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沒察覺到兩個男人無聲的對峙,見是許暮洲,展顏一笑:“你來啦!剛才被爺爺拎著滿場亂轉,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幸好看到學長,逃出來躲個懶,回頭爺爺問起來,我就說在應酬。嘿嘿,這樣他老人家就沒話說了?!?br/>
許暮洲摩挲著付霜的后腦勺,放柔了聲音問:“累了?”
“你說呢?為了參加宴會,還特意回去換了禮服和高跟鞋,鬼知道宴會場地居然是在草坪上,我每走一步路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摔個狗吃屎?!?br/>
付霜怏怏地抱怨,藏在裙子底下的小腿伸出來,不滿的踢蹬幾下。
昏暗的光線下,那截纖細的小腿瑩潤如玉,散發(fā)著珍珠般的淡淡光澤,嫩白的小腳丫包裹在精致的高跟鞋里,無聲的蠱惑著四只眼睛。
程野的目光頓時移不開了,呆呆地盯著付霜的腳。
他沒有特殊癖好,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就是失控的淪陷了。
那只小腳丫仿佛伸進他心里,輕輕的踢蹬一下,震得他心口顫啊顫的,整個人都癲狂了。
付霜渾然不知,皺著鼻子吐槽:“什么垃圾鞋子啊!一點兒都不舒服,居然磨腳!我腳后跟都起泡了!我感覺我現在就是小美人魚,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似的?!?br/>
付霜吧啦吧啦的只管吐槽,許暮洲敏銳的捕捉到程野的視線,怒意油然而生。
他不動聲色的在付霜身邊蹲下,讓身體成為絕佳的屏障,擋住程野的視線,握著腳踝把她的小腿抬起來,放進自己懷里,然后脫掉高跟鞋。
他輕輕握住付霜的腳,翻看傷勢。
“嘶——輕點,別碰腳后跟,皮都破了,可疼了?!备端魫灥耐虏?,不滿道,“許暮洲,你從哪個地攤上給我買的鞋子啊?一點兒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要穿你準備的鞋了!”
男人臉一沉,沒好氣道:“意大利頂級大師手工制作,頂級小羊皮的料子,這樣都磨腳的話,那你這輩子基本上告別高跟鞋了?!?br/>
付霜郁悶的踢了下腳,揚聲叫道:“怪我嘍!怪我的腳沒長好,配不上穿意大利頂級大師手工制作的小羊皮高跟鞋?”
許暮洲:“……”
這小東西,就不能好好說話么?
他橫她一眼,把她另一條小腿也拽出來,一手從她腿彎抄過,一手穿過腋下,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哎,干嘛去?”
“送你回去。”
“回去干嘛?”付霜抗議,“放我下來,我不回去?!?br/>
“腳后跟都破皮了,還在這兒待著干嘛,嫌疼的輕???”許暮洲抱著她沒動,眉頭擰得死緊,微帶怒意。
“沒事啦,你去給我找兩個創(chuàng)口貼,把磨破的地方貼起來就行?!备端獢[了擺手,掙扎著從許暮洲懷里下來,盤腿坐好,“來都來了,怎么著也得撐完整場宴會吧?要不然爺爺又要念叨我了?!?br/>
許暮洲思索片刻,給助理趙凱發(fā)了條信息。
付老爺子對付霜寄予厚望,這才不停的帶她見人刷存在感,今天這種場合,的確不適合早退。
雖然心疼她腳受傷,但想要當一名成功的商人,有些苦是不得不吃的。
程野默默地看著許暮洲的一舉一動,后槽牙咬得死緊。
這個精神病,肆無忌憚的對他的女神做著各種親密舉動。
可他偏偏沒有任何立場去提出半分異議。
程野用力捶了一記草坪,草很厚,拳頭落下,聲音悶悶的,很低。
許暮洲坐在付霜邊上,問道:“坐地上冷不冷?”
“不冷,就是草有點扎屁.股?!?br/>
許暮洲兩手掐著付霜的腰,直接把她給提了起來,往自己腿上一放。
“這樣呢?”
“好多了?!?br/>
付霜是側坐的,背對著程野。
許暮洲兩手環(huán)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絮絮的念叨。
“累怎么不說?腳都磨破了,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過來找你,你還想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
付霜攤了攤手,十分無奈:“總不能每次宴會我都穿牛仔褲運動鞋吧?今天這么大的場面,硬著頭皮也得撐下來啊。”
“不需要?!痹S暮洲的語聲淡淡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子不以為然。
南山度假中心十周年慶典來的固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他許暮洲的夫人,不必紆尊降貴迎合任何人。
程野盯著許暮洲那條摟著付霜腰肢的手臂,眼里的烈焰幾欲噴薄而出,將他的手臂燒出兩個大洞。
許暮洲眼角的余光將程野的不甘與憤怒盡收眼底,然而,他并不在乎。
區(qū)區(qū)一個程野,他還不放在眼里。
只是既然敢對他的女人動心思,總歸是要給個教訓的。
很快,趙凱就來了,左手提著醫(yī)藥箱,右手提著紙袋子。
許暮洲接過醫(yī)藥箱,拿雙氧水給付霜清理腳后跟上破皮的地方,然后細心的貼上創(chuàng)口貼。
趙凱從紙袋子里拿出一雙黑色的平跟皮鞋,許暮洲親手給付霜穿上。
“走幾步試試,要是疼的厲害,就回去吧?!?br/>
付霜站起身走了幾步,點點頭說:“好多了?!?br/>
許暮洲跟著站起身,摟著付霜的肩膀,往燈火通明的人群中走去。
程野被丟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
垂在草地上的右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抓了一把草,用力一揪,扯落一大把草屑。
程野失控的罵了聲臟話,霍的站起身,懷著滿腔怒火,大步流星的朝人群走近。
燈火的外圍,顧清姿正孤零零的站著,手里端著個空杯子。
付霜一走,就沒再出現過,留她一個人在那邊傻等了半天。
她走走停停,遇見很多俊男靚女,三五成群,聊得熱火朝天。
然而沒有任何人搭理她,間或有幾道異樣的目光投射過來,竊竊私語一陣,她完全聽不清,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議論她,都說了些什么。
熱鬧是這些天之驕子金枝玉葉的,她什么都沒有。
顧清姿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人群外圍,剛好看見許暮洲擁著付霜走來,并不是徑直對著她的。
他們沒看見她,她想打聲招呼,讓他們帶上她,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流浪狗,在暴風雨中無助的哀鳴,向付霜搖尾乞憐,可是她卻殘忍的視若無睹。
顧清姿沉浸在自憐自傷中,越想越覺得付霜對不起她,要不是付霜,她早就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