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一說要吃許暮洲做的菜,他就通知劉媽準備好食材,留著等他回來烹飪。
一回到家,許暮洲就鉆進了廚房。
顧霜在客廳里磨蹭了會兒,給小張和小王分別布置任務,確定細節沒問題之后,才哼著歌兒晃蕩進廚房。
許暮洲正在熗鍋,蔥姜蒜在油里一爆,香氣撲鼻。
顧霜扒著廚房的玻璃門,使勁聳了聳鼻子,在繚繞的煙火氣中,尋找到那一抹頎長英挺的身姿。
嘖,霸王龍系上圍裙拿起鍋鏟的樣子,還蠻有居家男人味兒的哎!
可惜,都是假象。
顧霜遺憾的嘆口氣,有些舍不得移開目光。
畢竟,這男人溫柔細心的一面,是非常罕見的,簡直比鐵樹開花都難得。
許暮洲忽然感覺有些異樣,回頭一看,就見兩道不加掩飾的目光正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
小東西一手扒著門框,一手摸著下巴,咬著手指頭,也不知道是該說幼稚,還是該說花癡。
男人下意識彎了彎唇角,淡淡低喚:“過來。”
顧霜一愣神,不知不覺就受了那淺淡笑意的蠱惑,怔怔的走了過去。
許暮洲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那嬌嬌俏俏的小人兒,占滿了他的整個世界。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直到——
“什么味道?”顧霜聳聳鼻子,擰著眉頭嗅了好幾下,“什么東西燒焦了?”
睡鳳眼倏然睜大,許暮洲霍然轉身,一看鍋里,臉頓時沉了,口不擇言的罵了一句三字經。
他的魚!!!
顧霜湊過去,伸長腦袋往鍋里一看,再看看許暮洲堪比鍋底的黑臉,繃不住哈哈大笑。
“許暮洲,你這是在做烤魚嗎?”
那戲謔的語氣,惹得許暮洲有些羞惱,肆無忌憚的笑聲令他腦子一熱,就不顧一切的堵住了嫣紅的嫩唇。
“唔……”顧霜驚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暮洲。
這死男人,做個飯都能做到她嘴巴上來,簡直了!
顧霜搖著腦袋唔唔的掙扎,許暮洲半是羞半是氣,不輕不重的咬了她一下,才恨恨的松口。
“嘶——”顧霜吃痛,暴躁的跺腳,“你屬狗啊!”
許暮洲二話不說,低頭又是一記深吻,直到她漲紅了臉,呼吸不暢,他才松開。
顧霜這下慫了,不敢再惹他,栽著腦袋,灰溜溜的逃出廚房。
許暮洲一改剛才的憋屈樣,心情大好,麻利的把燒焦的魚倒掉,重新來過。
一個小時后,四菜一湯上桌。
顧霜餓的不行,哪兒還顧得調侃許暮洲,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番風卷殘云,顧霜舒服的打了個飽嗝,瞇著眼睛點贊。
“阿洲,要是哪天你破產了,就去開家飯店,生意肯定很好。”
許暮洲:“……不會說話,那就閉嘴。”
顧霜干笑:“開個玩笑嘛,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幽默。”
許暮洲深深的看著她,不禁有些晃神。
雖然知道她的乖巧柔順嬌笑軟語都是假的,是她為了替舊情.人謀福利而做出的交易,但他就是該死的沉迷。
這個女人,就是他命里的劫,躲不過。
顧霜吃撐了,捧著肚子哼哼唧唧的,那亂沒形象的樣子,萌的許暮洲心都化了。
他牽起小女人的手,拉著她在別墅區散步消食。
綠楊水岸別墅區臨湖而建,四月底的傍晚,風從湖面上吹過來,裹著梔子花的甜香,沁人心脾。
前世跟許暮洲在一起三年,每一天顧霜都是在痛苦與絕望中煎熬過來的。
像這種飯后手牽手散步的情景,一次都沒有過。
夕陽收起了最后一絲余暉,薄薄的暮色籠罩著大地,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亮起,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顧霜歪著腦袋,仰著臉看著高大挺拔的男人。
幽暗的光芒下,他的臉有些模糊,唯獨那雙眼睛,深邃的就像兩口寒潭。
他看著她的時候,她恍然有種錯覺,好像整個人都被蠱惑了,不由自主的就想沉.淪。
“嗯?”照例是一個淡淡的鼻音。
男人的目光看過來,眼里似乎籠著萬千星辰,熠熠生輝。
顧霜呆呆的囈語:“你好帥啊!”
許暮洲心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酥酥的,有點麻,有點癢。
唇角不聽使喚的就上揚了四十五度,睡鳳眼彎起,冷厲一掃而空,難得的慵懶。
顧霜頓時被驚艷了,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上輩子怎么就沒發現,霸王龍居然這么帥,簡直甩陳浩然那個渣男八百條大馬路!
察覺到這副皮囊對小東西的蠱惑,許暮洲不禁在心里暗暗鄙視了一番。
俗!
顏狗!
然而眼角眉梢的笑意,卻越發溫柔,打定主意要用這張臉,把媳婦兒忽悠到懷里來。
驚艷歸驚艷,顧霜可不是色令智昏的花癡。
她咂巴咂巴嘴,咧出一臉嬌笑,主動抱住許暮洲的腰,仰著臉撒嬌:“阿洲,你追我好不好?”
她已經看出來了,只要她乖乖的,許暮洲什么都能依她。
想想就覺得上輩子的自己蠢得要死,明明撒個嬌就能解決的事情,她非要撒潑,那不是找虐是什么?
許暮洲雖然抗拒不了顧霜的嬌聲軟語,可理智還沒完全被旺財啃光,他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小東西這是蹬鼻子上臉,給他挖坑呢。
他輕輕拍拍顧霜的后腦勺,低低淺笑:“讓你先跑一分鐘。”
顧霜:“……”
她說的追,是追求啊,不是跑步啊!
顧霜跺跺腳,秀氣的眉毛一皺,小.嘴一撅,不依了:“我是讓你追求我!追求,你懂哇?”
許暮洲哼出一個微帶譏笑的鼻音:“五一過后訂婚,追什么追?”
顧霜原本是想讓許暮洲答應追求她,就算不能略過訂婚這茬,起碼也能往后推,沒想到霸王龍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算盤。
她不死心,抱著許暮洲的腰搖晃著抗議:“哦,那就不用追求我了,是吧?那別人都有甜甜的戀愛,憑什么我沒有啊?誰還不是個小公舉了?”
許暮洲不說話,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他天縱奇才,十七歲就從世界頂級商學院畢業,進入許氏集團十年,將許氏資產翻了好幾倍,一躍成為整個東部地區實力最雄厚的財團。
顧霜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在他面前玩心眼,那不是班門弄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