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沒機會殺人的人往往會傾向干用砍下別人腦袋的刁汛不炫耀自己的能力和膽魄,但對于成年陷在泥潭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人便知道,能用“不殺”的方式才是高明的手段。
玄冥子久歷江湖幾十年,當然知道對一個仇人舉酒杯遠比對仇人提刀子要艱難得多,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的道理其實大家都懂,但人心境界的高低上下卻著實半點勉強不得。
“哼,你自己不愿報仇,須知道以后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玄冥子哼了一聲,不愿墜了身價。
你是師叔,我是晚輩。”青奮苦笑,這搞得好像是自己理虧也似,忙轉(zhuǎn)換話題:“師叔是回忘憂谷嗎?現(xiàn)在行動還方便嗎?”
“本來是想回谷小住幾日,誰曾想被天龍教的人一路羅嗦,居然追到了這里。算了,不提他。你,你叫什么名字?”玄冥子一甩腦袋,顯得很是郁悶。
“青幕”
“青奮,青奮。”玄冥子咀嚼了一下師侄的名字,接著才說道:“既然你不想趁機報仇,那便過來,扶我去瀑布后面的山洞。”
“啊?去瀑布?”青奮愣了一下,不回忘憂谷去瀑布那里做什么。
“你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老狗一條,難道回去讓逍遙子恥笑嗎?”玄冥子聲音提高了八度。
青奮不敢再多話,他知道一個人一旦有了心結(jié),那便不是旁人三言兩語解得開,越去拉扯只會糾纏得越緊,現(xiàn)在還是這個師叔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忘憂谷后山有一座瀑布,不是很高很闊,卻是秀麗出塵。瀑布下面的一個深潭,潭水清澈,珠玉飛濺萬十,更是美中極致。
將走路都顫巍巍的玄冥子安置到了瀑布后面一個猶如水簾洞的地方一事實上,忘憂谷的人確實管這里叫水簾洞,有水有食,靜心調(diào)養(yǎng)月余,這種最直接的內(nèi)傷反而是最好醫(yī)治。本來若是去到忘憂谷里,藥物器具齊備,十余天當可完好如初,只是青奮不用開口也知道,這話說了不如不說。
青奮將一切布置妥當,轉(zhuǎn)身回了忘憂谷,玄冥子沒叫他別向逍遙子提起自己的事,不知道是疏忽了,還是有心的。
當天傍晚,逍遙子就從青奮的口中知道了這天下午在自家地頭上發(fā)生的一切。天龍教這么大膽居然敢追到忘憂谷后山來撒野實在出人意料之外,玄冥子縱然再與自己不合也不愿欺師滅祖又讓他嘆息了數(shù)聲。只對青奮吩咐拿些合用的藥材物品給師弟送去,然后就在一邊坐著發(fā)呆,青奮不敢多問,轉(zhuǎn)身出了自在居。
第二日一早,青奮向仙音和書生告了兩天假,自個背了一包物件送到了水簾洞。玄冥子翻了翻眼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的把東西收下了。
青奮看到洞穴角落里有一灘黑色的血跡,顯然是昨夜玄冥子已經(jīng)將淤血都逼了出來,這樣看來他的內(nèi)傷只怕七八天就可以平復,這位師叔內(nèi)功之深湛看來還在自己估算之外。
“別看了,我的內(nèi)力沒那么離譜!”玄冥子見一知十,一眼就知道青奮肚子里在想什么,淡淡說道:“我是受內(nèi)傷,不是與人比拼內(nèi)力,這玩意兒,高明的醫(yī)術(shù)比高明的內(nèi)功更加管用。”
你還通醫(yī)術(shù)?看著對方從懷里取出銀針,燒過之后仔細的插進了身上幾大穴道,又取出一粒丹藥服下,隨即閉目運氣青奮把這句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過了好一會,一輪治療已畢,玄冥子睜眼看見青奮還傻愣愣在那里,眼中微微露出一絲得色。
“琴棋書畫、醫(yī)相占卜、拳腳內(nèi)功、兵刃暗器,我哪一項也不在逍遙子之下!”說這話的時候玄冥子神態(tài)甚是傲然,想來是十分自負。其實別的不說,單以武功而論青奮估計還是自己師傅要高一些,但他也沒傻到把這話說出口。
“我昨天就看你氣色不正,好像大病未愈,莫非是與人動手受了傷?且過來,讓我搭一搭脈博。”口說為虛,玄冥子本來就與師兄別著苗頭,現(xiàn)在看著師侄面有病容,突然想起若是自己能治好了他,豈非是勝了師兄一頭?想到這里,玄冥子本來鐵青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血色。
“唔,居然是摧心掌?你好大的命,若非是有外物擋了一擋,你金鐘罩又已經(jīng)有了火候,這一掌已經(jīng)足以將你立斃當場了。不過這掌已經(jīng)摧傷了經(jīng)脈,便是最得法的醫(yī)治也非得一年半載不可。”玄冥子醫(yī)術(shù)過人,只是一搭脈已經(jīng)探明了前因后果,但同時也明白,自己實在不能做得比師兄和神醫(yī)更好,不由大為煩惱。
左手搭脈完了換右手,右手完了又換左手,翻來翻去好幾次,玄冥子眉頭越皺越深,但就是拿不出更好的法子來。青奮倒是想勸他算了,世事有極限,起碼就自己的傷情,處理已經(jīng)達到了極致,玄冥子便是真的醫(yī)術(shù)比他們更高,這次也是沒有辦法了。
“咦,古怪!”青奮剛要張口,玄冥子突然驚訝了一聲,一掌輕按在他小腹上,吩咐了一聲別運功,青奮呢便感覺小腹中一股熱流忽的攪動了起來。
“天蠶!你居然有天蠶!”玄冥子驚喜的叫了起來,反把青奮叫愣了。
“天蠶?我是有一只金蠶后。但天蠶是什么?”青奮有些莫名其妙,一物兩稱嗎?
“金蠶后和天蠶是兩種東西,風牛馬不相及,你腹中之物絕對是天蠶。”
“可給我下盅之人和神醫(yī)都確定過這是金蠶,應(yīng)該不可能有誤啊!”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爆出一句:“你在說什么啊?”
“先停下來,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蹊蹺之處,你先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一遍,任何細節(jié)都不要錯漏。”玄冥子知道事有古怪,也不抓著硬說是對方搞錯了。
青奮想了想,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事情,就把自己中毒后的一切經(jīng)歷都說了,只是隱去了女裝的事情。結(jié)果說到自己服下九轉(zhuǎn)陰陽丹之時,玄冥子一拍大腿:“就是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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