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嘆了口氣,認命的站起身來,悶悶不樂道:“爺爺找我呢,我得過去了。”
陸冉冉哭喪著臉,輕輕動了動腳,懶洋洋的哀嚎:“可是我不想動啊!我的腳好疼啊!”
許暮洲看看付霜的腳,溫聲道:“要不要緊?不想去就別去。”
“我沒事,本來就是陪爺爺參加慶典的,還是過去吧。你要是不想去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等你。”許暮洲懶得去跟那些不相干的人應酬,懶懶的坐著沒動彈,扭臉吩咐陸冉冉,“你陪霜霜過去。”
陸冉冉白眼一翻,小臉一扭,丟給許暮洲一個高傲的后腦勺:“憑什么啊?我又不是你家使喚丫頭,干嘛要聽你的啊?”
不遠處的吃瓜女孩們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氣,兩眼死死的盯著許暮洲。
這幾天許暮洲的八卦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他是個重度精神病患者,那可是絕對不能惹的主兒。
付霜也就罷了,畢竟是許暮洲的心頭肉,可陸冉冉算個毛線啊,敢這么懟許暮洲,那不是找死么?
然而許暮洲卻沒惱,云淡風輕道:“過幾天讓你哥帶你來深城玩。”
陸冉冉頓時沒出息的軟了,嘿嘿笑著上前挽住付霜的手臂,點頭哈腰跟個狗腿子似的:“您老有事盡管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吃瓜女孩們抽冷氣的聲音更大了。
大家都是生意場上混的,這句話的潛臺詞,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讓陸氏去深城詳細探討合作事宜。
原本膠著在付霜許暮洲身上的目光,齊刷刷的轉移到季馨兒臉上,有幸災樂禍的,有鄙夷諷刺的。
曹雅靜更是眉開眼笑的捂著嘴巴煽風點火:“許少可真是大手筆,陸氏只不過是付氏的合作伙伴,陸冉冉跟付霜認識也沒幾天,許少一出手,就給他們家那么大的好處。”
“這叫什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吧?”
“哈哈哈~那一人失道,雞犬是不是就要下地獄啦?”
“下地獄倒不至于,但想升天恐怕是難了。”
“哎,馨兒,你之前當眾悔婚,你說,許少會不會記仇啊?”
“我覺得肯定會,當眾打臉哎,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就是,就是,馨兒,你以后可要小心點。”
曹雅靜假惺惺的說:“馨兒,要不你還是去跟許少道個歉吧,畢竟許家以前沒少幫助季家,現(xiàn)在做不成夫妻,也別鬧成仇人啊!”
季馨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簡直恨不得撕了曹雅靜的嘴,再狠狠扇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長舌婦幾巴掌。
但她一向高傲,不肯在人前失掉風度,讓人看了笑話。
她狠狠的深呼吸一下,用盡全身力氣維持住大方得體的笑容,腰桿挺得筆直。
數(shù)十道目光期待的看著她,全是看好戲的。
季馨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萬分難堪。
付霜一走,許暮洲就摸出手機,百無聊賴的搗鼓幾下,就開始處理郵件。
這些郵件不急,也不是特別重要,只是現(xiàn)在沒事干,打發(fā)打發(fā)時間而已。
那幾個女孩子還在起哄,煽動季馨兒去向許暮洲道歉。
曹雅靜忽然壓低聲音說:“哎,馨兒,你長得比那個女人好看,家世也比她好,又跟許少訂婚十年,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輸給那個女人?我看許少一定是等了你整整十年,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才退而求其次找了那個女人。馨兒,要不你去向許少低個頭,給他個臺階下,一定能挽回的。”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許暮洲對付霜是真的捧在心尖尖上寵,那真愛比24K黃金都真。
但季馨兒被連番奚落,又親眼看到許暮洲對付霜如何如何溫柔體貼,已經被刺激的快神志不清了。
曹雅靜一番明夸暗損,拐著彎奚落她,她居然沒聽出來,腦子一熱,霍的起身,裊裊娜娜的朝許暮洲走了過去。
吃瓜女孩們頓時激動了,屏氣凝神的盯著季馨兒的身影,支楞著耳朵等著看好戲,有兩個更是按捺不住的向曹雅靜豎起了大拇指。
曹雅靜暗暗在心里罵了聲“蠢貨”,興致勃勃的看著季馨兒越來越接近許暮洲,激動得都快冒汗了。
季馨兒走到許暮洲面前,怯生生嬌滴滴的輕喚一聲:“許少。”
許暮洲抬眼一看,是個女人,背光站著,低著頭,看不清臉面。
“有事?”他冷淡的問了一聲,沒等季馨兒回答,又低下頭去,繼續(xù)處理郵件。
季馨兒咬咬嘴唇,有些難堪,更多的是無措。
她心里一急,慌亂的抬頭四處張望,剛好對上曹雅靜的視線。
曹雅靜沖她豎起右手,緊握成拳,比了個加油打氣的手勢。
季馨兒心一定,鼓起勇氣說:“許少,那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處理的不夠周全。如果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那天的事情?
許暮洲眉頭一蹙,有一瞬間的愣怔。
抬頭再看,愣了兩秒鐘,他才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他的前任未婚妻呀!
許暮洲的病情如何,自己比誰都清楚。
季馨兒不愿意嫁給她,那也是情有可原。
反倒是他,把婚事忘得一干二凈,沒有盡早退婚,白白耽誤人家女孩子數(shù)年青春。
“不用。”
“啊?”季馨兒有些愣怔。
許暮洲毫不在意,淡淡道:“是我的錯,你不用道歉。”
季馨兒的心猛一熱,劇烈跳動了好幾下。
許暮洲居然跟她道歉!
這還是那個精神病嗎?
難道他的病已經治好了?
還是說,就像剛才那幾個女孩子猜測的那樣,他根本就沒病,這一切都是競爭對手往他身上潑臟水,故意抹黑他的形象?
季馨兒仔細回憶一番,遍尋多年記憶,她的的確確從來都沒有親眼看見過許暮洲犯病,所有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而來。
許暮洲處理完郵件,就打開相冊,津津有味的看付霜的照片。
手機上的照片,都是他自己抓拍的,沒構圖沒拗造型沒找角度,每一張照片都能當表情包用。
越看越覺得好笑,尤其是付霜張大嘴巴啃羊排的,臉都快懟攝像頭上了,那么大的屏幕,差點放不下她的臉。
許暮洲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放松,笑意一點一點爬升,占滿眼角眉梢。
季馨兒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那張丑爆了的照片,卻看不見許暮洲的表情。
她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自信,憑她的容貌才氣,付霜一個青杏毛桃似的小女娃,拿什么跟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