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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時光(三)
岑曼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確實很懂得捉自己的死穴,但后面那半句,她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什么叫‘今晚不能走了’?”
余修遠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的舞臺,似乎正目測著下一件拍賣品的價值。對于岑曼的提問,他說:“就是……你所想的那樣。”
若非場內燈光晦暗,射燈亦沒有打過來,岑曼那不自然的表情想必怎么也藏不住的。她側過腦袋,壓低聲音說:“在大庭廣眾耍流氓,你也好意思!”
“有嗎?”余修遠說,“我明明在合理地使用男友職權。況且,無論輸贏,你也不吃虧?!?br/>
岑曼的臉又燙了幾分,她嗔道:“才不是!”
余修遠低笑了一聲:“這么冷的天,有我?guī)湍闩?,聽著就覺得很不錯吧?”
他們低語的時候,兩位漂亮的禮儀小姐已經將下一件拍賣品取了出來。
余修遠提醒她:“拍賣要開始了,這個賭,你敢不敢打?”
拍賣師打開錦盒,將里面的珍品展示在鏡頭前:“第八號拍賣品,是團慶集團董事長黃莉莉女士捐贈的復古琺瑯胸針?!?br/>
經過剛才兩輪的拍賣,岑曼看出他對珠寶玉器并不了解,且不清楚它們背后的收藏價值,因而兩次猜測都與最后成交價相差了一大截。這一輪的拍賣品仍是珠寶,她也算占有優(yōu)勢,再想到紀北琛那欠扁的模樣,她一咬牙就說:“賭就賭!”
余修遠說:“不許反悔?!?br/>
胸針很特別,清雅的花朵形狀,上面巧妙地鑲嵌幾顆色澤純正的瑪瑙,恰好跟明艷靚麗的琺瑯彩相得益彰。
這樣一枚小玩意,岑曼見了也很喜歡,她不禁贊美:“真好看。”
拍賣師做了簡單的介紹,之后宣布:“這枚胸針的起拍價是28萬!”
岑曼咋舌:“好看是好看,不過這起拍價也太高了吧!”
摸了摸下巴,余修遠說:“這東西跟你前幾天那披肩很配?!?br/>
岑曼差點被逗笑,她說:“幾百塊的披肩跟幾十萬的琺瑯胸針,哪兒配了?”
余修遠避而不答,只對她說:“你先猜吧?!?br/>
剛才那條紅寶石項鏈,參與競拍的貴婦甚至男人也不在少數,岑曼認為這枚胸針同樣會引來一番競爭。沉吟了下,她說:“大概35萬左右?!?br/>
她的話音剛落,余修遠就很從容,又像很隨意地說:“我覺得是50萬。”
岑曼樂了,她笑余修遠:“你亂來的吧?剛才那條紅寶石項鏈,起拍價是20萬,成交價才29萬3千,這枚胸針被抬價的幅度應該也跟項鏈差不多呀?!?br/>
“最后的結果要成交的時候才知道?!庇嘈捱h的手指輕輕地叩著桌面,眼中也帶著淡淡的笑意。
很快就有人舉牌競價,拍賣師洪亮亢奮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張夫人出價出28萬5千……陳副總出30萬……冼先生出32萬……”
不多時,這枚胸針的叫價已經直逼35萬。當然,到達了這個價位,大家競價的熱情便冷卻了,貌似都在思索值不值得繼續(xù)提價。
當一個年輕的女人報出38萬,隨后就沒有人再舉牌了。拍賣師喊道:“38萬第一次……”
勝負幾乎有了分曉,岑曼勝券在握,內心有點激動。她端坐在座位上,聽著拍賣師繼續(xù)喊:“38萬第二次……”
就在岑曼等著拍賣師喊出第三次的時候,坐在身旁的男人突然動了動身,她正想轉頭,不料卻聽見拍賣師高聲說:“余先生出價50萬!”
在今晚這場拍賣會中,這是叫價差額最大的一次。這番激進的行為引起了場內的一陣小轟動,與他們相隔不遠的紀北琛也轉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還有哪位參與競價?”拍賣師的聲音持續(xù)亢奮,停了數秒,他又喊,“50萬第一次!50萬第二次!50萬第三次!”
眼睜睜地看著拍賣師擊槌,并聽見他高喊“成交”,岑曼這才終于相信,余修遠竟然花50萬拍了一枚小小的胸針!
在此刻,岑曼已經忘記什么較勝敗輸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余修遠,余修遠掛著淺笑,目光柔和地與她對視,彷佛只做了一件普通至極的事情。
直至又一輪的拍賣開始、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邊,岑曼才悄聲問他:“你是不是瘋了!”
余修遠握住她的手,漫不經心地說:“沒有,我覺得挺值得的?!?br/>
岑曼哭笑不得,一時口直心快就說:“就算你輸了,我還是……”
話說了一半,岑曼倏地反應過來,匆匆地把滑到唇邊的字句吞回去。
然而,余修遠已經知道她想說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岑曼壓著內心的羞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余修遠語帶笑意地糾正:“我的意思是,50萬能夠給你投一枚跟你披肩相配的胸針,也可以做善事,真的值得。”
這男人總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岑曼睥著他以示不滿。
余修遠摟過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說:“當然了,附帶的福利還是要領取的?!?br/>
岑曼別過臉:“你耍手段,不公平!”
他反駁:“你事先沒說不可以?!?br/>
岑曼悔得腸子都青了,竟然忘了余修遠有那么奸詐狡猾。想來他是早有預謀的,剛才他連敗兩局,說不定也是故意讓自己麻痹大意的。她決意耍賴:“我知道了,你一開始就想著算計我,根本不想幫我出氣!”
余修遠提醒她:“我們說好的,不可以反悔的。”
岑曼說:“我不管,反正你要先幫我出氣!”
余修遠無奈搖頭,他掏出手機,低頭按了一陣子,隨后又將手機放回口袋。他低聲對岑曼說:“看他那邊,不要太明顯?!?br/>
岑曼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不過他這樣說,她便往紀北琛那方看過去。
跟紀北琛隔有小段距離,岑曼能清楚地看見他從桌面上拿起手機,似乎在查閱什么消息。她靜靜地等待著,三兩秒后,他竟然拿著手機站了起來,疾步從側門離開。她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也能從他的動作看出他的焦躁與不安。
岑曼又一次詫異,她問余修遠:“你剛做什么了?”
余修遠告訴她:“我只是發(fā)了條短信提醒他,他今晚把你惹怒了,要多加留意家中的妻女?!?br/>
“你也太損了!”岑曼瞬間轉過彎來,要不是身處這樣正式的場合,她真想哈哈大笑。紀北琛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跟余修遠太熟悉,正因為熟悉,他們很清楚彼此的軟肋和弱點在哪里,有時候一個很簡單的小心機,就能夠把對方耍得團團轉。
就算岑曼不說,余修遠也沒打算放過紀北琛。紀北琛差點就把他給坑了,那時岑曼已經讓他焦頭爛額,這家伙還要一個張嘉綺過來添亂,幸好他定力夠好、手段夠硬,不然真收不了場。
岑曼幸災樂禍:“等下不是還有祝酒儀式嗎?紀北琛丟下滿場賓客、連招呼也不打就跑掉,到時候會不會被他老爹拿皮帶抽?”
余修遠聳了聳肩,接著問她:“這下你總算滿意了吧?”
高興過后,岑曼又開始憂心:“你這樣擺他一道,他會不會把葉子關起來啊?”
余修遠笑了笑:“他要怎么處理就是他的事了,我們學他舊時那樣看看熱鬧就好?!?br/>
岑曼撇了撇嘴:“葉子多無辜呀!”
余修遠問她:“他對葉思語怎么樣,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樣思索了一下,岑曼似乎又沒那么擔心了。她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情況,但卻看得出來,紀北琛是真的緊張葉思語的,否則當天在婦產科,他就不會那樣慌張。
時至晚會結束,紀北琛再沒有出現(xiàn)過。余修遠還要處理拍賣的后續(xù)事宜,他帶著岑曼去貴賓室簽成交確認書,隨后付款提貨。
看著他把支票交出去的時候,岑曼有點心疼,那個賭約還真是昂貴得很。
接過裝有胸針的錦盒,余修遠轉手就給了岑曼,岑曼不拿,他便塞到她手里:“快拿著,別讓人看笑話。”
周遭還有很多賓客和工作人員在場,聽了他的話,岑曼只好拿著,免得惹人側目。
晚會開始之前,余修遠喝過幾口酒。他以此為由,在舉辦慈善晚會的酒店開了個房間,直接在這邊住下。
岑曼很少化這樣的濃妝,她不太習慣,第一時間就進了浴室卸妝。她手邊沒有卸妝油,只好用隨手攜帶的潤唇膏和酒店提供的清潔用品救救急,在里面搗鼓很久,她的臉才恢復原來的樣子。
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余修遠正安靜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們住在酒店頂層的套房,俯瞰是半座城市的繁華夜景,仰望則是鑲在幽藍夜幕的點點星光。
聽見房內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余修遠不再眷戀這番美景,回身看向她。她不僅卸了妝,還把高跟鞋踢掉,赤著腳走在厚實的地毯上。他的眼睛鎖在她身上,雙手把玩著那枚琺瑯胸針,當她停住了腳步,他便說:“過來。”
岑曼很聽話地走過去,她看著他,他卻沒看自己,此際正半垂著眼將胸針扣在她穿著的小黑裙上。他的手無可避免地碰到胸前的嬌軟,她反射性地縮了一下,而他手一勾就將她拉到跟前。
抬頭就撞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睛,岑曼總是招架不了這樣熱切的目光,她轉了轉眼珠,問他:“胸針……你不欣賞一下嗎?”
余修遠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執(zhí)意要讓她看著自己:“除了你以后,我好像不會欣賞別的東西?!?br/>
搭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很燙,隔著衣裙,岑曼也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情話同樣火燙,她的耳根開始發(fā)熱,連聲音也不穩(wěn)了:“那你還拍!”
“你喜歡就好……”說罷,他的唇便親了下來。
岑曼穿著鞋子也他矮二十來公分,此時赤著腳,更是要踮起腳來。她回抱著他,手攀在他肩頭,他仍不覺滿足,一使勁就將她推到身后的落地窗,她沒來得及喘息,唇瓣瞬間又被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