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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和秦牧說的是實話,他離開華盛頓湖確實是為了工作,而非浪漫,之所以要很晚才能回酒店,是因為詹妮弗準備用私人飛機把他從西雅圖送去硅谷,到門洛帕克市和德豐杰風險投資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蒂姆-德雷珀共進晚餐。
當初詹妮弗以《紅鯡魚》雜志記者身份來找杜秋采訪的時候,是馬林-埃勒當的介紹人,根據他的說法,詹妮弗的母親1982年就加入了微軟,在公關部門擔任了多年主管,深得比爾-蓋茨信任,即使辭職去了一家私營公關公司當合伙人之后,仍舊繼續(xù)負責微軟的廣告營銷業(yè)務,比如預算高達3億美元的Windows95的全球發(fā)行宣傳活動,就由其負責策劃。
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有一架私人飛機并不稀奇,杜秋先回了一趟酒店,換上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然后帶著最近常用的IBM筆記本電腦,和詹妮弗一起去了機場,在路上他打聽道:“詹妮弗,你是哪所大學畢業(yè)的?”
“我在哈佛商學院讀的MBA。”
哈佛商學院大概是世界上所有MBA中知名度最高的一個了,杜秋有些驚訝,問道:“MBA為什么會去《紅鯡魚》當記者?”
“為什么不?讀什么專業(yè)和做什么工作是兩碼事。”
“《紅鯡魚》只是一家剛剛創(chuàng)刊兩年左右的小雜志,發(fā)行量和影響力還不如《連線》。”杜秋的審美觀比較偏東方化,而且有點臉盲癥,對白人金發(fā)美女沒什么感覺,很隨意的說道:“以你的教育背景,如果想當記者的話,去《時代》或者《福布斯》之類的時政財經雜志更為適合。”
“事實上我并不喜歡當記者。”詹妮弗開著她的奔馳跑車一邊飛馳,一邊解釋道:“我對互聯網和風險投資很感興趣,畢業(yè)之后去德豐杰申請助理職務,蒂姆-德雷珀面試的時候告訴我說當助理不如去當記者,可以深入的觀察和了解互聯網行業(yè),于是我就去《紅鯡魚》當了一年的記者。”
這番話語讓杜秋莫名想到了姜丹楓,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上次去找你,是我記者生涯的最后一次采訪,結果搞砸了。”詹妮弗注意到了他的笑容,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就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現在我來找你,是我經理生涯中的第一次投資,你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會哭的。”
“那我等會買幾包紙巾帶著吧。”杜秋也開了句玩笑,問道:“你能動用多少資金進行投資?”
“我能動用的資金不多,不過那并不重要,如果你展示的項目很有吸引力,蒂姆-德雷珀會親自做決定的,然后交給我負責。”
“他很信任你嘛。”
詹妮弗并不諱言自己的家庭背景,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和我父母是朋友。”
“你用父母的私人飛機接送公司的客人,沒問題嗎?”
“沒關系,德豐杰會支付這次飛行的費用。”
杜秋淺淺的吹了聲口哨,自嘲道:“如果德雷珀先生沒有看中我的計劃,或者我拒絕了他的投資,那么晚上回西雅圖的時候,是不是要我自己掏錢?”
“你可以現在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訂回來的機票,深夜航班比私人飛機便宜。”詹妮弗側頭看了看他,正色說道:“現在你是我的客戶,所以任何合理的需要都可以滿足,但如果沒有達成合作,那么我們之間就玩完了,我不會讓你再次進入我家的飛機。”
“你真冷酷。”
“我媽媽經常說跟我說,想要成功,就別在那些已經和你無關的人身上浪費時間。”詹妮弗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剛才開除那名員工,比我更冷酷。”
杜秋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他并不是被詹妮弗駁斥的無言以對,而是被戳中了心事。
事實上杜秋早在來美國的第一個星期就想開除韓勇了,因為這家伙三觀偏激,恃才傲物,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別人的意見和建議統統聽不進去,以為世界是按照他的想法來運轉的,簡而言之,就是中二病發(fā)作的很厲害。
三觀偏激其實沒什么,趙宏飛就是個美分黨,覺得美國什么都好,中國什么都不好,但是他懂得審時度勢,知道自己的能力不算出類拔萃,在美國發(fā)展遠遠不如在國內發(fā)展有前途,因此老老實實的學習,認認真真的干活,并不怨天尤人。
恃才傲物也沒什么,徐永睿就很傲慢,在女實習生面前溫文爾雅,在男實習生面前則冷嘲熱諷,根本不把他們當同事看,有時候甚至連杜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是他的職業(yè)素質好,如果別人——哪怕是關系不好的人——提出了合理的意見和建議,他能聽的進去,從善如流,立刻修改,并不因人廢事。
但是韓勇既不好好干活,又不接納他人意見,中二病差不多晚期了,放在任何團隊里都是一顆定時炸彈,連陳大為這樣的單純孩子都有些受不了他,然而杜秋猶豫再三,一直拖到今天才痛下決心開除,原因和秦牧一樣,那就是惜才。
確實是惜才,韓勇在應用數學和概率論方面很有天分,造詣不俗,是驍龍所有人中數學基礎最扎實的人,比何力行都強,要知道應用數學在軟件編程方面用處不大,但是在互聯網領域極為重要,搜索引擎、數據分析、人工智能等等統統需要這門學科支持,換句話說,韓勇是杜秋創(chuàng)業(yè)之后,遇到的第一個有能力進行獨創(chuàng)性研究工作的人才,如果好好培養(yǎng),未來說不定能成為世界級的大牛。
不過強扭的瓜不甜,就像秦牧只聽了幾句就猜出來韓勇透露公司內部信息是想要換好處,杜秋同樣也猜到了,不是一條心的人才,留著毫無意義,因此干凈利落的把他辭退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這件事雖然可惜,但算不上有多重要,不過卻引發(fā)的杜秋穿越之后始終難以決斷的一個隱憂,那就是驍龍的未來發(fā)展道路。
美國IT行業(yè)的資金、人才以及市場比中國好上百倍都不止,就算杜秋利用先知先覺的優(yōu)勢,以一己之力開發(fā)出了新產品或者新技術,美國人很快就能推出類似的東西與之競爭,但是如果美國人開發(fā)出了新產品或者新技術,驍龍這邊就抓瞎了,因為人才太少,跟不上節(jié)奏,杜秋又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可能永遠保持領先。
iView瀏覽器就是典型的例子,3月份剛推出的時候打了網景一個措手不及,風光無限,但是網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在短短3個月的時間里一連推出了4個新版本,不僅徹底重寫了iScript引擎,還添加了很多新功能,如果iView不是免費的開源軟件,而是閉源軟件的話,早被他們打的體無完膚了,即使如此,在最近一些媒體的測試中,iView已經全方面落后Netscape-Navigator了。
競爭還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根本沒法抵擋美國的挖角戰(zhàn)術,比如韓勇,如果他性格沒問題,是一個乖乖仔的話,驍龍培養(yǎng)他三五年,然后搞出來了一個牛逼的產品,這時候硅谷的公司像詹妮弗這樣,開著私人飛機來挖角,給出上百萬美元的年薪,驍龍拿什么挽留?如果人才剛冒出來一個就被挖走一個,驍龍怎么可能發(fā)展的起來?
因此想要做一番大事業(y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把驍龍遷到硅谷,成為一家徹頭徹尾的美國公司,要么把驍龍拆分成兩個公司,一個在國內發(fā)展,一個在國外發(fā)展。否則的話,驍龍最多只能成為BAT那樣的國內巨頭,當不了微軟或者谷歌這樣的國際巨頭。
杜秋完全沒興趣當美國人,因此只考慮拆分,這次跟詹妮弗一起去硅谷,就是想探探硅谷風投公司的口風,然后再決定怎么拆分才最有利。(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