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遠那邊有所動作暫且不提。</br> 陳安這一邊,在勝過白芷蘭之后,陳安渾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面臨什么。</br> 他此刻仍沉溺在喜悅中。</br> “再贏一場,應該就差不多了.....”</br> 望著眼前掛著的牌子,陳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br> 這一次大比的人數不算特別夸張。</br> 畢竟參加的僅僅只有白家和其他幾個家族的年輕人,哪里能湊出多少個人來。</br> 總體算下來,參與這場大比的能有近百人就不錯了。</br> 算上白芷蘭這一場,陳安此前總共已經贏了四場,只要再贏一場就能到前八名了。</br> 到時候就差不多能完成事先定下來的目標。</br> 就是不知道下一場的對手會是誰了。</br> 陳安心中閃過這念頭。</br> 這場大比到了現在,留下的人基本都是精華。</br> 鍛體圓滿的人還有,但已經是極少數。</br> 大多數人都有內氣境的修為。</br> 就是不知道下一場碰上的會是誰了。</br> 陳安心中思索著。</br> 不過以他的實力,只要不碰上那幾個內氣大成的天才人物,問題應該都不算太大。</br> 正這么想著呢,前方就有牌子豎起來了。</br> “已經出名單了么?”</br> 陳安好奇的抬頭,隨后就楞在原地。</br> 前方豎立的木牌子上正寫著陳安的名字。</br> 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的在于另一個人的名字。</br> 那個名字叫做白常立。</br> 白常立,這是陳安此前重點觀察的天才,乃是白家這一代最為出眾的天才之一。</br> 其修為.....乃是內氣大成。</br> 內氣大成的修為........</br> 這是存心讓他輸?</br> 陳安心中閃過這念頭,隨后下意識轉過身,視線注視向前方。</br> 準確來說,是注視在白常遠的身上。</br> 如果陳安沒記錯,那一位號稱白家最出眾天才之一的白常立,似乎就是那位白常遠的親弟弟。</br> 那么眼下這事,是不是對方搞出來的?</br> 這次大比名義上是隨機,但內部人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br> 這一點從之前白常仁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了。</br> 白常仁不算得寵,尚且能在一定程度上選擇自己的對手,更不必說白常立這般的白家天驕了。</br> 陳安很是懷疑的望著白常遠。</br> 以他的只覺來看,這事很可能是這一位搞出來的。</br>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也可以這一位其實一直在關注著陳安,只是片刻,白常遠便轉過身,對著陳安臉上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br> 那笑容看似親切,實際上卻透著些嘲笑的意味,很是莫名。</br> 好了不用懷疑了。</br> 這事十有八九就是這人搞出來的。</br> 陳安臉色恢復平靜,默默走到一邊。</br> 得,看來這次的錢要打水漂了。</br> 他心中嘆了口氣,已經猜到這事的大概了。</br> 其實也不用猜。</br> 白家內部里,白清與白常遠素來不對付,這事已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br> 之前在鳳城縣時,白常遠便曾經試圖拉攏以宋望為首的三河幫,企圖打擊白清手下的勢力。</br> 至于現在,可能只是存心搞搞破壞。</br> 倒也算正常,只是在陳安看來未免有些小家子氣罷了。</br> “陳兄,現在該怎么辦?”</br> 陳安剛剛離開,白常岳便一臉焦急的找上門來。</br> “我可是壓了你勝的!”</br> 他臉色焦急,看上去比陳安還要急躁幾分。</br> 看起來壓在陳安身上的錢不少啊。</br> “還能怎么辦?”</br> 陳安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事已至此,你難道還指望我去改名單不成?”</br> 他這話只是隨口說說,開玩笑的性質,沒想到眼前的白常岳卻像是找到了救星:“未嘗不能試試啊!”</br> 這一下輪到陳安驚了:“你究竟在我身上壓了多少錢?”</br> “這......也就是五千兩而已.....”</br> 白常岳臉色僵硬,最后開口說道。</br> 五千兩,這個數字當真不算小了。</br> 白常岳雖然是白家人,但真實職業其實是個商人,手頭雖然寬裕,但也只是相對來說。</br> 這五千兩怕不是把他大半個家底都給掏空了。</br> 陳安有些憐憫的望了望白常岳,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伸手拍了拍白常岳的肩,隨后便直接離開了。</br>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么呢?</br> 他可沒有給白常岳負責的想法。</br> 畢竟又不是他讓白常岳投這么多的。</br> 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啊。</br> 陳安這里的動靜暫且不提。</br> 在上首,白清望著下面豎起來的牌子,不由皺了皺眉頭,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br>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只是有些無語的望著一旁的白常遠:“為了惡心我,專門針對一個孩子,你至于么?”</br> “就因為是個孩子,所以才需要多多磨煉,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前輩。”</br> 白常遠笑了笑,表情看上去帶著些挑釁的意味:“清兒,你覺得呢?”</br> 他這話里似乎若有所指,話中有話,讓一旁的白明離都不由側目,暗自搖了搖頭。</br> “你高興就好。”</br> 白清淡淡開口,望著白常遠的這幅模樣,不由暗自搖了搖頭。</br> 就是這樣的貨色,若非命好,哪有資格坐在這里,與她并列。</br> 不過對陳安這事,她也沒有阻止的意思。</br> 在她看來,陳安習武至今都是一帆風順的,這在某種程度上的確也不算是一件好事,以后容易養成目中無人的姿態與性格。</br> 現在借著這件事磨煉磨煉倒也不錯。</br> 正好警醒他,讓他以后加倍努力,以免懈怠。</br> 當然,陳安自身的實力不足也是一個原因。</br> 以陳安的實力,再贏下一場,能進八強就已經是頂天的了,更進一步的位置是怎么都不敢想的。</br> 而前八的位置,在白清看來可有可無,也就無所謂了。</br> 但白清不知道的是,她無所謂的位置,對別人來說可是要命的。</br> 大半天時間過后。</br> 擂臺上,此刻下一場比賽已經快要開始了。</br> 陳安獨自一人站在擂臺上,在那里等著對手。</br> 這一場他的比試,他本人是早早便到場了的,一直等到現在。</br> 然而他的對手卻是磨磨唧唧,看這樣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登場了。</br> 下首,白常岳雙手合十,在那里低聲念叨。</br> “雖然那五千兩鐵定沒了,但多少能挽回一點損失吧.......”</br> 他心里安慰道。</br> 在知道陳安的對手是白常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此前的五千兩銀子鐵定要打水漂了。</br> 于是在方才,他又咬牙拿出了三千兩銀子,投在了白常立的身上。</br> 雖然說相對于陳安而言,白常立因為名聲太大所以賠率不高,但只要能順利贏了,怎么著都能挽回一點損失。</br> 想到這里,他的心中就不由長嘆一聲,滿滿的心痛。</br> 我的錢啊!</br> 不過到了現在,再怎么心痛也沒有用處了。</br> “時間快到了......”</br> 一旁,負責計時的人看了看時間,忍不住開口說道:“若是再不登場,就要視為放.....”</br>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遠處就有動靜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