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野看著江挽，片刻后突然開口：“你跟剛剛的警察說你前一天晚上有事，所以才沒能和秘書團隊一起去鄰市對嗎。”

江挽放在手機屏幕上的眸光頓了頓：“嗯。”

路星野看著她喜怒不形于色的神色，只覺得心口發悶：“那天晚上你去做什么了？”

江挽眸光依舊盯在手機屏幕上，臉色未變：“有點私事。”

路星野：“江挽，你是不是覺得跟我示弱是一件會讓你尊嚴掃地的事。”

江挽握著手機屏幕的手指尖發白：“我沒有這么想。”

路星野走到病床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表情冷漠：“你是五月二十一日出的車禍。”

江挽抿了抿唇，沒說話。

路星野：“我京市的巡演在五月二十日晚上。”

江挽沉默了很久：“我不想讓你有負擔。”

路星野看著江挽單薄卻堅韌的脊背，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真實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從來沒有看透過江挽。

他遇見江挽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他遙不可及的地方，哪怕后來他再怎么努力追趕，她也始終如明月般高懸于天邊。

她對他們的關系有著絕對主導的關系，她對他溫和包容又充滿耐心，他以為那是她真正的模樣。

可直到江挽的公司暴雷，江挽一點點變得陰鷙，看著他的目光總是復雜晦澀。

路星野理解她壓力很大，也想盡辦法希望能幫助到她，他把自己所有的流動資金都給了江挽不算，當初甚至想過要把自己名下的一家科技公司也轉給江挽，幫她東山再起。

他的一切都是江挽給的，他對她毫無保留。

可是江挽拒絕了。

也是在真相被撕開以后，路星野才恍惚明白，在江挽眼中，他最大的價值或許只有那張臉。

他才意識到，江挽最在意的只有她的權勢和財富。

說起來殘忍，但或許在江挽眼中，連自己也不過是她用金錢買來的一個小玩意，喜歡的時候逗一逗，不喜歡了就放在一邊，所以也能毫不猶豫的交換出去。

這一切聽起來都刺耳又荒唐，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之外，路星野真的想不出其他理由。

讓江挽親手把他送上別人的床。

或許江挽就是那樣一個極致理智精明的商人。

路星野陪在江挽身邊四年，也見過江挽在商場上的凌厲手段，見過她居高臨下的模樣。

可笑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會是例外。

路星野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關注江挽的任何消息，但唯一的變數是江挽的公司。

他沒想到江挽的公司居然真的會破產，他總是太過信任江挽，他以為按照她的能力，她一定能力挽狂瀾。

可是結局是一場車禍打亂了江挽所有的計劃和布局，讓她在病房里躺了一個月。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失去了所有她最重要的東西。

她曾經不惜放棄路星野也要救回來的商業帝國，在她昏迷的那一個月，徹底消散了。

路星野覺得自己應該冷嘲熱諷一番的，笑她投入了那么多沉沒成本，最終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