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jié)束了這場“大猩猩鬧劇”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家便踏上了回國的飛機(jī)。
在機(jī)場的時候,卻意外的看見沈母出現(xiàn)了。
向來美麗優(yōu)雅的女人,此刻摘下墨鏡雙眼紅腫,看向他們的方向,聲音激動地喊道:“兒子!”
說完,沈母便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張開雙臂飛奔而來。
沈煜景很意外,一時間不太能理解母親這次突如其來的熱情。
難道是因為得知他在國外生病了?所以她擔(dān)心了,居然主動來機(jī)場接他?
雖然很別扭,但是沈煜景還是勉為其難地張開了雙臂。
宋伊和慕容歡湊在一起,說:“他們母子感情可真好啊。”
下一秒,沈母就從沈煜景身邊跑過,直奔他們身后的工作人員。
沈母激動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我兒子在哪?它怎么樣?”
工作人員說:“這位女士,請您稍等,因為那只大猩猩是乘坐您的私人飛機(jī)回來的,這里還需要您去和我們辦一些手續(xù)……”
所有人:“……”
沈煜景:“……”
張開的雙臂緩緩放下,有些尷尬的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顯然,沈母的大猩猩也被送到國內(nèi)了,所以她急著找的不是這個親生兒子。
“噗嗤——”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沈煜景立刻回頭看向宋伊和慕容歡,兩個人齊刷刷搖頭,不是她們。
隨即權(quán)樂也無辜擺手,認(rèn)真道:“我在憋……哈哈……我在很努力的憋著!”
沈煜景的目光飛速從他們身上掃過,這才抓住罪魁禍?zhǔn)自S徹。
許徹收起笑意,努力換上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說:“抱歉,太好笑了,實在沒忍住。”
沈煜景走向了杭楓,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說:“你哥他腦子有問題,杭楓,我非常感動昨天你勇敢地?fù)踉诹宋颐媲埃視涀〉模瑥慕裉炱鹞覀儾攀钦嬲呐笥选<热蝗绱宋乙部梢悦銥槠潆y的當(dāng)你哥,你把許徹踢了,以后就跟我混吧。”
“呵。”許徹輕笑一聲,擺明了他的態(tài)度。
無論他和杭楓之間有過什么矛盾分歧,作為一個兄長,他還是比沈煜景這種不靠譜的人強(qiáng)太多,也沒什么可比性。
更何況,沈煜景這個要求提的太離譜,杭楓才不是那種隨便……
少年的聲音沙啞,喊了一聲:“哥。”
許徹:“???”
所有人:“!!!”
沈煜景愣了一秒,隨即立刻揚(yáng)起笑容:“許徹,聽見了嗎?”
宋伊和慕容歡抱在一起兩個人笑得都快趴下了。
而許徹面無表情地抓住了杭楓一邊肩膀,而沈煜景則拼命護(hù)著杭楓,還在那里挑釁大喊:“別碰我弟!這是我弟!”
沈煜景說完又看向杭楓,鄭重道:“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老三了,杰瑞就是你的二哥了!放心,哥哥們都會好好對你的!”
杭楓表情瞬間僵硬。
而許徹則是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出了這場兄弟爭奪戰(zhàn),看向杭楓說:“恭喜你。”
權(quán)樂沒聽懂,問道:“許徹恭喜他什么?”
江奕珩推了推眼鏡,給他翻譯道:“恭喜杭楓成為一只大猩猩的弟弟。”
哄笑聲響起,杭楓也嫌棄地拿開了沈煜景的手。
這次的旅行就在歡笑聲中徹底結(jié)束了,只是少年手腕上的傷痕或許會和這份友誼一樣永遠(yuǎn)陪伴著他。
日記本上整面整面都是她的名字,他寫下的不止是名字那么簡單,更是難以宣之于口的心事與隱晦懵懂的情意,可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和勇氣再將它們說出了。
今天就很好,她喜歡他成為這樣融入他們的朋友。
只要她喜歡,他可以一直這樣。
最后,日記本被合上,放進(jìn)了抽屜的最深層。
*
宋家。
宋伊回家后又睡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天都黑了才醒來。
但是讓宋伊奇怪的是,父親還沒有回來。
桌上擺著五十塊錢,以及一張父親留著的紙條,讓她自己出門吃飯。
這幾乎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情況,而且也沒說明是要去做什么。
宋伊奇怪地拿起手機(jī)給父親打了電話。
很快,那邊的聲音就響起,“伊伊,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沒。”宋伊回答道,又說:“就是想吃你做的飯菜了,爸,你去哪了,怎么這么晚還不回來?”
宋父停頓了兩秒,說:“又是一個朋友找我?guī)兔ψ霾耍思夷赣H第一次來帝都,想嘗嘗正宗的帝都菜,爸爸閑著也是閑著……”
宋父話還沒有落下,那邊就有盤子摔碎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個男人的訓(xùn)斥:“怎么連個碗都刷不好?毛手毛腳的!”ωωω.ΧしεωēN.CoM
“不說了,你吃點(diǎn)東西早點(diǎn)睡,爸爸很快就回去。”
宋父說完就立刻掛斷了電話,也不再給宋伊一句說話的機(jī)會。
宋伊皺了皺眉頭,一只手拖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這不對勁,父親聲音里的慌亂顯然也是有事情在瞞著她。
而那個男人的話卻是一句關(guān)鍵信息。
盤子,那應(yīng)該就是在做飯的地方。
但是從他的聲音聽起來,應(yīng)該是個管理階級的人在訓(xùn)斥下屬。
答案很明顯了。
應(yīng)該是父親在外面找了工作想補(bǔ)貼家用,又怕她擔(dān)心才會瞞著她。
睡了一天,宋伊也沒什么困意,便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等父親回來。
十一點(diǎn)半,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
在看見客廳燈亮著女兒還坐在沙發(fā)上的那一刻,宋父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問道:“怎么還沒休息?”
宋伊起身走到了父親面前,俯身聞了聞,很明顯的油煙味。
宋父反而有些不自在地問道:“你這孩子,干什么呢?”
宋伊雙手環(huán)胸看向父親,倒換上了一副審問的表情:“去哪里幫人做菜了,忙幾天了吧。”
宋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然無論什么都沒有辦法瞞過自己這自小就聰慧的女兒。
于是宋父說:“我在一家餐廳找了個工作,他們喜歡的手藝,說讓我留下來當(dāng)廚師。”
“真的?”宋伊有些詫異,隨即又感到高興,“你怎么想通了,我還準(zhǔn)備找個時間再好好和你說這件事呢。”
宋父更加不好意思地說:“不是上次你生日帶了那幾個孩子回來,他們都夸我做飯好吃,爸爸就想著你那些朋友都是吃過好東西的,他們認(rèn)可,就證明我做得確實不錯。爸爸不是瞞著你,是想等正式確定下來了再告訴你。”
宋伊露出笑容,又問:“好事,以你的手藝,就算這家餐廳不要你,我們也會找到更好的。對了,是哪家餐廳啊?”
宋父說出了餐廳的名字,卻讓宋伊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算是帝都較為高檔的餐廳了,都是在商場內(nèi)部,以宋父的性格,他就算找工作也不會主動去這種地方的。
于是宋伊問道:“你怎么想到去這里應(yīng)聘?”
說到這里,宋父從自己房間里拿出了一份折疊好的傳單遞給了宋伊。
他說:“之前在家門口看見的,是個年輕人給我發(fā)的,上面有應(yīng)聘方式,我就想著去試試看,畢竟這么大的餐廳也不會騙我。”
宋伊將傳單打開,表情有點(diǎn)復(fù)雜。
首先,正常人誰發(fā)傳單,來他們這個巷子里啊。
其次,哪家的傳單,還在下面寫招聘廚師啊?
沒錯,是寫,是手寫的!就離譜。
不對……這字丑的實在有點(diǎn)眼熟啊。
于是宋伊拿手機(jī)給這張傳單拍了張照片,又去搜索了一下這家餐廳的詳細(xì)信息,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老板姓沈。
于是宋伊把這張照片發(fā)給了沈煜景,并且附帶了一個問號。
左上角“正在輸入中”不斷顯示著,足足一分鐘過去,最后卻也發(fā)來了一個【?】
怎么看都會覺得是在心虛的樣子。
于是宋伊也沒耐心了,她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
另一邊的沈煜景看見來電顯示的那一刻緊張的手機(jī)差點(diǎn)摔地上了,但還是連忙接通。
宋伊問他:“那張傳單是你特意來我家門口發(fā)的?”
沈煜景直接否認(rèn):“不是,我聽都沒聽說過這家店。”
宋伊輕笑一聲,然后問道:“真的嗎?可我查了那家餐廳,法人寫的是你爸的名字。”
沈煜景:“……那可能是我忘記了吧,你也知道的,我從來不關(guān)心這些東西。”
宋伊又說:“是嗎?可我爸還說是個年輕人發(fā)給他的。”
沈煜景脫口而出:“那是許徹,和我沒關(guān)系。”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宋伊只說了一個字,“嗯?”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沈煜景只能承認(rèn)了。
他說:“我這發(fā)色也太有辨識度了不行,后來想找權(quán)樂可你爸也見過他,所以就喊許徹過來幫了個忙。”
宋伊有些無語問他:“這是重點(diǎn)嗎?所以這份工作是你給我爸的嗎?”
“不不不!”沈煜景立刻否認(rèn),聲音里都帶上了幾分慌亂,“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只是看見那家店在招廚師,所以稍稍引導(dǎo)了一下叔叔過去。”
“沒有了?”
“然后……然后就和那邊打了聲招呼,讓他們給個面試的機(jī)會。”
“沒有了?”
“真沒有了,叔叔這手藝也不至于我給他開后門啊。哎不對,宋伊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沈煜景理直氣壯的回答著,他話音落下,可半晌又沒聽見回應(yīng)。
沈煜景又不由有些緊張,問道:“喂,你不會生我氣了吧?對不起,是我不該自作主張,我只是……”
想幫你三個字還沒說出,沈煜景便聽見電話那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宋伊聲音很認(rèn)真的說:“沈煜景,做得很好。”
“真的謝謝你,晚安。”
直到電話掛斷。
沈煜景站在窗前,因為手足無措便習(xí)慣性地去抓自己的頭發(fā)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金發(fā)又一次被揉的亂成一團(tuán),但是少年的唇角還是止不住地上揚(yáng),流露出的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她夸他做得好,她還說謝謝他。
桃花眼里滿載著笑意,沈煜景對著鏡子又伸手去摁自己的唇角,不斷地在心里告訴自己:沒什么,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那么高興,真的不至于。
可是……可是這是她第一次夸他哎。
他好像終于做好一件事,還是一件足矣讓她開心的事。
她高興,那他也就高興。
這種感覺真奇怪,比收到全世界最昂貴的禮物還要幸福和滿足。
就好像從這一刻開始,他的心臟開始為另一個人而跳動。
是喜歡啊。
他確確實實,真真切切的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