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還停留在剛剛司機的短信頁面,溫知宜點出去,然后點開那個小月亮圖標。
應該是自己高中時候的電話號碼。
秦洲發了很多消息。
從她退學那一天開始,他每天都會給她發一個月亮小圖標,固執又倔強,其間夾雜著一些文字。
“你去哪里了?”
“去看醫生了,他說我很有進步。”
“得了一個獎,我允許你為我慶祝。”
“你在哪?”
溫知宜看的時候,心中悶悶的,她不停往上翻,最上方的短信是她剛退學沒多久的時候。
“你怎么不見了?”
“你那天對我說了什么?”
“我那天頭很暈,不太記得了,你怎么不來學校了?”
“你好像問了我小木偶?”
“你做得不錯,我很喜歡。”
消息多得看不完。
溫知宜順著她剛退學的時候往下翻。
秦洲最開始每天都要問好幾遍她去哪里了,后來開始在網上搜她的名字。
“為什么我在哪里都找不到你。”
“溫知宜,我真的要生氣了。”
再后來,秦洲好像把這個短信框當成了一個樹洞。
“上大學,你欺騙了我,你說過大學也會在我身邊。”
“做實驗,同組同學笨手笨腳,好煩。”
“約了醫生,等我好起來……”
溫知宜再往下看,發現有一段時間,秦洲的話格外的多。
“我和醫生講述了一部分我們的事,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一遍又一遍問,很煩。”
“【月亮】”
“今天才知道原來那個醫生是懷疑我有臆想癥,不相信你真實存在,真是太可笑了。”
“我很憤怒,把我們的合照給他看了,他才相信了我的話。”
“我的醫生說我很不尊重你,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那么想,明明我……”
“溫知宜,你也會這樣想嗎?”
“你是因為這個才離開的嗎?”
“對不起。”
“我從來沒那么想過。”
發這些消息,秦洲每一條之間都隔了很久的距離,但溫知宜并沒有在那個時候及時查收這些消息。
于是等她再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它們便全部擠擠攘攘堆在一起,用仿佛翻不完的滾動條表達著無言的思念和困擾。
后來的消息風格也大多如此,秦洲好像也恍惚知道了溫知宜不會再回他消息了,發的信息隨意了很多,絮絮叨叨地像是日記本。
溫知宜一條一條全看完了,胸口一陣酸澀的疼。
秦洲看到她不太好的臉色,像是做錯了什么似的,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看著她。
“知宜……”他小聲喊著。
溫知宜:“我退學以后就換了一張手機卡,我沒有收到過這些消息。”
她語氣里說不出來的酸澀,秦洲好像早就知道了會是這個結果,并不驚訝:“嗯,我猜到了。”
溫知宜放下手機,又抱了秦洲一會,然后才開口:“你扶我去洗漱。”
秦洲連連點頭,乖得要命。
溫知宜洗漱完,又給秦洲找了一套洗漱工具,然后才上床。
秦洲沒睡衣,但或許是和溫知宜親近的快樂太多了,他的潔癖難得沒發作,就那么沒洗澡換衣服躺在了床上。
已經很晚了,溫知宜沒再說什么,秦洲也不敢隨便動作,躺在她身邊滿足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