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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府建在城外,毗鄰軍營駐地
雖然是毗鄰,但其實并非軍營
畢竟是三大軍府之一,羽林府真正的弟子,都是少年一輩的精英,是大將的苗子了,且都在十六歲以下,并非軍籍,不可能真的跟那些丘八老爺混同
孟帥進了羽林府,就見府內(nèi)風(fēng)格比銀寧府還要堅硬生冷,一眼望過去,只一片灰白色,連一棵樹都沒有
格局也簡單,大小兩個校場之間,有一大排房屋,除了中間一座大屋,正是府內(nèi)中樞堂,剩下的矮房子,都羽林子弟的宿舍
在營前報到之后,領(lǐng)了自己的號牌,簽下名字之后,孟帥自去找自己的宿舍
到了這里,他才知道,自己來的并不晚,其實還是早了
宿合門前一片安靜,顯然人還來得很少
這里有三排宿合,每一排都是同一屆子弟班的
分了三個年級
羽林府招弟子是兩年一選,相互之間差了兩歲,分別是十二、十四、十六歲,過了十六歲就畢業(yè),要么移入軍籍,陣前效力,要么由帥府另作安排
今年恰巧不招人,孟帥是插班的,正好插到去年進來的那一批弟子之中
那批弟子去年十二歲,今年十三歲,正好合適,可知那書吏說孟帥來晚了,純屬刻薄之詞
孟帥從最后拄的宿舍前走過去
一溜宿舍所有的門都是打開的
這是府中的規(guī)矩
白天不得關(guān)門
晚上打了定才許各屋關(guān)門,再打二
全體熄燈睡覺
從打開的門向里看,可以看到所有的宿舍都是一樣的格局
二十平米一間房子
擺放四張床
并非上下鋪,中間有一張寬大的桌子,比一般的大學(xué)宿舍稍微寬敞一些
但硬件方面是遠遠不如了
其他宿舍里也有來了一兩個的,也有一個宿舍來全的,大部分都在整理行李,也有坐在床上聊天的
還有人看見了孟帥走過,指著他笑道:“來人了”
孟帥聽到有人叫自己時,便轉(zhuǎn)過頭來,點頭示意,便即自行向前走
倒也不亢不卑,不給人留下壞印象
就聽有人嘀咕道:“他往那邊走,不會……”另有人小聲議論道:“怎么不會?沒有其他地方了,除了那里,還能是哪兒?”孟帥聽見了就作沒聽見,一路來到自己的宿舍前
他被安排到丙十六宿舍里,也就是這一排的最后一間
可能是因為在最頂頭,房間比尋常的房子還大了不少,一進去,孟帥就覺得相當寬敞,然后,他立刻意識到房間寬敞的原因一一這房子里頭,只有一張床
那張床孤零零的放在墻角,上面只鋪了一張草席,其他空無一物
墻角放了一個箱子
桌子上也沒什么東西,只有一只大個兒茶碗而已
倘若這是有人住的地方,那生活在這里的人可算毫無情趣可言,過的是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孟帥目光移動,看到了那張床上掛的一個木牌,上面是兩個黑色的墨字“陳前”
這個牌子他也有一個,上面寫的是“孟帥”兩個字
想必這個陳前就是他的室友
不過??…他住哪兒啊?這里連張多余的床都沒有
難道繼他在天幕睡石板床之后再次挑戰(zhàn)下線,改睡地板了?正在孟帥遲疑的時候,就聽有人道:“你還真是住這里啊?”孟帥回過頭去,就見門口圍了好幾個人,都往里面看
但無論怎么伸頭看,這一群人里面沒有一個邁過門檻的,甚至連挨著門的都沒有
孟帥回過身,團團抱拳道:“幾位兄弟好,在下孟帥有禮了”那幾人有的還禮,有的只抱拳沒吭聲,有的壓根就沒動作
站在前頭一個高個子少年道:“原來你叫孟帥
我叫龐武,就住在隔壁
我們幾個都住在隔壁,咱們以后就是同窗了
我說……你真要住在這里?”孟帥道:“是啊,號牌我都領(lǐng)了,就是沒床”那龐武道:“床是小事,我們那邊就有一張舊床,堆在墻角,你可以先搬過來湊活用”孟帥道:“是么?那太感謝了”到了隔壁,果然見角落里堆了一張床
還真是只能湊合用的破床,不但床板有裂縫,而且少了一條腿
孟帥看的直嘬牙花子,只是急切之間,沒有床可用,只得先湊活一下
當下拖住那床就往外走
要在前世,就算是單人床,也至少要兩個人才能搬動
但今生練武之人,誰沒有幾百斤力氣?孟帥一個人也能拖得動一張大床
就是這個重心有點掌握不了……到門口時,孟帥差點失手把床砸了,這時旁邊的一個圓臉少年搭了一把手,才將這張床穩(wěn)住
孟帥忙道:“多謝”那圓臉少年靦腆的一笑
道:“你往前搬
我在這里給你扶著”兩人齊心協(xié)力將床搬到他房間里
孟帥謝過了那少年,道:“多謝多謝,請坐歇息一會兒,我給你倒水”當下四處找水,他自己帶了水杯,但屋里顯然沒有水壺,他想起這排房屋的兩側(cè)似乎裝有水桶,連忙拿上杯子就要出去裝水
那圓臉少年忙說不必,順勢坐在床上,登時發(fā)出了“吱呀呀”的巨大聲音,且床面一歪,險些倒在地上,孟帥忙把床面扶住,道:‘抱歉,抱歉
這床不好,你湊合一下
那圓臉少年站起身來,笑道
“我湊活倒是沒什么,一會兒我就回去
你湊合一下才是
這床可不好睡啊”孟帥拍了拍腦袋,道
“那還能怎么辦,誰叫我來的晚,能不睡地上就行了
先忍幾日,回頭有機會換一張床來
這附近有集市沒有?還是要去銀寧買?”那圓臉少年道:“倒也不必那么麻煩,明天,或者后夭,軍需官會來登記年要置換的東西,你說一聲就行
無非就是一兩天的事”突然輕嘆道:“說到底,床也是小事,想湊合就能湊合,想換也磯時換
但有些事情可是換也換不掉
比如……”他目光落在對面床上掛著的“陳前”兩個字上
孟帥道:“你說的是我的室友?嗯,雖然我沒見過,但想來應(yīng)該是個難纏的人?”那圓臉少年奇道:“咦,你聽說過么?”孟帥道:“沒聽說過,不過你們都表現(xiàn)的很忌憚,連房門都不愿意進來
還有就是一一這里只有一張床
按照一般配置,這里應(yīng)該有四張才是
他一個人住一間房也就罷了,連多余的床也容不下
應(yīng)該是個很霸道的人?”再有就是,羽林府既然有人要刁難自己,那么給自己選的室友,應(yīng)該也是地獄難度的
那圓瞼少年道:“你有心理準備就好
你的室友爾東……”孟帥道:“什么爾東?不是陳前么?”那圓臉少年搖手道:“我們可不想叫他的名字,都是叫他爾東,或者‘那位,的”孟帥心道:擦,這位跟伏地魔一個待遇了
便道:“好,他做了什么?”那圓臉少年道:“做了什么?他簡直無所不為
別的不說,他原本也是有三個室友的,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獨尊了”孟帥道:“剩下的三個呢?者賺合他趕出去了?”那圓臉少年道:“趕出去這個詞,用得太輕了
運氣最好的是劉默,現(xiàn)在在家務(wù)農(nóng)
只是殘了一只胳膊,倒也不耽誤種地
稍微差一點的就是小曹,自殺過一次,精神就失了常,現(xiàn)在在家圈著,怕他再尋死”孟帥打了個寒顫,道
“剩下的一個,該不會已經(jīng)……”那圓臉少年道:“死了”孟帥道:“果然”那圓臉少年道:“后來府里還想調(diào)人進去和他同住,開玩笑,哪個冤大頭想去找死?啊喲,我可不是說你”孟帥道:“沒關(guān)系,事實如此,我不認這個冤大頭也不成了”那圓臉少年道:“他最近又有了的事業(yè)
就是在銀寧城長期占了一座生死擂臺
聽說一個人守擂三個月無人可擋,且心黑手狠,手下冤魂無數(shù)”孟帥想起進城那日聽到的滲叫聲,點頭道:“原來是他
他能守生死擂,到底是什么境界呢?”那圓臉少年一怔,隨即正色道:“你不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那也是正常
我來告訴你,這句話在羽林府里,永遠不許問”孟帥先是愣住,隨即有些明白,道:“是不是跟間女士的年齡一樣,很失禮?”那圓臉少年道:“年齡?和年齡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到了每季一次的考校時,自然會驗證,不過私下里大家絕不會私下間境界或者武功進度
這個是禁忌
當然,你不能間那位了,問了的話……”孟帥笑道:“你就要見不到我了?”那圓臉少年鄭重的點點頭,道:“你……好自為之”孟帥被圓臉少年一番話說得心中不爽,就知道自己的羽林府之行,先天就已經(jīng)不順
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底牌,就算真刀真槍的碰上,也要戰(zhàn)上一戰(zhàn),總不能沒被人打死,反而被嚇死了?這一日一直到晚上,那陳前并沒有過來,就聽得梆子聲響,已經(jīng)入夜,各房關(guān)門
孟帥自己關(guān)了房門
關(guān)門時抬頭一看,天色不但晚
而且陰了下來
頭頂已經(jīng)布滿了烏云
剛關(guān)上門,只聽一聲悶響,天空打了個悶雷
是了,已經(jīng)是二月了
春雪炸響,預(yù)示著春天到了
緊接著,絲絲春雨落下,打在地面上、窗戶上,淅淅瀝瀝的響
這一場雨從小雨開始下,下著下著成了大雨,又有雷電交加,竟然不遜于夏日的大暴雨
孟帥聽到外面熄燈號吹起,吹熄了燈火,上了床
那床板咯吱咯歧亂響,險險就要塌下,他費了白天勁兒才找準平衡
在雷聲陣陣中安然入睡
一直睡了兩個時辰,突然天空中一個大雷炸響,閃電大作,找的一室皆亮
就聽砰地一聲,房門被人踹開,雷電交加當中,一個筆直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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