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小保安 !
雷大棒心里盡管對鄧建設很不滿意,認為他這樣尸位素餐的官員早該下課了。他認為安岳鎮目前滯后的經濟跟眼前這位是脫不了干系的。因為黨管政策方針的推行工作,所以鄧建設是難辭其咎的。
但他知道現目前和鄧建設頂牛這還不是時候,他一定要做到隱忍不發,要慢慢的在以后的工作中等待適當的時機。
現在的安岳鎮是鄧建設一手遮天,自己初來乍到,沒必要和他對著干。因為鄧建設這種本鄉本土的干部占絕大多數,他們抱成團對自己開展工作不利。
雷大棒想既然撼動不了鄧建設根深葉茂的大樹,那就另辟蹊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干一些實際的工作,日積月累的慢慢消融其龐大的體系。
鄧建設見和雷大棒說道理根本說不通,覺得沒必要和他多費口舌,直接下命令讓他到柏水灣去撤銷他的承諾:“今天你必須去柏水灣把你的承諾否決了,讓他們不要急于上馬花卉種植項目。不然整個安岳鎮的工作就無法開展了,簡直是亂彈琴?!?br/>
請大家注意,他話里用了一個十分生硬的詞,那就是:必須。而且不像慣例那樣說什么下不為例的,他就是要讓雷大棒自己否決自己作出的決定,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難道安岳鎮的情況就如此糟糕嗎?嚴重真有那么嚴重嗎?
未必自己沒到安岳之前,鎮里的工作就沒推行下去。是的,鎮里的工作確實沒推行下去。推行下去的只是代表鄧建設意志的事情。
只要鄧建設首肯的事情就推行下去了,鄧建設沒點頭的事情就一推二六五,晾在那兒。因為鄧建設是安岳鎮的土皇帝,是安岳鎮的天。如今來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就想撼動自己的地位,連門都沒有,鄧建設如此想到。
現在的社會是個多元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爾虞我詐的勾心斗角。存在新生事物和頑固勢力的你爭我斗,存在著既得利益集團和新生利益集團的明爭暗斗。歷史上商鞅變法,觸動了既得利益的頑固派的切身利益,而遭至五馬分尸最終不得善終的結局。
譚嗣同最后在菜市場悲愴就義不是寫下那絕命詩嗎?“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雷大棒對這些歷史故事耳熟能詳,對鄧建設的心態有很深刻的理解。
鄧建設對雷大棒如此抵觸是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危險已經來到他身邊,特別是許強威的出事讓他感到危機重重。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所以他早早的把自己的家人送到國外誰也不知情的地方。
他現在已經是個名符其實的裸官了,但他做得很隱蔽,他對外宣稱自己的孩子在上海讀書,自己的愛人在那邊陪讀。他還時不時的到上海走一遭,讓大家對此信以為真。
他在隨時準備出逃,一旦東窗事發,他將溜之大吉,這樣才可以免受黨紀國紀的懲處。但真的要平安無事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鄧建設心中有鬼,照常理應該時時隱忍低調才是。這樣才不會時時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這樣他的李代桃僵計劃才沒有那么大的風險。
但他平時專橫跋扈慣了,他在安岳呼風喚雨慣了,他當太上皇當上癮了。他猶如在自己的王國里誰也不能挑戰他的權威,就連形勢對他非常不利的情況下也是如此。
雷大棒對鄧建設背后的行徑當然不清楚,但對他如此武斷的下命令,要自己前去柏水灣村撤銷剛剛作出的承諾,雷大棒百分之百的不同意。
于是他不軟不硬的給鄧建設一個軟釘子:“對不起,鄧書記,這事恕我不能答應。剛剛我才在講政府的公信力,現在你讓我去否決自己作出的決策,這就是政府喪失公信力的具體表現。”
鄧建設對雷大棒的不配合很是生氣:“小雷,你還年輕,你今后的路還長。做事一定要穩重,不要意氣用事。誠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凡事要考慮實際情況。不然,你就要犯冒險主義的錯誤?!编?!鄧建設開始扣帽子啦。
鄧建設知道雷大棒是楚慶生身邊的紅人,但現在楚慶生灰溜溜的拍屁股走人了,你雷大棒更應該夾著尾巴做人呀!但想不到的是他還是這么張揚。
“鄧書記說我冒進就冒進,只要與其他無關就行啦。鄧書記,沒其他事我就走啦?!?br/>
鄧建設對雷大棒的油鹽不進很是生氣,沒想到他根本不買自己的帳,竟敢藐視自己鎮黨委書記的權威。本來對前次雷大棒半路殺出攪和,壞了自己和許強威女兒許敏的好事,心里一直在隱忍著。
誰知他今天還敢對自己的指示公然抗拒,這還了得。這安岳鎮的事情也輪不著你一個半大小子來指手劃腳啊。
鄧建設不由勃然大怒,站起來重重地在辦公桌上拍了一巴掌,指著雷大棒厲聲咆哮起來:“雷天成,你還是不是**員?你還是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你眼里還有組織嗎?”
雷大棒好整以暇的輕描淡寫對鄧建設說道:“鄧書記,請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哪點行為和組織紀律性沾上邊了?你把黨章:拿出來翻一翻,我違背了哪一條哪一款?我就是想做點事,這又犯著誰了?真是搞不懂?!?br/>
他說完也不管鄧建設的感受揚長而去了。身后傳來重重的拍打桌子和一大堆物品掉在地上的聲音。雷大棒知道自己踩到鄧建設的痛腳了。
鄧建設對自己看不慣,自己對他的獨斷專行也是一肚子火。不只是今天這事,上次,龐雪因為在鎮財政所沒領到他這個鎮長批的那筆錢就幾次三番的嘲笑他,一個鎮長還管不著一個財政所所長。
當時,龐雪興沖沖的到財政所找到所長,把雷大棒的批條給他,滿心以為能拿到錢,好為派出所添置警車。誰知那所長根本不賣雷大棒的帳,理都不理雷大棒,說要領錢可以,雷大棒簽的字根本不算數,要鄧書記簽的字才行。說這是鄧書記定下的規矩,誰也不能隨意推翻它。
那所長還在龐雪面前說了很多雷大棒的怪話,說什么要不是雷大棒以前的主子楚慶生幫他,怎么也不會是他來當這個鎮長的。
這說明什么,說明雷大棒在那財政所所長眼里什么都不是。大家都欺負你一個外來戶,要人事權沒人事權,要財權沒財權,你不就是聾子的耳朵作為擺設嗎?
雷大棒聽了龐雪的取笑,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心里對那所長恨得牙癢癢的,也連帶對那所長背后站著的那尊神也就是鄧建設恨上了。
你鄧建設不支持我的工作就罷了,還設置如此苛刻的條件來刁難自己。雷大棒也感到很窩囊,作為一個鎮長指揮不動一個財政所長。
但雷大棒養氣的功夫大有長進,他一直隱忍著,總想以自己的委曲求全來獲得大家對他工作的支持。但誰知他的忍讓反而讓大家以為自己失去靠山才顯得如此軟弱。
雷大棒明白一味的忍讓也不是辦法,該張揚的一定要張揚,不然,他在安岳的工作如何推行下去。所以,今天他不惜以徹底和鄧建設撕破臉的方式告訴大家,自己也不是泥捏的。
那就是你們各自看著辦,我雷大棒也不是一個慫人。我也是有張揚的性格的。沒惹上我,大家相安無事,一旦惹上我的話,也一定和你拼個你死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