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城縣內一路走去,陳安得以見到不少風景。</br> 過往在鳳城縣內時不覺得,但真正走出鳳城縣后,陳安才發現白清所說的并非虛假。</br> 與其他地方的繁華相比,鳳城縣的確是個窮鄉僻壤,雖然四處有不少出產,但并不算什么繁華地方。</br> 那里不論是經濟上還是武者數量上都沒法與其他地方相比。</br> 當然,這兩個方面在某種情況下是相互聯系的。</br> 經濟越是發達的地方,各種資源匯聚,也就愈發豐富,所能夠供養的武者數量自然也就更多。</br> 而唯有擁有足夠數量基數的武者,才能誕生出實力更強的武者。</br> 所以越是繁華的地方,其武者數量就越多,實力也更加強大。</br> 對于這一點,從鳳城縣內走出后不久,陳安便已經發現了。m.</br> 越是向北行進,四處的人就越多,武者也同樣如此。</br> 這里的大戶也是一般,除了日常經商外,多半還習武傳家,讓家中子弟習武。</br> 大半個月后,陳安來到了一個新地方。</br> 上元郡。</br> 鳳城縣分屬赤元郡,算是赤元郡下的邊角,而是上元郡則是一處十分繁華的地方,縱使在梁國九郡之中也屬于中上。</br> 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與鳳城縣不能相比。</br> 對這一點,陳安剛剛來到這里便已經感覺到了。</br> 相對于鳳城縣,這里的道路明顯要更加寬敞,四處的人也更加多。</br> 陳安隨意找了幾個人,了解了一下后發現,這幾年這里也同樣發生了天災,許多地方顆粒無收,但周圍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br> 這里的人普遍更加富裕,就算有著天災,四處的平民也能活的下去。</br> “與那些天災相比,反倒是陰詭之事更加害人......”</br> 與陳安一起行走在路上,宋老發出了一陣嘆息:“有些地方的陰詭很強,殺了許多人.....”</br> “沒人去管么?”</br> 陳安開口問道。</br> 鳳城縣內也有許多陰詭之事,但波及范圍基本不大,負責解決這些東西的也是各個幫派。</br> 例如梅安這些堂主們,平時們負責解決的就是這些事。</br> 本以為上元郡這種繁華之地不會碰上這種情況,但聽宋老這語氣,這里的陰詭指不定還更加恐怖了。</br> “就算想管,也給有人去做。”</br> 宋老笑了笑,隨后給陳安詳細解釋。</br> 原來,陰詭的實力也不是穩定的。</br> 這種東西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往往是最脆弱的,在這個時候或許不用什么武者出手,有些脆弱的陰詭幾個壯漢就能解決掉了。</br> 比如說傳聞中尸變的僵尸,聽上去似乎恐怖,但在一次次蛻變之前,只要幾個壯漢就能將其燒掉了。</br> 但是陰詭出現的次數多了,總有遺漏的。</br> 而陰詭這種東西,只要最開始不解決,隨著殺掉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會變得越來越麻煩。</br> 武者想要變強尚且需要努力修行,拼命錘煉自身才可以做到,但陰詭就很容易了。</br> 只要殺人就行了。</br> 哦,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殺人。</br> 在來的路上,陳安就聽說過一件事。</br> 據說有一頭尸變的陰詭躲在草原上,也不殺人,平時就以外面那些尋常野獸為目標。</br> 尸變的僵尸對人來說也就那么回事,但對于野外那些野獸來說,這可就是降維打擊了。</br> 沒過多久,這頭陰詭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最后據說費了老大力氣才將其鎮壓了下去。</br> 從這就能看出這些陰詭的特性了。</br> 鳳城縣這地方太偏僻。</br> 這一點是劣勢,但有時候也是優勢啊。</br> 地方偏僻,經濟落后,就意味著這地方沒多少人。</br> 偏偏里面又有不少幫派勢力。</br> 陰詭出現的第一時間,這些幫派就能把你的尸骨給揚了,挫骨揚灰的那種(都燒了)。</br> 而這上元郡嘛,情況反而有所不同。</br> 與鳳城縣相比,上元郡的范圍太大,地方上的流動人口也多,因而容易出現疏漏。</br> 而以陰詭的特性,只要出現疏漏了,過上一段時間沒管就是個大麻煩。</br> “原本應該是朝廷的鎮陰司處理這些事的,但現在嘛......”</br> 宋老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br> 陳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br> 其他地方不清楚,但是在梁國這地方嘛......</br> 梁國皇帝都快被架空了,更別說地方官府了,基本上也就還維持了個樣子。</br> 世家門閥把持地方,架空官署,就連鳳城縣內這種邊角地方都是幫會橫行。</br> 這種情況下,身為皇室力量的鎮陰司還能有什么力量去鎮壓陰詭?</br> 基本沒什么戲的。</br> “我梁國子民水深火熱啊。”</br> 宋老不由感慨道。</br> 陳安在一旁笑著恭維了兩句,然后繼續聊著,想要了解這地方的更多消息。</br> 離開了鳳城縣,來了這上元郡后,陳安基本就給從頭再來了,不了解消息可不行。</br> 望著眼前的宋老,他問了一個問題:“不知這上元郡內有多少高手?”</br> “高手?”</br> 宋老笑了笑,臉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這就要仔細說說了。”</br> “上元郡內,高手的數量不少,如同劉刀梅安那樣的煉體武者,在這上元郡內不能說遍地都是,但數量也能算得上不少。”</br> “如白家族人,只要有些資質的,基本都能達到煉體大成......”</br> 好家伙。</br> 三河幫的諸多堂主們果然開始貶值了。</br> 在鳳城縣內算是難得一見的煉體大成,到了上元郡內就到處都是了。</br> 當然,實際上還是不能比的。</br> 三河幫諸多堂主們可不是尋常的煉體武者,不說劉刀這樣的狠角色,就算是梅安這樣的尋常堂主,也是從無數尸體中走出來的人物。</br> 對這樣的角色來說,尋常的煉體大成到了他跟前,估計也接不了幾招,不算一個檔次的。</br> “若是白家的嫡系,如同清小姐這般的,基本都有內氣境的實力,內氣大成的數量稍少些,但也有.....”</br> 宋老繼續開口講述著。</br> 陳安認真聽著,從這些聽的很認真。</br> 大概來說,如同白家這般的世家,其族人都是有機會習武的。</br> 只要你有資質,又是白家人,就能獲得培養試著成為一名武者。</br> 當然,這世上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但只要有一定資質的,在這培養下成為煉體武者便不算難事。</br> 這些尋常的白家族人。</br> 至于像白清這種嫡系,那要求就要更高了,出色的都是內氣境。</br> 基本上能成為各個支脈話事人的,沒有一個的修為會低于內氣大成。</br> 至于白家內部的族老們,除了少數特例之外,大多數都在內氣圓滿的層次。</br> 甚至,就連罡氣境的都有不少。</br> 這還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族老而已。</br> 武者的壽命往往會比正常人長出許多,白家身為世家,傳承至今已有數百年,其中必然會有一些老而不死的老人在,充當最關鍵的底蘊。</br> 這些人的實力就很不好說了。</br> 還有白家的族長,其實力又會如何?</br> 陳安大概估計了一下,只覺得頭皮發麻。</br> 按照這情況來看,不說上元郡的其他地方,就是這白家之內隨便走出幾個族老,都足夠將整個鳳城縣給掀翻了。</br> 整個鳳城縣內,也只有幾個幫派之主是煉氣大成而已。</br> 從這里也能看出白家的勢力之大。</br> 武者的消耗是十分恐怖的,陳安如今僅僅只是內氣境,為了煉化元氣提煉內氣,都必須餐餐吃肉,時不時還有服用富含元氣的老藥來滋補。</br> 綜合算下來一天的消耗都給尋常百姓一家過上大半個月了。</br> 這還僅僅只是窮養。</br> 那些出身白家的公子小姐們多半還要更過分。</br> 那么族老呢?家主呢?</br> 白家族人數千,僅僅這些人的日常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br> 難怪以白清的身份,還要專門去鳳城縣這窮鄉僻壤里待著,在那搞錢了。</br> 陳安心中閃過種種念頭。</br> “罡氣.....先天........”</br> 宋老的話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br> 從宋老口中,陳安也總算了解到內氣境之后的層次。</br> 內氣境之后是罡氣,罡氣之后則是先天。</br> 在鳳城縣內,實力最強的存在是各大幫派之主。</br> 而放到上元郡,實力最強的無疑便是各大世家之主。</br> 這些人的實力,恐怕基本都在罡氣層次,甚至是罡氣大成。</br> 這么想想,陳安雖然實力不錯,但放到這上元郡內,恐怕也算不上什么。</br> 還給努力開掛啊。</br> 陳安心中瞬間升起了緊迫感。</br> 一旁,宋老似乎明白陳安的心思,開口勸慰道:“不要想太多。”</br> “實際上,你的天資就是在整個白家中也屬頂尖了,不比那幾位少爺小姐們差上多少,從現在起努力修行,煉氣圓滿只是時間問題......”</br> “若是運道不錯,罡氣也不是沒有希望.....”</br> 他開口說著,說到最后聲音愈發低沉了,似乎是覺得希望不大。</br> 不過他說的的確是實話。</br> 白家的實雖強,但是一個煉氣圓滿拿到白家內部,也是足以與諸多族老相比的。</br> 而族老,這可已經是白家的核心高層了,有股份和決策權的。</br> 在宋老看來,陳安未來有機會混到這地步已經很不錯了。</br> 大多數的白家族人雖然姓白,但一輩子估計也就在煉體層次打轉,還給一輩子給白家打工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