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被溫知宜這一番話說得愣住了，他眼睛注視著溫知宜，很小聲地啊了一聲。

溫知宜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得太快了，又放慢語速重復了一遍。

這一遍秦洲聽懂了，他也因此羞愧得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

“對不起，我沒想那么多……”

秦洲似乎覺得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聲音里滿是懊惱，倒是讓溫知宜有些于心不忍了，安撫地拍拍他的腦袋，安慰。

“沒事，你沒有經驗嘛，我知道，我也沒怪你。”

秦洲還是低著頭，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看她的樣子，像一只撒嬌的小狗。

溫知宜看得好笑，覺得他又傻又可愛，下一秒卻看到他抬頭看向自己，欲言又止后，得寸進尺似的小聲開口。

“不能跳過談戀愛的步驟嗎？”

“可是、我好想和你結婚。”

秦洲抬眸認真又專注地看著她，說出的話不帶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

溫知宜也知道他也從來不會用這種事開玩笑，她唇邊散漫放松的笑意斂了斂。

她神色認真了幾分：“秦洲，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秦洲總是喜歡害羞，緊張的時候會不知所措地躲開她的視線。

然而這次他再緊張也沒有偏移開一分一毫的視線，他安靜注視著面前的溫知宜，臉頰依舊有些許泛紅，神色卻清明如許、不帶一點輕慢。

“我知道的。”

“我想了很久了。”

“從醫生對我說我那樣對你很不尊重以后，我就一直在想。”

“我以前連談戀愛的概念都不甚清晰，但是在那天看完醫生以后，我看了很多相關的書籍。”

“我才知道原來我對你的感情原來就是社會學里所謂的愛情，才知道原來愛人之間可以建立更加穩定親密的關系……”

看著面前的溫知宜，秦洲緊張得腎上腺極速分泌，腦中也前所未有的清晰，說話的語速甚至幾乎要趕上正常人。

他咽了口唾沫，顯然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他覺得這非常好，內心都多了幾分底氣，深吸一口氣后，繼續努力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我的父母感情很差，我從來沒因為他們憧憬過建立家庭。”

“但當我帶著你的名字去書里尋找所謂愛情的定義、所謂婚姻的意義，我發現我的心臟跳動得前所未有地快。”

“我才發現我其實非常渴望與你建立那樣一段親密關系。”

“這幾年里我想了很多、也學習了很多相關的知識。”

“我承認我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人，我后知后覺發現我當初對你很差很差。”

說到這里，秦洲神色低落了些許。

“對不起知宜，我知道自己很糟糕，很蠢也很笨，總是惹你不高興，站在你身邊就像是白天鵝身邊的癩蛤蟆。”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秦洲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最后又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喜歡。

他說話時始終看著溫知宜，那雙眼睛里不摻雜任何雜質，干凈剔透得愛意仿佛都要溢出來。

但他的勇氣來得快消失得也快，溫知宜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就又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秦洲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在溫知宜面前真的卑微又渺小。

這樣的他好像連對她表明心意都是一種冒犯。

秦洲終于后知后覺感受到了羞愧。

“我、我就是想說給你聽。”

沒有想逼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