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表達了作者豪放不羈的性格,也體現出了詩人的愛國情懷,而這一句詩中的……”
站在講臺上年輕人,正在將詩詞中蘊含的知識與其發(fā)生的故事向他的學生們娓娓道來。
年輕的教師穿著淺藍色的外衫,臉上帶著銀框眼睛,一手執(zhí)書,一手在黑板上揮筆書寫,講課談吐清晰,字正腔圓。他并不似那清朗的長相般淺薄青澀,而是有著厚重的知識儲備。
他會將一些生澀難懂的文言文以輕快簡便的方式表達出來,班上的同學,尤其是女孩子,特別喜歡上他的課。
秦玄也很喜歡聽他講課,手在書本上記下老師講授的重點,腦海中將這些知識細細琢磨品味。
不過今天總是有一股逼人的視線在干擾他,他被盯得渾身發(fā)毛。
趁老師在黑板上書寫時,他忍不住轉頭看了幾次,可那人每次見他回頭時又將視線移開,埋頭奮筆疾書,不知在寫些什么重要的東西。
……啊,想打人了。
要不是怕引起老師,他早就伸手打過去了。
“鈴鈴鈴——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老師,您辛苦了。”
講臺上的年輕教師剛好將課本內容講完,放下粉筆,合上課本說道:“今天的課程到此結束,同學們下課鞏固一下新學的內容,詩詞要熟讀熟背,明天老師要檢查哦。”
下課的喜悅未至,緊接著又迎來了晴天霹靂。
他在一聲聲的“方老師不要這么殘忍啊~”稚嫩的哀嚎聲中,帶著淺笑踏出了教室。
在老師走出教室的一瞬間,秦玄立刻站起轉身,面不改色不由分說地給了他一毛栗。
“上課盯著我做什么?閑的啊,轉頭又不說什么事,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嗎你?”
“嗷!嘶——疼疼疼!”王博寧捂著額頭,語氣有些委屈,“我……我才不是小姑娘。”
秦玄看他一臉糾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樣子,心里有些納悶:難道是他的女神不理他,生他氣了?
不遠處的小女孩正和自己的小姐妹嬉笑打鬧,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甜甜的酒窩點綴在白嫩的臉頰上,顯得可愛又乖巧。
王博寧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同桌的小姑娘不樂意了。
小姑娘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櫻桃圖案的連衣裙,嘟著嘴一臉不高興地說道:“誰扭扭捏捏了呀!上次班里飛進來一只蜜蜂,你們一群男生嚇得都快哭出來了,還是田靜和幾個女生把它趕出窗戶的,比你們男生勇敢多了。”
秦玄愣了一下,隨后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我錯了,是我說錯了,女俠,饒我一回吧。”
展開手掌,手心里是一張可愛的小熊卡片——小女孩喜歡收集的物品。
小姑娘頓時眼睛就圓了:“你、你怎么會有珍妮小熊卡片的!這可是最難收集的卡片之一啊。”
秦玄:“啊,可能是在早上,冥冥之中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我的手伸向了那命運的餅干,在里面看見了這個神奇道具,這不,讓我化險為夷了?”
“……哼~”
小姑娘也不再生氣了,傲嬌地收下了那張卡片,忍不住地笑容從臉上溢出,興奮地欣賞著手中的寶貝。
在秦玄看向王博寧的時候,王博寧面色猶豫地說道:“我吧,是有點事想和你說,但不知道怎么開口,等中午會寢室再和你說行嗎?”
秦玄點點頭,表示明白。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王博寧和秦玄回到了寢室。王博寧坐在床邊,秦玄辦了把凳子坐在他對面,洗耳恭聽。
王博寧表情有些凝重,眉頭微微皺起,向秦玄講述昨天發(fā)現的事情。
“你還記得昨天中午,我和你說我在學校圍墻那里看到一個人影,起初我以為我真的眼花了,但就在昨天放學的時候,我有看見了那個可疑的人。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還想是沖著你來的。”
秦玄沒料到他要說的是這件事,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地問道:“沖著我來的?怎么看出來的?”
王同學情緒有些激動:“我親眼看到的!就在接送你的車輛開走的時候,我無意間發(fā)現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的目光追隨著你那輛車,看了好久。我覺得他就沒離開過學校,肯定是向找機會對你下手!”
說著說著王博寧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按住秦玄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學校有專車接送的人也不少,就單單盯上你了,極大可能是知道你家里比較富裕,了解了你家的情況。以后出門就不要單獨出去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秦玄很感激朋友這么關心自己,對他口中所說的人有些在意。
“謝謝關心,我會小心的。不過不出門有點難辦,而且家里的人也不會有那么多空閑的時間陪著我。”
“啊?你周末要出門嗎?”
“是的呀,”秦玄將肩膀上的手拿開,伸手指向桌子上那本深藍色外殼的書,“我喜歡的作者的小說,它的下冊就要發(fā)售了,我得趕緊去買,不然賣光了就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有下次了。”
王博寧一聽就知道這本書很火,眼前浮現出人山人海你爭我搶,只為一本書的畫面。想了又想,最后掙扎著做出了選擇:“算了,少睡一會兒也沒什么,我陪你去。”
秦玄有些驚訝:“哇~這么好?”
王博寧一臉牙疼:“是啊是啊,我樂于助人行了吧。”
哎喲,我這是操的什么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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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園內,一批批的學生完成了大學生涯的最后一項作業(yè)——論文答辯。
四個青年并排走出教學樓,臉上有歡笑,有憂愁,也有不舍。
易勝伸了伸懶腰,嘆道:“終于結束了,果然,我還是不適合這么嚴肅的情境,剛才那個老師提出的問題我差點沒答上來,問得太刁鉆了。”
他左手邊的衛(wèi)珂聽后,無名指將鼻梁上的鏡框扶正,無所謂地說道:“是嗎?我覺得挺簡單的。”
易勝:“嘁,書呆子在這種問題上沒有發(fā)言權。”
衛(wèi)珂表示沉默并給了他一肘子。
張厲湫的臉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像是心中的包袱卸下了一部分,笑著說道:“大家表現都很好,肯定沒問題的。”
易勝:“那咱們去搓一頓吧,火鍋怎么樣?到了晚上的時候再KTV唱歌,可惜小蕓沒辦法過來,不然就帶她一起了。”
衛(wèi)珂嘴角抽了抽,語氣僵硬:“謝謝,我們不需要聆聽一晚上的情歌對唱。”
易勝::“……你們這是嫉妒,冥哥你看他~”
易勝狀作西子捧心,小碎步跑到秦瀟冥旁邊求安慰。本以為秦瀟冥要么裝作心疼樣子與他做戲安慰他幾句,要么和其他二人一起對他陰陽怪氣,卻看到秦瀟冥似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沉默不語的與他們保持著步伐走著,連腳下出現的臺階都沒看到,差點以頭搶地。
幸好易勝及時拽了他一把,避免了慘案的發(fā)生。
易勝嚇了一跳:“我去!你這是怎么了?”
秦瀟冥像是才反應過來,精神有些恍惚:“啊?啊……沒事,在想事情,太入迷了,沒注意到。”
衛(wèi)珂皺著眉:“你之前還挺正常的,答辯過程超常發(fā)揮,幾個老師都對你的回答很滿意,怎么剛出來就這樣了?”
張厲湫擔心道:“是不是身體突然出狀況了,要不要去醫(yī)務室看看?”
秦瀟冥揮了揮手,俊朗的臉上少了一些往常的平靜,但對于室友的關心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寬慰道:“真沒事,身體挺好的,只是……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興許是我太敏感了。剛剛你們說的是聚餐的事吧,晚上還要去KTV?先說好,我也拒絕情歌對唱,還帶撒狗糧的人,這是對單身狗慘絕人寰的處刑。”
“沒事就好,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訂位子吧,周末人可多了。”
易勝連忙掏出手機和幾人商量這訂哪家店,秦瀟冥沒什么意見,就隨著他們決定了。而心中的焦躁不安在歡聲笑語中一點點變大,他忍不住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或者即將要發(fā)生什么。手機上的時間看了一邊又一遍,通訊錄點開又關上。
最后,為了不破環(huán)這么好的氛圍,他深呼吸幾下,將心里的負面情緒盡力壓抑住,裝作輕松的樣子和他們一起出發(fā)。
“你說過愛我的話,為何會輕易放下~曾經的誓言成假,徒留我一人牽掛~”
“既然你不懂我的愛,不如一刀兩斷才痛快~”
“分手總是難免,傷心總是難言~”
……
唱臺上的衛(wèi)珂不復平日的呆板木訥,抱著話筒,動情地唱著傷心情歌,臺下的易勝一臉黑線。
“我覺得他是故意的,為了報復我嗆他的那句話,不然這么多歌獨獨挑失戀分手的歌唱做什么?”
他和他家小蕓好著呢!
張厲湫對于唱歌沒太大興趣,不過他喜歡和好朋友一起放松心情,聞言有些忍俊不禁:“就許你荼毒我們,就不許我們反擊了?”
易勝:“……湫湫,你被他帶壞了。”
這一整晚,他們三個人說話最多,秦瀟冥在偶爾被問及時才會回答一二,和往常沒什么兩樣。
此刻,他正坐在沙發(fā)邊緣,雙眼放空,拿著手機,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砰砰砰——砰砰砰——
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像是要從胸膛蹦出來一樣。
他咬著嘴唇,倏地站起身大步走出門。易勝他們以為他有什么急事,便沒有將他叫住多問。
秦瀟冥走到安靜一點的地方,準備大哥電話問問家里的情況,但沒想到剛打開通訊錄,就有一同電話打了進來。
永星?他打電話過來做什么?
秦瀟冥劍眉緊皺,按下通話鍵——
“喂?永星?”
“喂,老瀟啊。你……你那個答辯過了吧?在學校沒什么大事了吧?”
電話那頭的語氣急促,想要直接將事情和盤托出,卻顧及著他的事情而沒有這樣做。
秦瀟冥這下已經非常肯定,一定有大事發(fā)生了,心急如焚,急迫地問道:“沒有沒有,我什么事都沒有。快說!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永星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將這個噩耗告訴他,說話有些結巴。
“唉,小玄……你弟弟,他……他被人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