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走了，由他去吧！”成峰也有著一樣的失落感。
    葉兒眼睛一溜轉：“成峰啊，我這件事，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媽和雪馨就會覺得我很多事，我也只能在你面前發發牢騷。反正她們已經答答應照顧我，就別再多事了……”
    成峰抱住葉兒：“我知道，一切順著你的心意來！”葉兒依然奸詐的眼神和笑容。
    曹老爺坐上火車，滿腦子在想白天的事。到從虹這里，他不由想起穆夫人說過的話：“我家雪馨的雪馨幫我查出來，葉兒在進妓館之前還結過一次婚……”
    心想：真沒想到，穆家大少奶奶的母親會插手調查，看來她再查下去，真會查出些什么！她在，一定會對葉兒不利！
    成峰與葉兒下樓進晚飯，葉兒由始至終都是假意笑容。穆夫人正眼不瞧就說：“今兒個肯下來吃飯了，明天呢？還用別人伺候著吃飯嗎？”
    成峰也聽出語句之意，便維護葉兒說道：“媽，葉兒孕期反應太大，昨天不舒服而已。您就不要再針對她說事了！”
    “我怎敢給自己找麻煩？都敢指使大少奶奶了，還有什么不可做的？”
    雪馨也暗中攔住老夫人，成峰實在沒心思顧這些，葉兒心里十分氣憤。到底是富有心機的女人，喜怒不形于色。無論老夫人怎么辱罵，她終究是一副笑臉相迎。
    晚飯后，成峰回到屋里，葉兒指罵道：“你也聽到老夫人說的那些話了？話中帶意，處處潑我冷水。還有你，你為什么不知幫我辯護一下啊？我在你心里，已經不像從前那樣重要了嗎？”
    成峰一副無奈的樣子：“我為你說過話，可她偏要冷眼相待，我能有什么辦法？”
    “看來我在你心里，當真變得不重要了！”葉兒將要哭出來。
    成峰馬上勸慰：“好了好了，我又沒那么說！只是你在孕期，盡量少賭氣，對孩子也不好……”
    “你以為我愿意賭氣啊？要不是她們看我不順眼，我還不是在這兒待得好好的，何須給你找煩惱？”
    “沒有，我從來沒煩過你，只是因為武館出了些事，我的心情才郁悶……”
    “武館，武館出什么事了？”葉兒挺住哭泣，起了好奇心。
    成峰放開葉兒，回想著白天的事：“今日，我照常帶著孩子們上課，突然鎮長前來造訪。他說有幾個英國人，很仰慕中國功夫，想在我們這里駐扎，要我叫他們功夫！”
    “這是好事啊！你的武館，都開始接納洋人了……”
    “我師傅曾經說過，中國功夫絕對不能教給外國人。他的功夫，只肯用于濟世救人，就算別人出高價錢，我們也不能出賣師祖！”
    “有錢不賺，他腦子是有病啊？”
    “葉兒，不許辱我師尊！”成峰一聲嚴厲的提醒，葉兒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成峰踱步著說，“我師傅的功夫，從前至后都是只有窮人來學，包括師傅他自己，所以將名稱為‘窮人功’。直到我這里，唯一一個富家子弟。當初我曾隱瞞自己的身份，和師傅學了兩個月后，不知是誰讓我母親知道我在學武，于是派人偷偷跟蹤我到師傅家里。那天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的一天，仆人用錢逼我師傅不再教我，師傅越不同意他便出越多的錢，直到最后師傅動怒，叫那仆人離開。因為受了金錢的侮辱，師傅心灰意冷，不愿再教我。可我癡迷于武藝，萬不想半途而廢，所以苦苦哀求，跪在師傅門前整整三天才打動他，破例收一回我這樣的富家子弟……”
    葉兒搭上話：“那這么說，還真是老夫人的不對！可話說回來，當時有那么多錢擺在你師傅面前他都不為所動，定力還真是高啊！”
    “習武之人就要受得住心靈的考驗，在這一點，我十分佩服師傅！”成峰很懷念，“去年，師傅不幸去世。為他守了三天靈，我便立志開個武館，將‘窮人功’發揚光大。可母親說什么也不同意，還偏要我接手管理穆家的生意。那時我心情郁悶到極點，不但不聽她的話，還在沖動之下自己出資開家武館，等她知道以后，武館已經招納學生了！她十分生氣，每次我回家都沒有好臉色看，一時之下，我討厭回家。每天除了在武館開學，就是跑去尋花問柳，一次打發心中苦悶。直到遇見了你，我的煩心事漸漸減少，只要不回家我便是開心的！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看來，你師傅在你心里的地位還是挺重要的？那你，現在想好怎么決定了嗎？”
    成峰搖搖頭，葉兒是心急也不能表現出來。只嘆氣道：“他們畢竟是英國學生，得罪了他們也不是件好事！”
    “我既不想得罪他們，也不想愧對師傅！”成峰很為難，“葉兒，我該怎么辦？”
    葉兒抿下嘴：“你知道的，要是讓我選擇，一定會選收下他們！因為這不僅會受到英國的學費，還促使兩國友好交往，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可是，師傅……”
    “別擔心你師傅啦！規矩是人定的，只收窮人免學費是你師傅決定的，那你也可以改一下，窮人照收不誤，有英國人來，也一樣收下。相信你師傅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他不是也希望你能將功夫發揚光大嗎？讓外國人都知道有這么一種‘窮人功’，這才叫發揚光大！”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葉兒不顧成峰前去開門，見來的是小金。小金端著一餐盤東西，臉上并不友好的表情。還不等葉兒問，小金就走進去，說：“這是我們少夫人準備的，橙子和桂花糕。她說孕婦容易餓，萬一半夜您醒來想吃的，便可食用桂花糕填補兩口。還有橙子，既是水果又是孕婦的最佳口味。您慢慢享用吧，我不打擾了……”
    葉兒假裝笑著：“真是謝謝你了！”
    小金注意到少爺，一副不舒心的樣子。但也沒敢多問，只這樣被葉兒送出去了。葉兒回到茶桌前，伸手拿到一個桂花糕，咬了一口自語道：“還真好吃啊……”之后想到成峰，拉他過來說，“你也別想那么多了，來吃點東西，這個真的好吃啊！”
    葉兒遞給成峰一個桂花糕，成峰看了好幾眼才放到嘴里，果然好吃。不用想，這一定是雪馨親手做的。穆家的老廚子干了十幾年，盡管每天不是重樣兒的菜肴，但也做不出雪馨這樣的味道！看來，成峰有些喜歡上雪馨的作品……
    小金回去后，見雪馨正在卸下首飾。雪馨一問：“你回來了，糕點有沒有送過去？”
    “嗯。”小金點點頭，“我，我還看到少爺！”
    雪馨坦然一笑：“在葉兒的房里，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少爺嗎？這有什么可稀奇的？”
    “不是啊！我看到少爺一臉愁容，好像是為什么事憂慮不安……”
    “他是少爺，身負重任，有點煩心事也很正常啊……”
    “可是，我總覺得像是有什么事發生……”
    “好了，是你想的得太多了！來，幫我沐浴吧！”雪馨說著就往盥洗室走。
    面對雪馨的坦然，小金早已不足為奇。
    成峰與葉兒的談話還沒談完，但成峰似乎要了一個決定。不知他是聽取葉兒的一間，還是追求心中所想。平時小事都依著葉兒，這次的大事，可真要三思而后行……
    當然，葉兒一直支持成峰收留那兩個英國學生，因為可以有因果的錢賺。她終究是沒摒棄煙塵女子的俗念，萬事以錢打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