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夫人嚴聲呵斥。
    “老夫人，翠娥干得好好地，為何要趕她走？”
    “好好地？我可沒認準她干得好！一樣是從妓館里出來的，以后也得不到好下場……”
    “老夫人，我求求您，別叫我離開！我從這里出去就再也沒地方去了，回到原來的百花館，我還是做丫頭。翠娥不想在那里待著，求老夫人饒了翠娥……”翠娥邊哭邊叫。
    老夫人若有感慨：“翠娥，別怨我心狠，這都怪你命不好。若你不是服侍葉兒的，我豈會想起將你趕走？葉兒原先和你一樣是在妓院生存，現如今攜款而逃不由讓我對你也產生了懷疑……”
    “攜款而逃？”雪馨十分不解。
    老夫人鄭重說道：“這些瑞你一直忙著照顧孫少爺，沒顧上我在干什么。自從柳葉兒離開后，我就自覺可疑，馬上叫穆家綢店掌柜的查查帳目，發現大部分財務都被清空。當初成峰找我要過一次主店的鑰匙，我知道那肯定是葉兒的主意，所以沒答應。但為了讓葉兒安生些，我就將綢店的賬房和賬本都交給她，沒想到她竟偷光銀子逃走了……”
    “怎么會這樣？”雪馨大為吃驚，“翠娥，你知道此事嗎？”
    翠娥搖搖頭：“不，不知道。翠娥若是發現小姐手腳不干凈，不敢刻意包庇啊！”
    “我知道，你也沒這膽子隱瞞事實……”老夫人嚴厲相看。
    “那您既然相信翠娥是無辜的，為何還要逐她出走？”
    “她是葉兒的丫頭，成峰一旦看見她就會聯想到葉兒。為了不讓成峰傷心，我只能讓她離開……”
    “如此說來，她的離開反而會對少爺有好處……”
    “不，少夫人，老夫人，不要趕我走。翠娥可以干活，可以為穆家效犬馬之力……”翠娥抽泣央求著。
    雪馨出招：“老夫人，翠娥除了穆家，的確無所依靠。不如這樣，叫她去穆家的哪個店做工，也好不用被少爺見著……”
    翠娥眼睛泛光，似乎投到可靠的主子。老夫人無奈：“也只好這樣了！小香，你現在就把翠娥帶到綢店，讓她做點輕松的活兒！”
    “是！”
    “謝謝老夫人……”翠娥連連磕頭。
    老夫人抬眼：“要謝就謝少夫人，如果沒有她，你現在早已不知淪落何處！”
    翠娥跪著走到雪馨面前，眼含熱淚說：“少夫人，多謝您的大恩大德！”
    說著，翠娥就要磕頭。雪馨迅速攔住，扶她起來，說：“不用謝我！沒有老夫人的恩準，我說再多話也無用。你是個苦命孩子，能挽救回來就別再沾染到妓館。從此以后，認真做工，是老夫人給了你這條生路……”
    “是！少夫人和老夫人的恩情，翠娥永記心里，無以為報！”
    “好了！既然你不用回到那種地方，就把以后的日子過好，別枉費了少夫人的一片苦心！還有，日后穆家只有一個少夫人，就是雪馨。你們都要改回稱呼，不準再叫什么‘雪馨夫人‘，只能叫少夫人，聽懂了嗎？”后面的話是沖著在場所有人說的。
    “是，少夫人！”所有丫鬟和老媽子都齊聲回復。
    雪馨擦干翠娥的眼淚，然后左看，說：“小香，快帶她去吧！”
    “是！”小香走到翠娥旁邊，輕聲一句，“走吧！”
    翠娥就這樣唄送到穆家綢店，照老夫人的吩咐，只做一些輕松活計。可到了綢店她才知道，店里的損失有多大！原本以為只是一家小店，全部虧空也不過是穆家的冰山一角。可如今，她才意識到，葉兒把穆家害慘了……
    “對了，翠娥的事解決完，該說說孩子的事了……”老夫人言威正凜地說道。
    雪馨感覺到接下來又會有什么大事發生。只見老夫人若無其事地開口：“葉兒走了有一段時間，此期間內，少爺從未回過一次家。這可說明，少爺已失去平常心，不能自已。穆家大大小小的事皆由我做主，現在有了少夫人這個得力助手，你們可以將要緊事通知她，她解決不了的再來問我。總之，她是我們家的第二個主人，聽見了沒有？”
    “是！”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一定要認真聽！”老夫人看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柳葉兒是個什么樣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她生的孩子，誰也無法保證準是穆家的。所以，我打算把他送出去……”
    雪馨一驚：“什么？老夫人，您可要三思啊！”
    “我三思過了！孩子不屬于穆家，他就不該留在這里，白白享福……”
    “可是老夫人，他還只是個不足月的孩子，不讓他留在這里，能把他送去那兒？”
    “孤兒院！”
    “老夫人……”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們穆家這么具有聲赫，居然也會把孩子送到孤兒院。這在外人看來的確不可思議，但雪馨你是個明白人，該懂我這么做的原意。”
    “我懂！可是，孩子是不是穆家血脈，現在誰也聊不定。若他是，我們送走他不是無顏面對老祖宗？”
    “從他生下來到現在，他的父親成峰沒怎么看過一眼，這說明他們二人毫無感情。如果他們是親生父子，怎么會沒有感情？”
    “老夫人，葉兒也沒怎么抱過孩子，可孩子確實是她生的啊！”雪馨當真伶牙俐齒，“不如這樣，我們先把孩子養下來，待他成年后，看看是否和父親長得一眼。實在不行，等少爺回來了，我們滴血驗親即是！”
    “滴血驗親？”這句話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力，“好！等成峰來了，我們立刻這么辦……”
    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把孩子留下來了。雪馨頓時感覺身心疲累，沒有精力再去照顧孫少爺。于是小金扶著她回房，在房里說了悄悄話。
    “雪馨姐，翠娥的確是個苦命丫頭，也被葉兒夫人逼迫了不少次，你解救她我倒不說什么。可是那個小孫少爺，他究竟是不是少爺親生的，連老夫人都不敢斷定。你為什么那么肯定他是，還強留他到長大？”
    雪馨嘆口氣：“就算是為自己積德，做些好事心里也暢快！”
    “就只是這么簡單？”小金倒了杯水遞給雪馨。
    “孩子也是可憐的！他自小就失去了生母，成長的時候一個人孤零零的，想起來就心疼。我本不想多管閑事，穆家即便出了什么大事我也只能做到與自己無關。可事實是，我活生生的處在穆家，有些事能管的，還真不能撒手不理……”
    “你還沒有把自己融入進去，將自己做為局外人，與穆家無關？”
    “這不是我的本意，包括嫁進穆家，都不是我自愿。現在的我，只想早日脫身，不要惹到大是大非才好！”
    “雪馨姐，你的命也很苦！”
    “可是我很樂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