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停下腳步,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許暮洲眉頭一皺,警惕的盯著程野,握著付霜的那只手,不自覺的加了兩分力。
付霜感覺到手上一緊,不疼,但能清晰的傳達出許暮洲的內心波動。
她反握了下,主動介紹:“這是我男朋友,許暮洲;阿洲,這位是我學長程野。”
許暮洲一臉冷漠,目光淡淡一掃,從程野臉上一掠而過,半分面子都沒給。
程野年輕氣盛,被人當眾下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當著付霜的面,他什么都沒表現出來,舉止客氣有禮:“時候不早了,你們還沒吃早餐啊?快去吧,別餓著。”
“那學長你忙,回頭見。”
話音剛落,許暮洲就牽著付霜走進餐廳,整個取餐過程中,許暮洲都拉長了臉,一言不發。
“怎么了?”付霜隨口問了一聲,還以為他是在擔心一會兒見到爺爺該怎么辦,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正常表現就好,你最近就挺不錯的。”
許暮洲直勾勾的盯著付霜,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問:“那人是誰?”
付霜淡淡回答:“我大學的學長啊,學生會主席,沒想到居然大有來頭。”
對她來說,程野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學長而已,兩人的交集僅限于學生會的一些跑腿事務,程野身為會長,對她這個小菜鳥還不錯。
許暮洲這才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吃早餐。
他可以確定,付霜跟程野沒關系,但從剛才程野那歡快的語氣和明亮的眼神看來,他有沒有關系,就不好說了。
“這個南瓜餅好好吃,阿洲你再去拿幾個過來。”
許暮洲應聲而起,去自助區拿南瓜餅。
取完餐點回來,發現顧清姿跟程野站在門口,距離有點遠,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但依稀能看出來顧清姿笑得挺開心。
“霜霜,你看。”許暮洲沖門口努努嘴。
付霜順著指示看過去,瞬間了然。
顧清姿知道程野頗有來頭,動心思了。
她那樣的女人,不擇手段往上爬,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能上天。
這完全是付霜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淡淡說道:“程野跟清姿都是金融系的,同門師兄妹。”
許暮洲蹙了蹙眉,暗暗吐槽。
這傻妞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好妹妹心思深著呢。
這哪兒是什么師兄妹偶遇打個招呼,瞧顧清姿那花枝亂顫的模樣,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想到那份被付霜親手扔進垃圾桶的顧清姿陳浩然的開房信息,許暮洲連連搖頭。
媳婦兒智商堪憂啊!
付霜吃完早餐時,顧清姿和程野還在說話。
她挽著許暮洲的手臂,直直的朝兩人走去。
離的老遠,她就笑呵呵道:“清姿,學長,你們聊得挺熱乎啊。”
程野臉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目光觸及付霜跟許暮洲挽在一起的手臂,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這幾天我要去陪爺爺,沒時間照顧清姿。幸好遇見學長了,看到你們兩個聊得那么開心,那我就放心了。學長,我妹妹就拜托你了哦~”
付霜俏皮的眨眨眼睛,經過顧清姿身邊時,故意輕輕撞了她一下。
顧清姿踩著細高跟鞋,被付霜一撞,順勢往程野身上摔過去,“哎呀”一聲嬌呼:“姐!你好壞啊!”
說著,一張粉白的小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
眼瞧著顧清姿撲過來,程野下意識抬手去扶,顧清姿肩膀一斜,整個人撞進他懷里。
程野猝不及防,懷里就多了一具綿軟溫熱的身子,一股子馥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嗆得他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差點把顧清姿給推出去。
付霜原本只是想給顧清姿創造機會,沒想到誤打誤撞,會搞成一出笑話,連忙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顧清姿剛一站穩,程野就連連后退,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清姿,我有過敏性鼻炎,一到春天漫天柳絮,就忍不住打噴嚏。”
顧清姿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狠狠扇了兩巴掌。
南山的柳絮早就落盡了,程野那三個噴嚏,分明是被她的香水惹起來的。
程野借口父親還在等他,撇下顧清姿走了。
對于顧清姿,他唯一的印象也就是長得漂亮的學妹,兩人之前幾乎完全沒有交集。
付霜交了新男友,卻是個精神病人,程野心里亂成一鍋粥,根本沒心情應付顧清姿。
顧清姿卻以為程野拿柳絮做借口,是給她臺階下,雖然有點難堪,但更多的是感激他的紳士與體貼。
遼城程家是百年世家,洋務運動時期就開始投身實業,如今在國內的大型機械制造行業中,也是數得上號的。
顧清姿越想,越覺得程野哪兒哪兒都好,雖然身價不及許暮洲,但他是個健康正常人,這么綜合起來一比較,甚至比許暮洲都好。
顧清姿哼著歌走進餐廳,美滋滋的吃著早餐,幻想跟程野的美好未來。
——
付崢嶸等了半天,付霜都沒過來,他還有活動要參加,于是給付霜發了信息,說明時間地址,讓她一會兒直接帶許暮洲過去。
“阿洲,爺爺說他在參加一個聚會,讓咱們直接過去。”
許暮洲頓時緊張起來,看看顧霜,再看看自己:“走,換衣服去!”
第一次出場犯了病,第二次出場退了婚,第三次出場,可不能再潦草行事,非給老爺子留個好印象不可。
“換什么呀!又不是什么正式活動,爺爺說是野炊,換一身禮服也不合適啊。”
付霜被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拉著他不由分說的就往野炊地點趕。
到地方一看,付霜頓時傻眼了。
碧綠的草坪上,豎著一架精致的玫瑰拱門,后面是絢麗奪目的鮮花,鋪成一片繽紛的花海,高臺上搭著香檳塔,場中飄蕩著優雅的音樂。
付霜呆呆的喃喃:“這真的是野炊?真的不是誰家娶媳婦兒?”
許暮洲被她那副傻樣兒逗得失笑,故作埋怨:“我說換衣服,你不聽。”
付霜下巴一昂,胸膛一挺,放開許暮洲的手,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場地走過去。
“不換衣服又怎樣?我可是堂堂付家大小姐,許家少奶奶,誰還敢小瞧我不成?”
這滿滿的驕傲,令許暮洲心花怒放,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他連忙兩個大步追上去,牽住付霜的手,跟她并肩而行。
這是一場露天酒會,男的西裝筆挺,女的禮服華麗,也就付霜這個傻妞,真以為南山度假中心會有撲通野炊。
這場露天宴會的參與者,有不少參加了昨晚的酒會,吃了一波新鮮水.嫩的大瓜。
今天付霜和許暮洲牽手而來,人群頓時熱鬧了,三三兩兩的小聲窸窣,添油加醋的傳播昨晚的熱鬧。
許暮洲粗略一掃,就猜到大家在議論什么,臉色頓時沉了。
他是不在乎,可他容不得付霜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