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葉振龍會有什么代價？凌歡覺得自己必須要賭一把了。
    若說是之前，凌歡壓根就不會去考慮出賣葉振龍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但現在不比往日，超級細菌的存在讓凌歡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和重擔。
    這東西會對人類世界產生致命打擊，他又不是葉振龍，必要的時候可以不用考慮政治后果。
    還有就是之前葉振龍太不坦誠了，印尼猴國挖坑是一次，這次來底特律，看司馬素素兩只燕子的準備，凌歡覺得這又會是一個大坑。
    之前的時候他是信任葉振龍的，他們曾經是一個戰壕里的上下級，這種同樣立場的關系建立了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信任。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么諷刺，建立信任需要很長時間，毀掉信任只需要那么一瞬間。是葉振龍親手摧毀了他對他的信任。
    但這只是個人恩怨，與華國無關。
    凌歡從地上撿起手槍零件分分鐘組裝好之后對準了巴納卡：“巴納卡博士，你是一個值得我尊重的人。這樣吧，我們彼此都坦誠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同樣的，你也要解答我的疑問。我不想威脅你，這對你會是一種侮辱。”
    巴納卡和藹一笑：“當然，我相信你的驕傲，赤鷹先生！并且由衷的感謝你的紳士！”
    這家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他能給自己一分尊重，這讓巴納卡非常的受用。來自暗影聯盟之主的尊重，這是一份殊榮。
    事實上凌歡并不是盲目崇拜，他和巴納卡接觸過幾次，從他身上學到了東西，比如最初在幫葉子薇解答記者會時的動作，那就是一個典型的心理暗示。
    凌歡點頭一笑，再開口把葉振龍給他檔案夾之后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巴納卡起先是安靜的聽著，后來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像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分析道：“拋開我的米國立場，赤鷹先生，我認為你口中所說的那位華國特工并不是來摧毀超級細菌的。”
    “恩？”
    “這么說吧，超級細菌的存在的確會威脅到人類世界的安全，但它存在的意義要比摧毀的意義更大。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核武器可以摧毀地球，但全球無核化了嗎？并沒有。核武的存在會變成一種震懾和外交的籌碼。
    如果我分析的不錯的話，你的同伴會殺掉瑞凱帶走超級細菌的原液。”
    凌歡皺眉：“我并不拒絕華國取代米國成為超級大國。但是……”
    “但是？”巴納卡詢問道。
    凌歡不說話了，他介意的只是這東西實在是太具有毀滅性，完全是反人類的產物。假設可以控制，那么凌歡很高興華國變得更加強大。
    可問題是華國能控制嗎？就算現在控制了，未來呢？
    霸權主義的消亡就是因為權利會把欲望釋放出牢籠，摧毀超級細菌這是底線，凌歡不會退讓的。
    哪怕代價是讓華國失去一個可以變成霸主的機會。
    巴納卡看出了凌歡眼里的猶豫不決，他心中有數，開口道：“不，凌歡先生，我剛才說了，要拋開立場討論這個問題。”
    “恩，你繼續。”凌歡調整心態，心里已經明白自己的定位了。
    巴納卡繼續道：“我不知道華國特工究竟帶回去了多少超級細菌的情報，但是從你們出現在這里并且導致我昏迷，對不起，你的同伴是異人嗎？”
    巴納卡頓了頓，解釋道：“或者有特殊的方法可以讓我快速陷入昏睡？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需要推敲細節來側寫整件事情。
    凌歡想了想：“不是異人，但是高手。”
    巴納卡點頭：“因為是高手，所以才能突破三道防線安然無恙的到這里，我……”
    “三道防線？”凌歡驚訝了一下。
    “這和我們討論的事情無關。”巴納卡很不喜歡凌歡打斷自己的思緒，但這個人并不是自己的下屬，他需要和他平等的對話，所以容忍了凌歡這種近乎失禮的行為。
    凌歡想的卻是另一會兒事，他被坑了，絕對是被坑了。
    司馬素素吹箭放倒的是第一道防線，魯修布置機關應該是為了對付第二道防線，第三道防線是時間鎖……
    巴納卡繼續：“專業的高手，熟悉流程。這說明華國人在很早就準備狙擊超級細菌了，否則他們不會在超級細菌剛剛完成分離試驗之后就出現，一出現就準確無誤的突破進來。
    赤鷹閣下，我可以百分百確信華國人要帶走超級細菌！”
    凌歡皺眉思索，先不管分離試驗，這很不合理，一切都不合理。
    如果超級細菌只是一把人類無法控制的雙刃劍，那它就不會存在，逆向推論，既然他存在，那它就一定有可控的因素！
    這才是他忽略掉的東西，瑞凱既然敢如此高調的制造超級細菌，那背后肯定有官方的支持。
    當局是不會搞出反人類的東西的，這和政治利益相悖。
    那么瑞凱肯定拿出了抑制手段才讓米國人在背后支持了這一超級細菌的項目。而這個細節在葉振龍給自己的檔案里被隱瞞了。
    這個節點一想明白凌歡也就從側面論證了巴納卡的話，這種搞學術的人對政治和派系不感興趣，他們在意的是世界觀和學術觀。
    這才是關鍵的節點！凌歡想通這個問題之后。局面又回到了原點，他攤手：“巴納卡博士，很感謝你的分析。但我們不得不回到剛才談論的立場問題，我不拒絕華國成為一個超級大國，就像在你的心中信仰天佑米國一樣。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支持者，既然這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遵循著存在定合理的理論，那我想米國人既然敢制造出超級細菌，那就一定有抑制手段吧？”
    巴納卡難得的笑了：“誰說赤鷹只是一個只懂廝殺的戰士？超級細菌既然存在，那自然會有制約它的東西，這個東西就是……”
    話音未落，鐵門忽然打開，一個血淋淋人頭從鐵門里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