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等到顧立東的答話,付霜一看,那家伙居然在發呆,給她氣的,當場就把臉一拉,狠狠瞪他。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付霜掉頭就走,顧立東頓時急了,連忙叫她:“霜霜!霜霜,你就這么走了啊?”
付霜“嗯”了一聲:“不然呢?留下來吃個晚飯嗎?”
顧立東扭動了下身子,由于被捆的像個粽子似的,動起來就像一條菜蟲。
“霜霜,你不帶我一起走啊?”
“你還需要多冷靜幾天。”付霜拉長臉,丟下一句毫不客氣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立東目瞪口呆,怎么也沒想到,他的寶貝妹妹來露了個面就走,居然不救他。
付霜一開門,赫顯就重心不穩,往里摔了進去。要不是付霜躲得快,非被砸個正著不可。
赫顯一眼瞄見里頭的情形,驚愕的問:“這什么情況?你哥他……”
“你不都聽見了么?”付霜哼了一聲,拔步就走。
赫顯看了眼顧立東,連忙跟上,嘰嘰喳喳的詢問。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哥那個不爭氣的家伙,交了一群狐朋狗友,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許暮洲把他關在這里強制戒斷。”
赫顯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既然知道,怎么還能由著許暮洲胡來呢?那可是你親哥!”
“不然呢?把他放出去,讓他繼續吸,以后癮越來越大,染上艾滋,吸量過大,一命嗚呼?”付霜譏嘲的笑了笑,“他那幫子狐朋狗友,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其中兩個已經讓閻王爺打上記號了,能蹦跶幾天,還不一定呢。”
赫顯怔了怔,無話可說。
雖說付霜的態度是冷酷無情了點兒,可這的確是對顧立東最好的方式了。
至少保全了他的性命,給了他改過重來的機會,還沒傷害到他的名聲。
赫顯忽然對許暮洲有了那么幾分另眼相看的感覺,那精神病雖然病得不輕,但為人處世,還是十分周到的。
尤其對付霜,更是事無巨細,無比周到。
“霜姐,你跟許暮洲在一起,其實也挺不錯的,他對你真的很好。”
赫顯有感而發,很快又搖著頭嘆了口長氣:“要是他沒有那個病,那該多好啊!”
一句話說得付霜心里也沉甸甸的,十分難受。
許暮洲的病的確很嚴重,可是相比較來說,她自身的問題更為棘手。
至少有她安撫,許暮洲不會輕易犯病,他的病情一時半會的不會影響到兩人的生活。
然而她的病,就很不容樂觀了。
“阿顯,你有沒有認識厲害一點的心理醫生?”
赫顯還以為是給許暮洲找的,不解的問:“許暮洲那是精神病,應該看精神科大夫,找心理醫生沒用啊。”
“不是給他找的。”付霜有些煩躁。
赫顯怔了怔,想到被關在地下室的顧立東,恍然大悟:“哦,是給你哥哥找的吧,他經過這檔子事,心理出問題也是正常的,找個心理醫生也好。”
付霜搖了搖頭,苦笑道:“也不是給我哥找的。”
“那你找心理醫生干什么?”赫顯大為不解,“別告訴我你跟精神病在一起時間長了,自己心理也出問題了。”
付霜點點頭,坦然道:“是啊,就是給我自己找的。”
“啊?”赫顯瞪大了眼睛,跟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付霜,“你這一天天的活蹦亂跳,能吃能喝,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樣子。”
付霜懨懨的不說話,她那點子破事,根本沒辦法對任何人說。
赫顯見她無精打采的,心思一轉,追問道:“霜姐,你到底怎么了?”
付霜嘆了口氣,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唉,沒法說。”
“你說,我聽著。”
“說了你也不信,還是算了吧。”
赫顯不依不饒,扯著付霜的手臂搖晃:“說嘛,說嘛,我保證信。”
上次付霜鼓起勇氣,對赫顯說她被顧清姿和陳浩然所害之事,沒說兩句,赫顯就說她得了精神病。
有了前車之鑒,她哪兒還愿意再開口,免得被當成精神病加重。
“沒什么,總之,你要是有厲害的心理醫生,就介紹給我,沒有就去幫我找。”
赫顯一聽,這是來真的,狐疑的上下掃視付霜好幾遍,仿佛要用目光給她照個X光片。
回去的路上,付霜始終悶悶不樂。
顧立東以后會怎樣暫且不說,就眼下來看,他暫時是安全的,況且他的那幾個狐朋狗友基本上都進去了,以后他應該會收斂些。
只是如何讓他乖乖學做生意,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
付霜興致寥寥,直接把車開到綠楊水岸,在大門口把赫顯放下來,讓他自己想辦法回去。
赫顯:“……”
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拿他當回事了!
付霜一回去就睡了,直到許暮洲回來,她還沒醒。
許暮洲以為她是為顧立東擔心,也就沒打擾她,自個兒鉆進廚房,讓劉媽教他學做菜。
“少爺,您還病著呢,怎么能勞碌呢?您快去歇著吧,您和少夫人想吃什么,我來做就行。”
許暮洲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付霜睡著,他不想去打擾,一個人待著又沒勁,索性就留在廚房,看劉媽做菜。
趙嬸瞧見后,給老宅去了個電話報平安。
沈素芳一聽說自家兒子拖著病病歪歪的身子,窩在廚房里吸油煙,當時就差點往綠楊水岸沖。
“爸,您看看,您看看!這像什么樣子!咱們許家可就這么一棵獨苗,怎么能……阿洲他長這么大,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
許恒倒是淡定,隨口回道:“阿洲他有說過自己委屈嗎?”
沈素芳一噎:“爸!綠楊水岸好幾個傭人,哪一個不是手握廚師證的?付霜她偏偏使喚阿洲去做飯做菜,阿洲可還病著呢!”
許恒瞇著眼睛聽戲,搖頭晃腦的,對于沈素芳的抱怨充耳不聞。
他懶得去管年輕人的閑事,只要他們小兩口過得好,怎么樣都行。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能夠看到許家的第四代,其他的,他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