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姿嘆了口氣,半真半假的感慨:“學長,你干嘛非要拆穿呢?假裝自己不是單身狗,就當是自我保護了嘛!”
程野看都沒看她,目光不受控制的定格在付霜身上。
付霜正嘻嘻哈哈的跟陸冉冉笑鬧,把燒烤架上碼的整整齊齊的食材翻得亂七八糟,有些肉粒都掉火堆上了,“呲——”的一響,騰起老高的火苗子。
兩人說是幫忙干活,凈給許暮洲添亂了。
但許暮洲不急不躁,隨她們搗亂,慢條斯理的照看食材。
那云淡風輕的模樣,渾然不似處在煙熏火燎的環境下燒烤,倒像是超凡脫俗的世外高人,不沾染半點煙火氣。
許暮洲烤好鯽魚,放在小方盤里,拿出兩雙一次性筷子,分別遞給付霜和陸冉冉。
“慢點吃。”
“哇!許少給我烤魚吃,我不是在做夢吧?”陸冉冉拍拍自己的臉,一臉迷妹樣,冒著星星眼,對許暮洲贊不絕口。
程野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是烤架上的那堆食材,在高溫炙烤下一點一點變得面目全非。
沒有人說他哪里不好,可他就是如坐針氈,呼吸都像是被扼住了,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窘迫感。
顧清姿的目光大部分都是落在程野身上的,偶爾也會用余光瞟一眼許暮洲。
那個傳說中的精神病,把西裝外套丟在草地上,挽著襯衫袖子燒烤。
太陽越升越高,氣溫逐漸上升,許暮洲的額頭沁滿汗珠,但他臉上卻連半分不耐煩都沒有。
他偶爾會抬起手臂抹一把汗,手臂上長長的蜈蚣腳猙獰可怖。
那是付霜用臺燈碎片劃傷的,會跟隨他一輩子的印記。
可他依然那么寵她,無微不至。
顧清姿有些恍神,心里像是藏了一把黃豆粒,吸滿了水,正在急劇膨脹。
許暮洲烤了滿滿兩大盤葷的素的食材,都是付霜愛吃的,烤好之后端到付霜跟陸冉冉面前。
“夠嗎?”
陸冉冉搖頭,吚吚嗚嗚的說:“不夠,不夠,我很能吃的。”
“自己烤去。”許暮洲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領子,拎小雞似的把她拎到一邊,隨手往燒烤架前一放。
陸冉冉傻眼了,半張著嘴巴,嘴里還叼著啃了一半的雞翅。
付霜失笑,得意的沖陸冉冉昂著下巴示威:“還想使喚我男人啊?美得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陸冉冉自己也覺得好笑,嘴巴咧到耳后根,屁顛屁顛的招呼顧清姿和程野一起燒烤。
“哎,我叫陸冉冉,是源城陸氏的,你們二位是?”
程野意興闌珊,不想說話,顧清姿連忙熱絡的介紹:“我叫顧清姿,付霜是我姐。這位是我們的學長程野,遼城程氏的大少爺。”
陸冉冉點點頭,沒多問什么,將剛才從許暮洲那邊學來的技術教給程野和顧清姿。
程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不行。
看看許暮洲,他默默地在心里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跟陸冉冉學燒烤。
不管怎么著,不能輸給姓許的。
“哎,霜霜,你愛不愛吃羊肉?要不明天咱們烤全羊?”陸冉冉又來了新點子。
付霜看著許暮洲問:“你覺得呢?”
“你喜歡就好。”男人細心的剔除魚刺,將一塊鮮嫩的魚肉送到付霜唇邊。
陸冉冉又叫了起來:“太過分了吧!鯽魚的刺那么小那么密,許少你居然!不帶這么虐狗的!”
許暮洲壓根不搭理她,繼續興致勃勃的給他媳婦兒當飼養員。
“多吃點,長肉。”
陸冉冉眼睛都快饞紅了,想想付恒之,簡直就想抹眼淚。
不行,回頭得好好巴結巴結付霜,她能不能拿下付恒之,可就全看付霜給不給力了。
這一頓燒烤,付霜吃的酣暢淋漓,許暮洲的絕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照顧付霜身上了,自己幾乎沒吃到什么,但他卻很盡興。
顧清姿心里挺不是滋味,程野就更別提了,味同嚼蠟,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煎熬。
陸冉冉是最心大的,除了有些羨慕許暮洲對付霜的寵愛,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巴結付霜,讓她幫自己追付恒之。
燒烤罷,各自回去休息。
“阿洲,我答應要陪爺爺來著,晚點我就叫人把我的東西送過去,這幾天晚上我就住在月華樓那邊。”
許暮洲眉頭緊蹙,沉著臉不說話。
雖然如今不用擔心她會撇下他跑路,可他還是很不適應看不到她。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付霜拴在他身上,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哪怕上廁所也不分開。
“那……要不你也搬去月華樓住吧?不過爺爺在,咱們還是分開住的好。”
許暮洲搖了搖頭:“我不去了。”
付崢嶸對他的態度,瞎子都能看出來有多不待見,他又何必去惹老人家不開心?
不過就是幾天而已,忍忍就過去了。等回到深城,他有的是時間跟媳婦兒膩在一起。
只是這樣一來,訂婚就泡湯了。
她努力爭取名正言順的跟他在一起,他也不能給她掉鏈子,讓她為難。
睡完午覺起來,付霜接到陸冉冉的電話,說哥哥陸與同邀請他們兩口子共進晚餐。
“冉冉的哥哥請我們吃晚飯,去不去?”
許暮洲問:“你想去嗎?”
付霜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想去。我答應過爺爺要學做生意,以后繼承公司。陸氏是做油漆涂料的,付氏所用的油漆,一多半都是陸氏的。跟陸與同結交應酬,是我的分內之事。”
“好。”
付霜眉頭一挑,戲謔問道:“我要去跟男人吃飯哎,你居然答應?”
許暮洲沒理她,叼了根沒點燃的煙,漫不經心的看手機,隨手處理一份郵件。
“哎,你今天對程野的態度那么冷淡,要是晚上你也對陸與同臭著一張臉,把他給得罪了,那我可就虧大發了。”
“不會。”許暮洲頭也不抬,淡淡答道。
“為什么?”付霜驚奇的問,挺詫異他能那么爽快,答應讓她跟異性應酬吃飯。
許暮洲沒解釋,處理完郵件,把付霜摟進懷里,沉默是金。
他只是雙相障礙,又不是蠻不講理。
正常的工作接觸,當然沒問題。
而程氏跟付氏沒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程野對付霜,分明就別有用心。
這個程氏,該敲打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