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通往壽春的官道上,十萬魏軍排成長龍快速前進。
大軍前方,無數(shù)旌旗隨風飄揚,旗幟下方,五十多歲的老將曹純捋著胡須意氣風發(fā),邊跑邊對身邊的曹真和龐統(tǒng)說道:“江東周郎只不過是黃口小兒,所率漢軍更是不堪一擊,我大魏鐵軍一到立馬土崩瓦解,兩位賢侄,收復淮南,將漢軍趕回江南的大功就要落在咱們幾人身上了。”
不想當統(tǒng)帥的將軍不是好將軍,曹純征戰(zhàn)多年終于獲得了獨自領兵的機會,說不興奮那是假的。
他狂有人比他還狂。
曹真笑道:“子和叔格局小了,打敗周瑜算什么,咱們應一鼓作氣渡過長江拿下建業(yè),俘了陳登那個王八蛋及大耳賊的妻兒老小,這才是不世之功。”
曹純哈哈大笑道:“子丹賢侄說的對,為叔確實格局小了,現(xiàn)在大耳賊的漢軍主力被陛下纏在襄陽,建業(yè)空虛,大軍一到,建業(yè)城內(nèi)自然有世家替我們打開城門,咱們叔侄注定要名垂青史,士元,你說對嗎?”
世家都是墻頭草,不可能全都是劉備的死忠,一旦漢軍露出頹勢,他們投降的比誰都快,這是常識,不用刻意分析,換成魏軍戰(zhàn)敗,中原的世家同樣投降的很快。
“確實如此,下官先在這里恭祝將軍馬到成功,心想事成。”
龐統(tǒng)恭維一句,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不過將軍,咱們即將到達安風津,過了渡口就是陽泉,離壽春不到百里之遙,陽泉附近又有春秋楚國丞相孫叔敖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芍陂,地形比較復雜,乃絕佳的設伏之地,小心為妙啊。”
“曹休將軍已經(jīng)趕到壽春,有虎豹騎助陣守住壽春毫無問題,咱們不必急這一兩天的,下官建議大軍放慢速度休息一陣,命斥候探查清楚芍陂周圍地形,確定沒有伏兵之后再走。”
曹純蹙眉道:“伏兵,想多了吧,周瑜攻打壽春都來不及,怎么還有余力伏擊我等?”
他現(xiàn)在建功心切哪有心思等待。
龐統(tǒng)苦笑道:“小心無大錯嘛,好飯不怕晚,咱們干嘛急這一兩天。”
曹純雖然不甘,卻也不愿拂了龐統(tǒng)的面子,況且大軍確實有些疲憊,休息一會應該的,不吃飽睡足哪有力氣打仗,對吧。
命令傳出,大軍開始減緩速度,同時一支騎兵沖出隊伍,快速向芍陂趕去。
……周瑜率領漢軍早已等候多時,不過并沒有如龐統(tǒng)猜測的那樣在陽泉埋伏,而是將伏擊地點設在了附亭。
附亭又名黎漿亭,乃是黎漿水的渡口,黎漿水上承芍陂下注肥水,兩岸皆是水田,此地又是魏漢兩國的交界,隨時都有小規(guī)模沖突爆發(fā),沒哪個百姓膽肥到敢在這里種地,周圍土地荒廢多年,野草長的比人高,大軍藏在草叢里,站在遠處根本看不見。
數(shù)萬漢軍鎧甲外面套著草衣,頭上帶著草環(huán),就連武器都因害怕反光而用武器纏了一圈,火炮彈藥等東西更是早就用青草蓋的嚴嚴實實。
漢軍也有斥候,斥候來到草叢前吹出有規(guī)律的口哨,借此表明身份后才走進草叢,來到周瑜藏身的地方拜道:“都督,魏軍到了陽泉便停下修整,看來今天不會出現(xiàn)了。”
周瑜抬頭看了看天色,又低頭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點多,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氣惱的罵道:“該死的,肯定是龐統(tǒng)的注意。
告訴將士們埋伏好別被魏軍斥候發(fā)現(xiàn),就算拉屎也給我拉在褲襠里。”
近幾日他又猛攻壽春數(shù)次,借此迷惑城中的魏軍,同時派出大量斥候打探魏軍主力的消息,早就摸清楚了魏軍的兵力情況及統(tǒng)軍將領,昨天晚上借著夜色掩護將大軍全部調(diào)來此地,原以為魏軍今天便可趕到,誰料想茬了。
驟然出現(xiàn)這樣的變故,周瑜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事到如今不管遇到什么樣的變故,他都必須硬著頭皮撐下去。
曹純命大軍在陽泉駐扎下來,同時派斥候趕往壽春,與張遼取得聯(lián)系,確保壽春尚在手中之后終于松了口氣,休整一夜,早晨吃過飯便出發(fā)趕往壽春。
大軍很快來到附亭附近,看著官道兩旁比人還高的野草龐統(tǒng)趕到一陣心悸,召來昨日負責探查的斥候問道:“水田里面查了沒有?”
幾名斥候面面相覷都不說話,這是水田,下面不是水就是草,進去半條褲腿都濕了,誰愿意去,遠處掃一眼得了。
話雖如此,但龐統(tǒng)問起他們自然不敢如此敷衍,急忙說道:“卑職這就去。”
龐統(tǒng)攔住他們說道:“不必那么麻煩,命令炮兵朝里面放幾炮試試就知道了。”
此事不怪斥候,斥候白天探查,漢軍晚上過來,就算真有埋伏也湊不到一起去,他若是周瑜,有無數(shù)種辦法避開斥候的探查。
十萬大軍不都是騎兵,還有三萬多步兵和輜重兵,押運糧草火炮啥的。
時代變了,沒有槍炮單靠騎兵便可稱王的時代過去了。
后方炮兵接到命令果斷朝兩邊草叢開了幾炮,炮聲一響大魚立馬炸出,藏在草叢中的漢軍快速掀開火炮上蓋的野草,開炮還擊。
魏軍只是試探性的打了幾炮,漢軍卻是蓄謀已久,聽到信號萬炮齊發(fā),官道上的魏軍又比較集中,當場便被轟倒大片。
“臥槽,還真有伏兵。”
曹純驚呼一聲,當即怒道:“兒郎們,隨我殺過去。”
說完率先跑下官道,向草叢里沖了過去,他是虎豹騎首任統(tǒng)領,向來逢敵必先,沖鋒在前,現(xiàn)在做了三軍統(tǒng)帥,身份卻一時沒轉(zhuǎn)換過來,看到敵兵首先想到的就是沖。
“將軍不可。”
龐統(tǒng)急忙大喊阻攔,可惜已經(jīng)晚了。
見曹純不肯聽勸阻,龐統(tǒng)只好找到曹真說道:“曹將軍,敵在暗我在明,這樣打下去太被動,必須改變方略。”
該死的曹純,身為三軍統(tǒng)帥不坐鎮(zhèn)指揮卻跑去沖鋒,這不開玩笑嘛。
曹真蹙眉道:“確實如此,命令空軍立刻升空,左右兩邊草叢給我無差別轟炸,軍中攜帶的汽油不用吝嗇,全給我倒河里,燒死這群漢軍。”
龐統(tǒng)急忙勸道:“別,官道太過狹窄,我軍擠在這里只能挨炮轟,萬一漢軍命好,打中了我們的彈藥車可就麻煩了,水田就這么大,火炮射程就這么遠,既如此索性沖過去與敵軍血戰(zhàn),狹路相逢勇者勝,打敗周瑜淮南可就成我們的了。”
“就按你說的辦。”
曹真當機立斷道:“郝昭王雙,你二人攻打北面草地,我去南邊接應曹純將軍,龐統(tǒng)你來指揮,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