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還記得后來成教授突然通知他項目可以繼續的時候他內心的激動，他第一個分享的人就是秦慕許。

那個時候秦慕許臨近畢業，壓力也非常大，要寫畢業論文、還要和秦月華爭論讀研究生時的專業去向。

可她在聽到隋遇的好消息后，神色疲憊卻還是為他開心，笑著對他說恭喜。

或許是后來他們的分手太狼狽倉促，隋遇又一直被重重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以至于一直到現在，隋遇好像才反應過來。

他們并不是從最開始就這么生疏、冷淡、無話可說的。

在清大校園里的那四年，他們也曾那么好。

一邊的成教授終于看出了隋遇臉上的壓抑，他開口問：“怎么了？”

隋遇語言滯澀，很慢才開口：“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秦慕許確實向他要過策劃案，卻從來沒對他說過，她后來還去找過成教授。

他曾玩笑般說過她是自己的幸運星，卻不知道所有他以為的巧合和幸運，其實是另一個人努力匆忙奔波的結果。

那時候秦慕許那么忙，隋遇想不出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思，幫他跑去一遍遍找成教授的。

就為了那樣一個幾率渺茫的機會。

成教授也愣了一下：“她可能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戀人之間總有一些默默付出的行動，不想讓對方知道。”

他對秦慕許印象很深刻，因為這個女孩長得漂亮到幾近鋒利、性子又如出一轍地執拗。

成教授：“我今天看到你們一起出席典禮了，總歸你們現在過得很幸福，那知不知道這些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隋遇臉色不太好，勉強笑了一下。

成教授回包廂后，隋遇看著欄桿外人流匆匆的街道，牙關緊咬，看不出眼底神色。

如果他們真的如成教授以為的那么幸福就好了。

那秦慕許默不作聲的隱瞞也就有了理由。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想幫他，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回報。

可問題是他們之間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們后來分手了、而且分開的非常狼狽。

她出國前幾乎是指著他的鼻子說的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而在她回國以后，他也一點沒辜負她當初的冷漠羞辱。

他初見的時候在無人的街道嘲諷她，在床上瘋了般折騰她，對她動輒冷嘲熱諷……

秦慕許好像也不太在乎。

她這次回國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漫模樣，肆意風流的情話也張口就來。

——卻從來沒說過五年前她還做過這樣不為人知的真切付出。

她總在最不該略過的地方保持緘默。

如果她說了，他或許會對她好一點的。

隋遇情緒有些說不出地煩躁發悶，他從衣服里拿出一盒煙，在打開打火機的時候動作又頓住。

有那么一瞬間，隋遇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秦慕許。

她從前清冷矜傲唯獨對他特別，他以為她是深愛他，結果她又在他最脆弱沉寂的時候離開。

等他終于放下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接受了她沒愛過的事實，她又在闊別五年后出現在他面前，帶著那些他從來不曾得知的往事，一起告訴他，她好像很愛他。

……

隋遇最終還是沒點燃那根煙，將它留在了走廊的垃圾箱。

回到舞廳的時候，本就心情不太好的隋遇又看到了讓他氣血上涌的一幕。