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很久都不在公共場合里出現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公司里,不斷拓展業務,漸漸將“江南”壯大成了國內一流企業。
人們都說他太拼了,看上去比前兩年老了很多,他才三十歲,鬢邊竟有了白發。
他很早之前就從南家別墅搬了出來,那棟房子被上了鎖,定期有人打掃,只有每一年的某一個冬夜,他會在房子里住一晚,坐在窗前寫信。
他將信放入一個木盒子里,埋在院子里的海棠樹下。
信的內容很簡單,年復一年。
喬喬,我想你了。
如今很少會有人記得那個叫南喬的女人,廣場電視地鐵里再也看不到那位耀眼的女明星,娛樂圈不斷有新鮮面孔涌現,漸漸的人們都忘記了那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女人。
那個叫南喬的女人,再也不被人記得。
可是人們不會忘記歡樂,就如這座玫瑰小鎮正在歡度每年的鮮花節。
慕名而來的人很多,街上人頭攢動,江臨在保鏢的簇擁下不緊不慢的前行,春天的小鎮連空氣中都飄著花的清香。
那香味勾起很久遠的回憶,那人總說以后有時間了一定要來這里住一段時間。
江臨強壓著不可控制的思緒,忽然前面亂哄哄的,他正抬眼,一個手捧鮮花的女人被后退的人群推搡著往后倒,直接倒在了他的懷里。
“啊,對不起!”女人驚呼一聲,轉過身來。
女人面露歉意的臉卻是一怔,愣愣的看著面前這個又瘦又高的英俊男人。
“先生,您沒事吧,是不是踩到您了?”女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嘈雜,江臨卻什么都聽不清楚,耳朵里嗡嗡嗡的轟響個不停,來來往往的人仿佛都化作了虛影,他漸漸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只覺得自己大病了一場,手心里發著虛汗。
墜入深淵的心臟忽然被灌輸了血液一般,砰砰的撞擊他的胸腔,眼睛里的水汽很重,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這個比他矮一個頭的女人正仰著臉看他。
女人小巧的鼻頭上,一顆淡紅的小痣那樣鮮活生動。
“喬喬!”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女人卻嚇了一跳,掙扎著,“先生,你干什么!”
江臨不管她說什么,手指死死的扣住她,淚水終于從眼眶中滑落。
怎么會這么像,這世上怎么會有兩個長得這么像的人?
他的喬喬!
女人看見他掉眼淚,眉頭一皺,周圍越來越多人看過來了,她覺得難堪極了,惱羞成怒道:“你再不放我要叫警察了。”
今天鮮花節,街上到處是巡邏的警察。
握住手臂的那只手顫抖的力度越來越大,女人一時心驚,只聽男人叫她喬喬。
女人又皺眉,“我叫喬心。”
江臨心中的悲戚被驟然放大,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這幾年他就像得了一場病,看到和南喬長得像的女人就不肯撒手。
他怎么忘了呢,他的喬喬死了,在他的面前死去了。
眼前這個人只是和喬喬長得太像了,像到他都快分不出來了,可是她不是喬喬。
喬喬她,死了。
“抱歉。”江臨低低的說了句,失魂落魄。
終于松開手,女人如釋重負的吐氣,抬起食指摸了摸鼻頭的小痣,“沒關系。”
卻是這個動作,江臨整個人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