界中娶妻,過去也做過許多次,但那個對象絕不包括眼前的劉柔。</br> 畢竟陳安能明顯看出來,眼前的劉柔其實就是個麻煩。</br> 既然是麻煩,那娶過來做什么?</br> 嫌自己過的太輕松嗎?</br> 但顯然,眼前的劉柔并不這么想。</br> “你若不想娶我,就自己去與我爹他們說清楚!”</br> 劉柔怒聲開口:“休要在外污蔑我的清白!”</br> “我早已有意中人,不日便會過來找我,不必你在此污我名聲!”</br> 話音落下,她直接拂袖而去,滿臉怒容的離開。</br> 陳安站在身后,望著這女人的背影,這時候心情有些復雜。</br> 如果可以,他很想吐槽一句,這些和他都沒關系啊。</br> 但可惜,對方并不會聽他解釋什么。</br> 他也懶得解釋那么多。</br> 不過對劉家的想法,他大概也能猜到了。</br> 劉家之所以會急著讓陳安與劉柔定親,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劉柔的那位意中人了。</br> 對那位所謂的意中人,劉家多半是不愿意讓劉柔去接觸的,所以索性先下手為強,準備讓陳安與劉柔成全好事了。</br> 這樣可謂是一舉兩得,既可以避免麻煩,也可以用劉柔這位劉家大小姐的婚事來鎖住陳安這位天驕。</br> 可謂是兩全其美。</br> 然而對于這個安排,劉柔自己肯定是不接受的。</br> 所以也就成了現在的麻煩。</br> 陳安嘆了口氣,隨后轉身走了。</br> ...........</br> 幽深府邸內,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長袍,此刻正在大廳里練字。</br> 他的動作相當穩定,其中似乎帶著一種特殊的力量,動作像是早就規劃好的一般,沒有絲毫錯漏與偏差。</br> 筆尖在白紙上落下,在其中迅速描繪出獨特的字符,看上去強勁而有力。</br> 眼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劉家的話事人,劉家家主劉安。</br> “柔兒她還在鬧嗎?”</br> 一副字畫寫完,劉安表示還算滿意,讓一旁的奴仆將字畫收起后,才開口問道:“還沒有安生?”</br> “沒有。”</br> 劉安身前,劉義苦笑著說道:“定親的事被小姐知道后,小姐一直在那里鬧著要退婚,似乎對這樁婚事相當不滿意......”</br> “就在剛剛,小姐還對安兒出手呢,只是沒能成功。”</br> “胡鬧。”</br> 劉安皺眉說道:“一個小孩子知道什么!”</br> “外面人心險惡,以她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暗地里盯著她,她竟然還想去外面找男人私定終身,簡直胡鬧!”</br> “陳安這孩子雖然身份低了些,但從此之外什么都好,有什么配不上她的?”</br> 他皺眉說道,覺得劉柔有些不可理喻。</br> 對他來說,自家女兒就是應該乖乖聽話。</br> 身為家主之女,劉柔更應該為家族著想,怎么能和外面那些尋常女子一般,不知廉恥的私定終身?</br> 這是不可理喻的行為。</br> 在正常情況下,劉柔最佳的歸宿,自然是嫁給同樣出身的豪門之子,成為其嫡妻,為家族爭取一份利益。</br> 這才是她作為劉家人應盡的職責。</br> 嫁給陳安,這也算是用處之一,至少能為家族籠絡一個不錯的英杰,讓其日后死心塌地的為家族賣力。</br> 至于現在這樣,那又像什么話?</br> 這也是劉安如此憤怒的原因。</br> “家主別生氣了。”</br> 見劉安發怒,劉義連忙上前勸說:“小姐只是這段時間有些想不開而已。”</br> “等到之后過一段時間,她想通了,自然也就明白家主您的苦心了。”</br> 他在一旁勸了許久,劉安的臉色才稍稍緩和,隨后點頭道:“是啊,我從小實在太慣著她了,以至于養成了她這般驕縱的性子。”</br> “哼!”</br> 他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我們族內的人從小就讓著她,她娘也寵著她,以至于她從小就順風順水慣了,還真以為自己真是什么人物了?”</br> “還我們劉家的第一天才?建兒與炳兒哪個不比她強?”</br> “拋開她的那張臉蛋之外,她還剩下什么?”</br> “也就是在我們劉家內,所有人都讓著她,她才能逞威風而已!”</br> 劉安在那里不停說著,好一會后臉色的怒色才稍稍消退,隨后開口問道:“祭典的材料,現在準備的如何了?”</br> “已經準備好了。”</br> 聽著劉安的話,劉義笑了笑:“為了這次的祭典,我們足足準備了十年時間,在材料上絕對足夠了。”</br> “相信這一次一定能成功。”</br> “好!”</br> 聽著這話,劉安點了點頭,臉上才終于露出了滿意之色:“祭典的材料解決了就好。”</br> “讓人傳話下去,在這段時間,讓所有人都注意點,千萬別出現什么意外。”</br> “是。”</br> 劉義臉色肅然,認真點頭。</br> “好了,你下去吧。”</br> 劉安點了點頭,這才直接開口,讓劉義下去了。</br> 等劉義走后,原地再度只剩下劉安一人。</br> 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再度拿起紙筆,在那里認真書寫著。</br> 而在另一處,陳安此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br> “四處熱鬧了不少啊......”</br> 陳安望著四處熱鬧的人流,心中閃過這個念頭。</br> 在這個劉家,他足足待了好幾年,對其中的環境已經相當熟悉了。</br> 所以在此刻,他立刻意識到了變化。</br> 相對于過去來說,此刻的劉家要顯得熱鬧不少。</br> 不僅外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就連一些過往沒什么人踏足的地方,現在也多了不少人走動。</br> 在四處的角落,更是有不少人在打掃著,似乎在為什么大事做準備。</br> “祭典快要開始了嗎?”</br> 感受著劉家內部的變化,陳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br> 在這個世界待了好幾年,利用劉家這個平臺,陳安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不少了解。</br> 這個世界同樣是可以修行的世界,不過與之前的幾個世界不同,在這個世界之內,武道才是主流。</br> 這算是相當罕見的。</br> 在此前的時候,陳安也算經歷了好幾個世界了,但那些世界要么沒法修行武道,比如塵界,要么就是仙道壓制了武道,仙道才是主流,比如元界。</br> 哪怕是如大華世界這般以武道為主的世界,其內的武道上限也相當低,頂端也就是先天了。</br> 像是眼下這個世界一樣,上限很高,但卻又以武道修行為主,還真是相當少見的事情。</br> 陳安穿梭那么多次了,這還是第一次碰見。</br> 所以他不免多了解了一陣。</br> 隨著了解,一些東西也就自然而然的知曉了。</br> 在這個世界,武道修行除了單純依靠自身之外,還能夠依靠一種獨特的手段來進行。</br> 那種手段被這一界的人稱之為祭典。</br> 所謂的祭典,是一種特殊的儀式與手段。</br> 這有些類似于陣法的洗禮,可以利用這種儀式來對武者本身進行種種增強,甚至在其即將突破的關鍵時候進行布置,借此來起到輔助晉升的作用。</br> 而在這世界,一場優秀的獻祭,有時候甚至可以將突破的成功率提升大半。</br> 在陳安看來,這算是一種相當優秀的手段。</br> 這應該是這個世界獨自發展出來的,已經有了許多年的歷史,底蘊相當豐厚。</br> 在過往,先輩們開創出了一種又一種的祭典,可以用來提升武者本身的方方面面。</br> 這些祭典經過前人們的完善,已經相當完美了,可以直接使用,而不用擔心什么損害之類。</br> 當然,想要使用祭典的話,也必須滿足其相當苛刻的條件。</br> 首先便是祭典所需的陣圖。</br> 其次就是祭典所需要的材料了。</br> 每一次的祭典,都必須使用一些特殊的材料,才能發揮出主要作用。</br> 若是沒有相應靈材的話,哪怕擁有祭典的陣圖,也沒法發揮出良好的作用。</br> 這也是劉家近期為何如此忙碌的原因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