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聞言一驚,臉色大變,道:“你當(dāng)真?”
陳前在后面道:“我只有八分把握。”
孟帥頭也不回,道:“聽到了么?陳丹師向你保證,至少有八分希望?!?br/>
陳前眉毛一挑,對于孟帥任意歪曲自己的意思頗為惱怒,但也沒有再爭辯,哼了一聲。
那少女道:“果真如此么?封印師的進(jìn)階,豈是外物能夠于擾的?”
孟帥道:“可以。尤其是你,你先天的條件很好,一直沒上去,其實是受到武道修為制約。你現(xiàn)在才是內(nèi)家的導(dǎo)引境界吧?這就太低了。以你的天賦,固然不用其他人那樣擁有充沛的內(nèi)力修為,但也要搬運境界,也就是外家的走馬境界才可以。煉丹師里面能夠提升境界的丹藥很多,只是你虛不受補(bǔ),要他特意為你的體質(zhì)煉制。等吃了丹藥我再和令尊給你護(hù)法,把這個配合印灌進(jìn)印坯里面,就算成了?!?br/>
他又補(bǔ)充道:“其實咱們封印師要走的更遠(yuǎn),對武家境界要求會更高。我看你對練武毫無興趣,不如以后走藥石之道,就是靠吃丹藥修行。對練武的人來說,吃丹藥是借助外力,過于依賴對本身修為不利,但你只求境界跟得上,又不跟人動手,那就一直吃下去好了。理論上進(jìn)境不會慢的?!?br/>
那少女聞言驚喜交集,方輕衍也喜形于色,道:“阿瑤,別看孟帥平時不甚可靠,但正經(jīng)用得上他的時候,從不令人失望,他說的定然沒錯。”
孟帥心道:你要為我助陣,難道不會撿好聽的說嗎?
那少女喜色漸漸斂去,換上正經(jīng)顏色,道:“堂尊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愿意按照您的意思加入璇璣山,在璇璣山您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定然不會推辭。”
孟帥心中暗贊,這少女冰雪聰明,自然琢磨出來,自己大力推薦她去璇璣山,與其說是為她的未來著想,更不如說是另有私心。
需要她加入璇璣山的,反而是孟帥。
這才是他今天來的根本目的。
方輕衍看了孟帥一眼,友情幫忙眨眼變成利益交換,讓他略感不適,但也沒說出什么來。雙方你情我愿的事,外人也沒辦法挑理。
孟帥道:“其實姑娘不必?fù)?dān)心,我對姑娘沒有任何要求。你加入璇璣山本身,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币娔巧倥媛恫唤庵?進(jìn)一步解釋道,“我希望你把進(jìn)入璇璣山的名額拿下來,把另外一個人擠出去。那人若是加入璇璣山,對我很是不利。”
那少女點頭道:“原來如此。其實堂尊大人驚才絕艷,年紀(jì)比我還輕,你這樣的人才,璇璣山豈有不樂意接受的?你若加入璇璣山,把旁人擠下來輕而易舉。”
孟帥無奈道:“這個……我是不能加入璇璣山的,因為我家堂尊的門戶之見?!?br/>
還真是門戶之見,林嶺的思路不可理喻。
以前孟帥聊天時,也曾說過,自己曾想加入璇璣山。林嶺聽了,冷冷的甩下一個字:“敢?”
這時孟帥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他的手段,就這一個字把孟帥嚇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悄聲問道:“為什么?”
林嶺又丟下兩個字,道:“丟人?!?br/>
然后他就走了。
孟帥對此情景,也只能回以兩個字“我擦?!?br/>
說起來,林嶺對譬如封印師界的概況,各門各派的實力以及有名的封印師這類的常識,幾乎只字不提,孟帥跟他學(xué)了不到一年,補(bǔ)齊了基礎(chǔ)功課,但課本以外的東西,半點也沒學(xué)到。這種毛病跟水思?xì)w一脈相承,而且因為林嶺三無的性格,孟帥都懶得跟他聊天。
但林嶺的話,一句是一句,只要孟帥記得的,絕不敢有半點違背。可見要想讓人服從,還是威嚇比較管用。林嶺不讓他加入璇璣山,他就真的連加入璇璣山的念頭都沒轉(zhuǎn)過。
那少女不知道他的本意,只道是他另有門派,不能加入璇璣山,便道:“好,若能獨得璇璣山的名額,我當(dāng)仁不讓。只是……”
說到這里,一個小丫鬟進(jìn)來,道:“姑娘,老爺請你出去。說冼公子要見你一面?!?br/>
那少女點頭,起身對孟帥道:“我去了?!?br/>
孟帥比了個手勢,道:“加油?!?br/>
等那少女去了,孟帥起身對方輕衍道:“這地方你熟不熟?”
方輕衍道:“自然是熟悉的。”
孟帥道:“你知道哪里最適合聽墻角?來來來,帶我去聽聽?!?br/>
方輕衍無奈,道:“兩年不見,你的人品是直線下降啊?!?br/>
爬上花廳外的石墩,孟帥用手指捅破窗戶紙,果然覺得視野良好。心中暗贊:方輕衍這小子果然對戰(zhàn)略高地了如指掌,想來在他們家爬墻頭不是一次兩次了。
方輕衍遠(yuǎn)遠(yuǎn)看著――因為地方太小,他只能把位子讓給孟帥,在相對安全的地方看著,要不是看孟帥隱藏氣息的本事不錯,他也不敢讓孟帥一個人呆著
饒是如此,他還是頗為擔(dān)心,問旁邊的陳前道:“沒問題吧他?”
陳前道:“你說的是技術(shù),還是腦子?”
方輕衍咳嗽一了下,道:“都是?!?br/>
陳前道:“技術(shù)沒差過,腦子沒好過。物以類聚,你給他介紹地方,你也好不到哪里?!?br/>
方輕衍勾起一絲冷笑,道:“物以類聚,近墨者黑。我和他兩年不見,果然覺得腦子清醒了不少。倒是你老兄近日堪憂啊,蠢一點沒什么,可要守住了底線,別往不可救藥的地步滑下去。”
陳前目光一動,道:“這里狹窄,跟我出去?!?br/>
方輕衍道:“正有此意。”兩人各自走出。
孟帥遠(yuǎn)遠(yuǎn)聽見,暗道:行,打架還知道出去打,真給我面子。
將那兩人放在腦后,孟帥從窗戶洞向內(nèi)看去。就見大廳除了木黎堂、那少女坐著以外,另有一人坐在主賓位上。
乍一看,那人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jì),是個相貌俊秀的貴公子,且風(fēng)流倜儻,氣度翩翩,不過細(xì)看也能看出他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xì)細(xì)的皺紋,顯出幾分滄桑。孟帥看了一眼,心中暗動,只覺得此人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難道已經(jīng)是先天大師?
十有**。真不愧是大荒來人。
至于封印師的水平,用眼睛是看不出來的,不過一般封印師的修為和封印等級都是正相關(guān),看他如此修為,孟帥心里暗想,恐怕已經(jīng)是高等封印師以上的存在了。
想必這就是那個冼公子了。
那冼公子正在觀看那個玉石版,面上浮現(xiàn)笑意,顯然甚是滿意。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道:“阿瑤果然天資不錯。這個學(xué)徒我收定了。你現(xiàn)在就可以跟我走,咱們?nèi)セ蕦m接一個人,然后就回山?!?br/>
木黎堂大喜,正要讓女兒拜謝,卻見那少女盈盈下拜,道:“堂尊大人,請給小女三天時間?!?br/>
那冼公子一怔,隨即笑道:“哦?三天時間?你要于什么?”
那少女道:“三天時間,小女希望以封印師的身份隨公子回山?!?br/>
這句話說出來,屋里屋外倒有三個人吃驚,木黎堂和那冼公子吃驚不說,連孟帥也大吃一驚,暗道:這個時間她是怎么劃定的?我都沒敢保證三天,萬一不行呢?
但隨即,孟帥就想明白了,這冼公子地位更高,那少女對他保證,只說緩幾天是不行的,需要給一個明確的時間,方能增加自己說話的可信度。而且三天時間看起來像夢話,卻有先聲奪人的效果,更容易挑起那冼公子的興趣,獲得同意。
策略是沒錯,不過孟帥可真不保證三天時間能行,萬一砸了,就徹底完蛋了。
那冼公子果然半信半疑,還是不信居多。只是看那少女的才華以及不錯的容貌份上,還是問道:“三天,你確信是三天?”
那少女抬起頭,目露堅定之色,道:“三天不成,我甘愿放棄一切機(jī)會。絕不白耽誤您的時間?!?br/>
這一下孟帥都佩服她孤注一擲的勇氣,木黎堂驚得猛然站起,道:“不得胡說,你退下?!?br/>
那冼公子一怔,隨即大笑,道:“真有趣。小姑娘,你敢說出來,我就算給你三天又如何?”
那少女道:“謝謝,若能以封印師的身份加入璇璣山,是我的幸運,說不定將來,也是璇璣山的幸運?!?br/>
木黎堂聽她口氣越來越大,坐立不安,道:“你退下,退下。怎么這么多話?”
那冼公子道:“好。有志氣很好。不過這一次我來的時候,只領(lǐng)到一個名額。那另外一人怎么辦?璇璣山一向是名額緊俏。我想想……事有例外,倘若你們都是驚才絕艷的少年天才,倒也不是……”
孟帥心里一跳,咯噔一下,這可壞了。
他要破壞咸光堂的璇璣山名額,這才推上這少女去。可若是那冼公子竟然能弄到兩個名額,來個皆大歡喜,那這番心思就全白費了。
這個時候他人在廳外,無計可施。若讓那冼公子說出兩個人同入的話來,以后可就有點不好收拾……
那少女突然開口,截住冼公子的話,道:“公子不必猶豫,少年天才只有一個。”
那冼公子一怔,道:“你說什么?”
那少女道:“有我之外,就沒有別人了。那人……我要與他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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